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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湖里的画舫中,这艘画舫只算得上中等长度,但它的价值,就是全湖的船都加起来也顶不上个船浆。这艘船,从头至尾,从身到浆,全是檀香木的。
这艘贵重的船将全湖的人都惊动了,大家都围了过来,看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的富贵逼人。
赵谦在众人的赞叹和羡慕中,带人登上了船。
船中摆设,无不精妙。
琴棋书画,样样齐备,赵谦看了看,全是大有来头的传说之物。船中挂件装饰,无一不是难得的精品。桌椅板凳,样式典雅又大方。杯盏茶碗,都是不知多少年的古董。美酒佳肴,也准备的十分齐全。
难得的摆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让人觉得无比的雅致,无比的和谐,哪怕是稍微动一件东西,都觉得是破坏了它的美。
众人一进来,都看呆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呼吸。只有赵谦,表面还能保持着一副水波不惊的样子,实际上,心里也是大为惊叹。
赵谦招呼众人坐下,自己依红偎翠,和美人下棋调笑,让李秀等人小心观看来往船只,注意寻找那艘红色画舫。
以赵谦以往的作风,此时此景,对着诸多美人,肯定早就扑上去了。
可如今,虽然还有这个心,也有这个力,但他却不敢。
手中那不长的寿元线一直在提醒着他,再消谴几个美人,自己就真的要牡丹花下死了,可惜不会是做鬼也风流,即便要风流,估计也得去十八层地狱和恶鬼风流去了。
赵谦心中有事,时不时的向外张望,过了未时,索性自己亲自站到了船头,观察着湖上的动静。
未时到了,那船没出现,未时一刻到了,那船还没出现,未时二刻到了,那船还是没来。
赵谦汗都下来,莫不是这船停错了地方?和那艘红色画舫错过去了?
赵谦不敢怀疑静月的推算,只是一个劲的回想自己是不是哪疏忽了。
正在赵谦坐立不安的时候,未时三刻到了。
这世上就真有这样神奇之事,一艘红色的画舫就真的出现在了湖的那边,在蒸腾的水汽中,若隐若现。
赵谦大喜,急忙命人将船迎上去。
待两船接近之时,赵谦看到了那艘画舫中的情形。
一个二十左右的俊美男子斜躺在一个美人怀中,旁边一个美人在喂他饮酒,脚边一个美人在捶腿,后面一个美人在捶背,还有一个在打扇,还有两个美人,一个弹琴,一个跳舞。
船中各物,俱是珍贵异常,精妙无比。
赵谦赫然明白静月为什么叫他奢华一点,排场一点了。
要是简朴一点,寒酸一点,怕是入不了这位公子的眼睛。
两船交错之际,那位公子也看见站立船头的赵谦了。
赵谦今天打扮的是既文雅又华贵,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个风度翩翩的贵族公子。
同是风流人物,同是美如冠玉,同是富贵之子,两人四目相对之际,不由的都对对方起了惺惺相惜之感。
赵谦身负任务,率先开口:“蜀锦地衣丝步障。屈曲回廊,静夜闲寻访。玉砌雕阑新月上,朱扉半掩人相望。抚琴的美人,这首曲子且待今晚再弹与你家公子听吧!”赵谦虽然不学无术,但久居烟花之地,听那些青楼女子唱的曲听多了,多少也就听熟了几曲。
北宋词人柳永虽然一生不甚得志,但他的词却是广为传唱,特别是青楼之中,更是唱他曲的居多。
这首《凤栖梧》,就有很多女子为赵谦唱过了,赵谦没用刻意记,就背的很熟了。
那位公子应声而笑:“这位兄台妙哉,此曲正应今晚唱。”
赵谦一拱手:“相逢即有缘,兄台可否移步,来赵某船上一叙?”
那位公子也是痛快人:“兄台有请,莫敢不从。”当真就停酒推美,一跃而起,上了赵谦的船了。
一到得赵谦船中,看到船只摆设,他不由的也楞了下,不过他毕竟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立刻就恢复了平静从容:“兄台真是个富贵雅人,小弟自愧不如。”
赵谦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兄台请坐,在下赵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稍微让了让,这才坐下了:“小弟萧宸,小弟今年二十又三,赵兄贵庚?”
