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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往之意。
湛蓝湛蓝的天,碧绿碧绿的草,神骏威武的白马,在无边无际的草原上策马,这样的生活,我也喜欢啊。
可是……点心的香气打断了我的臆想,虎卫端着尚冒着热气的托盘回来了。
我默默地接过来,回到屋内。
再次醒来已是艳阳高照,皇上竟然没去上早朝而是坐在窗前,手里捧着那本《太史公传》。秋阳透过刻着精致雕花的窗棂,照在他脸上,如同笼着暖暖的光晕。只是,看上去头发比以前白了许多。
许是听到我起身的声音,他并未转头,只惆怅地合上手里的书,道:“若不舒服,仍躺着吧……酒量浅,以后别喝那么多。”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我忙道:“好多了,就是头有点痛。”
他的声音带了一丝笑,“宿醉后会头痛,等会让太医来瞧瞧。”
我恭谨地应着。
皇上一直等吃罢早饭才出去,我忙问朝云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朝云笑笑,“也没别的,就是娘娘一直哭,一直叫爹,让爹带娘娘走,说不想待在这里。”
我吓了一跳,“皇上怎么说?”
“皇上抱着你,喂你醒酒汤……很和气,一点也没恼,等你睡了,才让我们退下。”
我顿时百感交集,五味杂陈。皇上以为我叫得是沈家二爷,可我对沈二爷并无感情,沈二爷除去给了我生命之外,对我而言,再无任何意义。我所有的一切都是“叶坤”给我的。
皇上看来真的爱沈二爷,竟然会抱着我,还许我睡在他的床上。
脑中不期然地想起皇上的话,“十几个举子个个恭顺拘谨,只你爹抬头看了朕一眼……朕自问不曾强迫过他……第一次承欢,虽是痛,却一声不吭……他爱花草,朕遍寻天下名品予他……”隐隐有个不好的念头浮现出来。
我稍怔,随即狠狠地甩甩头,将它压了下去。
恰此时,木香进来禀告说,两位小王爷过来请安。
我忙道:“快请进。”
两个穿着一式的宝蓝色绣翡翠色青竹氅衣的小童在宫女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刘则阳躬身作揖:“给皇祖母请安。”刘则鸣学着堂哥的样子也行了礼。
我取了点心塞给他们,问道:“你们不跟着父王回封地,想不想他们?”
刘则鸣嘴一瘪便似要哭出来,刘则阳却道:“父王有职责在身,不能在祖父祖母面前尽孝,孙儿愿服其劳。” 答得很得体,可一双眼却透着疏离与冷漠。
刘则鸣连忙跟着说:“孙儿也愿意孝敬祖母……可祖母一点都不老。”疑惑地望着我,眼里有种孩子特有的天真清澈。 刘则阳忙使眼色阻止他。
我粲然一笑,问道:“你已经启蒙了?” “有事,弟子服其劳”是《子夏问孝》的句子,他若非已经读过,那么刚才那番话就是家里人事先教的。
刘则阳恭敬地答:“只读过《幼学》,还有一点点《论语》。”
“那也很好,过几天让你祖父也找个夫子来。”
刘则阳答:“皇祖父已经找了,从明日开始上午读书描红,下午蹴鞠学琴。”
我笑着点点头。皇上虽留他们为质,可到底念着他们是刘家子孙,学业半点都不耽误,这么快就找好教授之人,怕是早就有所准备了。
宫里多了两个孩子,我也多了不少乐趣。每天辰初,宫人们会定时带他们来请安。刘则阳总是斯文有礼应对得宜,刘则鸣则童言稚语十分可爱。
闲着没事的时候,木香与水香也会陪我去他们住的松筠阁看看。
因是深秋,松筠阁的窗子已糊上厚窗纱,并不能看清屋内的情况,但只听到琅琅的读书声,也会令人莞尔。
这日我依然往松筠阁去,不期然地见到了刘成烨。
他由红玉陪着,站在窗外,神情很专注,唇边带着温柔的笑。红玉先发现了我,便要施礼,我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夫子正讲述“父仇不共戴天,子道须当爱日”。父之仇,弗与共戴天,子之道,需爱惜时日。
我不禁黯然,为人子女,既不曾报了父仇,也未曾孝敬过父母一天,该算是大不孝吧。转身便要离去,却听身后清冷的声音道:“儿臣幼时也经常在窗外听皇兄们读书。”
回头看,刘成烨正“盯”向我这边,显然早就知道我来了。
自嘲地笑笑,我怎会忘记,他的眼睛看不见,可听力与嗅觉比谁都灵敏。淡淡地说了句,“是吗?”仍是坚定地走了。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感觉很复杂,有同情,有恨恶,也有一丝丝的感激。 说到底,他虽然要了我进宫,可最终并不曾强迫我什么。
心思重重地往回走,一路不断有宫人上前行礼,我也无心理会,由着木香与水香打发他们。直到木香悄悄推了我一把,“娘娘”,我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面前多了个高大的身影。
他躬身长揖,“儿臣见过母后。”声音平静无波。
我却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吐出两个字来,“免礼。”
“谢母后。”他从容地直起身,恭敬地退至一旁,并不看我。
当日,我曾以关怀皇上为由找他说话,如今世人皆知皇上夜夜留宿纤云宫,我又有什么借口能多留片刻?