两人坐定,旁边女子送上香茶,赵谦道:“赵某痴长二岁,由不得托个大,叫你一声萧贤弟吧。”
两人一边品茶,一边谈天说地。
一谈之下,两人更是投机。
赵谦使了使眼色,让那帮女子过来伺候。
那些女子都是极有眼色的,自然知道如何讨巧逢迎,酒菜佳肴全都端了上来,就将两个围在了中间。
赵谦虽然才学没有多少,盛在对朝廷秘事、风花雪月熟悉之极,他也很识趣,总是将话题拢在这方面,生怕萧宸和他谈论什么经史子集,诗词歌赋露了怯。
聊着聊着,赵谦就将话头有意识的移到了美人身上。
萧宸一边与美人调笑,一边向赵谦道:“兄长艳福不浅,得如此多的美人相伴。”
赵谦蹙眉长叹,做出一副婉惜的样子:“这些庸脂俗粉,入不得眼,入不得眼。”
萧宸一见赵谦那愁眉不展的样子,立刻猜到有隐情:“听兄长之言,似乎心有所牵。”
赵谦正等他问这句呢,却装作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一咬牙,向旁边的女子们挥了挥手:“你们都退下。”
待那些女子退下,只剩下赵谦和萧宸二人,赵谦抚额长叹:“不瞒贤弟,愚兄在这七秀城中,见到了一位美如天仙的女子,饶我纵横花丛十几年,也没见过如此貌美才高的女子,哎。。。。。。”赵谦自己都觉得夸薛采薇夸的太过了,她哪配得上什么美如天仙啊,只有小尼姑才配得起这个词呢。他心虽然如此想,面上却是一副凄婉哀怨。
萧宸眼中兴味顿起,问道:“当真有这么漂亮的女子么?兄长既然喜欢,娶过来不就行了?”
赵谦无奈的摇了摇头,自己觉得还不够逼真,掐了一下大腿,逼上来了蒙蒙泪雾:“枕边发尽千般誓,怎奈是男已娶,女已嫁,相聚不能相守。”从这诗中就能看出赵谦的诗词水平来,念出来的诗,不是夜会的,就是带枕的,反正是离不了这男女之事。
赵谦一边说,一边留意萧宸的反应,果然,一听说是他人妻,这萧宸眼中就冒出了精光。
“这女子已是嫁人了?那兄长还怎么和她枕边。。。”
鱼儿上钩上,赵谦心中暗暗高兴:“自然是暗度陈仓了。可惜前几天出事了,我们私会之事,被人发现了,听说她已被夫君休回了娘家。。。。。。”
萧宸拍掌而笑:“那不正好合了兄长之意,娶回来当小妾,正是鸾凤相和。”
赵谦哀哀叹气:“可惜我家有悍妻,娶她之日,就是她命丧之时,那岂不是害了她?她娘家嫌她名声不好,要将她卖去,可惜我,唉,唉,我们终是无缘啊,现在只盼她能遇到个如意郎君,我也算放了心了。。。。。。”赵谦语带哽咽,似乎说不下去了。
萧宸也皱起了眉,似乎在叹息红颜薄命。
赵谦察言观色,知道这萧宸十有八九是惦记上了。
两艘船一前一后,相继往岸上行去,赵谦象逮着知音一般,对萧宸大谈薛采薇,说这个女子如何美貌,如何的好才华,如何的热情,如何的让男人满意。。。。。。把个萧宸听得,不住的喝水。
两人正说间,李秀进来禀告:“王爷,到岸了。”
萧宸一惊:“王爷?兄长,你?”
赵谦微微一笑:“贤弟不要惊慌,愚兄这次微服而来,不序他礼,只以兄弟相称。”
萧宸看着赵谦,稍一琢磨:“原来兄长是敬王爷,小弟失礼。”
两人弃舟上岸,赵谦问道:“你我兄弟相谈甚欢,可惜时间无多,明天我就要离开这里了,怕是今后都不会再来了,贤弟若是有空,wωw奇Qìsuu書còm网就去杭州游玩,为兄自当一尽地主之谊。”
萧宸道:“小弟是广东人氏,也不是本地人,明天一早也要回去了。只此一别,不知要何时才能再与兄长相聚了。”
李秀牵过赵谦的马,萧宸这次是真的惊了:“神骏逾辉!”
赵谦称赞萧宸道:“贤弟好见识,此马正是逾辉。”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这马是什么,只不过听萧宸这么惊讶,顺竿爬罢了。
两人又客气了一番,这才相别而去。
萧宸看着赵谦的背影,眼中闪过阵阵算计。
他的心思,赵谦知道。
赵谦的心思,他却不晓得。
赵谦这厮现在正在高兴,这个风流了一次的大包袱,终于可以甩出去了!
第 37 章
草是绿的,花是红的,山是青的,水是碧的,就连路边那个向赵谦频抛媚眼的满脸麻子的姑娘都是漂亮的。
赵谦快马加鞭,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