我觉得自己定是疯了,生辰宴那夜,不是斩钉截铁地要断了这份情么,今日见到他,为何却如此迫切地想多待一会,只一会就好。
平王并未给我机会,因为他很快地说了句,“儿臣告退”,施施然走了。
怒气、怨气以及说不清的失落齐齐涌了上来,他便是这般对我么,连多一句话都不肯说?
沉着脸回到纤云宫,刚坐定,就吩咐道:“去景泰殿,找眉绣来。”
水香应诺而去,不一会便带着眉绣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眉绣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娘娘唤奴婢来,不知有何吩咐?”
看着她,方才憋的一股气已泄了大半,只淡淡问道:“皇上早起时胃口不好,午膳是谁伺候的,用了多少?”
眉绣低着头,答:“午膳是奴婢在旁伺候,吃了大半碗饭,只用了些素菜,不过有盘鱼香豆腐很合皇上胃口。”
“回去吧,好好侍候皇上。”
“奴婢明白。”眉绣叩了首,却又道,“皇上若得知娘娘如此牵挂他,定是非常欣慰。”
我愣了片刻,眉绣也太聪明了,她口中的皇上与我那日一般,都是指的那个人。可我并不想让他知道,遂冷声道:“此事无需告诉皇上,你只尽你的本分就行了。”
眉绣应了声,告退离去。
朝云却走上前,笑道:“大喜事,杨夫人有了身子,方才太医去瞧过了,说是四十多天了。”
“真的?!”我欢喜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杨将军年近四十又得子,该是非常开心吧,顾兰就是个有福气的人。
木香插话道:“月份小看不出来,得到四个多月才能试出来。”
朝云就打趣她,“你倒是懂得多。”
木香红着脸分辨,“听说的而已,难不成你不知道?”
纤云宫竟少见地一片欢声笑语。
又过得几日,天愈发冷了,早起时会看到地上白霜如雪。皇上惧冷,纤云宫早就燃上了火盆,屋内春意盎然,室外寒风萧瑟。便是这种天气,皇上仍是日日早朝,一天不曾耽搁过。
每当我醒来看到空荡荡的大床,就会想起秦宇说过的话,“皇上虽有不堪,对国事却很上心,是个极勤勉的君王。”
作为一国之君,他勤政爱民、治国有方、杀伐果断,应该算是明君,但在储君人选上,他始终犹豫不决。
种种迹象表明,他倾向于庄王,可他却未颁旨。或许,他想再等等,只是他的身子还能容得他再等么?
、49驾崩了
十月十五;是例行休朝的日子。皇上破天荒地没有在寅正时分起床,而是一觉睡到了卯正,连早膳都是在纤云宫用的。
木香她们刚收拾完杯碟,刘则阳兄弟两人就手拉着手进来了。今天虽休朝;可他们并不休息,仍需要学习。
见到他们;皇上和蔼地问:“夫子现在讲什么,听不听得明白?”
刘则阳一板一眼地回答:“回皇祖父的话,已经讲《幼学》第三卷了,夫子讲得很清楚。”
皇上便考了刘则阳几个问题;刘则阳没有丝毫犹豫;很快回答出来。皇上眼底露出宽慰之色;交待了几句“好好读书”之类的话。
因没问到他,刘则鸣在旁边颇觉无趣,却仍恭谨地站着,并不乱走,也没有四处张望。直到皇上问完话,他才与刘则阳一同行礼告退。
皇上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道:“则阳聪明稳重,则鸣律己耐心,都是好孩子,就怕日后……”突然止住话语,叹了口气。
是怕他们长大威胁到新帝,或者新帝的后人?
倘若新帝连自己的侄儿都比不过,他趁早还是别当帝王为好。
我微微一笑,喊木香进来续茶。
皇上喝了茶,起身道:“还有折子没批,朕过书房去。”刚到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