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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一听,面露惊诧之色,小顺哥也觉惊讶。原来阿秀此番出来,不过是寻常百姓布衣打扮,然而他身份非凡,养成了的气度,轻易哪里能改?真如布衣的将军,白身的宰相,叫人不能小觑。
汉子便说道:“你弟弟?”阿秀说道:“不知他为何冒犯了大官,还请念在他年纪小不懂事份上,将他放了罢,我替他谢过。”
阿顺便也眼巴巴看着那汉子。汉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望着怀中幼春,说道:“倒是奇怪了,不过是个小娃儿罢了,竟引得两条大鱼为之鼓动摇尾,小家伙,——你倒是有何德何能?什么来头?”
幼春恨不得把头埋在胸口里去,闻言终于说道:“他们都是我的哥哥,自是对我好的,我又不曾冒犯过你,又不曾认得你,做什么要为难我?劳烦你快些放手,我也多谢你。”
汉子望着幼春,深眸闪烁,说道:“你这小家伙倒是有趣,竟不怕我,这性子倒很对我的脾气,不过,……既然如此,我还真不能放。”幼春一惊,那边上阿顺说道:“你想作何?”汉子笑道:“你应知道才是。——这人我便带走,你若想要……”便欲言又止。
阿顺说道:“你休要胡来!”便欲上前,却不防旁边阿秀淡淡说道:“光天化日之下,你想掳人不成?”汉子便道:“爷想做之事,怕个鸟来!”
阿秀一笑,说道:“只怕未必如你所愿。”两人目光相对,那汉子冷然一笑,迈步就走,幼春急了,叫道:“快放下我!”此刻阿秀闪步上前,抬手便拦,那汉子举手一挡,两人手臂相交,那汉子身形一晃,阿秀却倒退一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两人初次交手,心头对对方之实力隐约有数,脸上各露惊诧神色,都知对方或许是毕生劲敌。
阿秀轩眉一挑,便笑着说道:“果然功力深厚,再来。”单掌又上。汉子一手抱着幼春,一手向前,两人便使出对近身对搏之术,劈里啪啦交起手来,几个回合,那汉子抱着幼春自有些不便,被阿秀觑了个破绽,便将掌化为拳,直击那汉子胸前。
那汉子见阿秀来的甚快,心头暗惊,因无法躲避,索性挺身迎了这一拳。只因他天生铜皮铁骨,且又风浪里淘练出来的,故而觉得可解下阿秀一拳。
却不料,看似那玉一般的拳头,不大不小的,打在胸口,竟一阵钻心的痛,汉子自阿秀拳风侵身之时就知道不好,但已来不及退,只好硬生生忍了,被击中瞬间,刹那痛的吸一口冷气,竟站不住脚,倒退数步。
这边上,阿秀占了上风,便回拳在胸前掠过,垂下,微微冷笑,动作甚是潇洒。
汉子吃了亏,便发了狠,说道:“好拳法,报上名来!”阿秀说道:“瞧你也是个豪爽之人,问人名姓之前,自己竟无半点诚意么?”汉子哈哈大笑几声,旁边阿顺抢上,急着只说道:“你速去,把阿春给我!”
汉子瞪了阿顺一眼,说道:“没出息!”阿秀说道:“莫非你还想再来?”汉子眯起眼睛,便看向阿秀,此刻他身上大氅跌落地上,又因防备,浑身肌肉越见明显隆起,蓄势待发,宛如山兽欲性命相搏,正在此刻,却有人自人丛中匆匆出来,向前在那大汉耳畔低低细语几句,那汉子一听,面色微变,便又重新看向阿秀。
阿秀笑面如画,只道:“名姓也不肯说,藏头缩尾,算什么好汉。”
汉子咬了咬牙,终究一笑,说道:“大家彼此彼此。”
阿秀笑道:“你倒是不笨,不似看起来这样蠢笨呆傻。”汉子仰头哈哈而笑,说道:“你的身手倒也不错,不似看起来这样绵软柔弱。”他们两个,一时打上了机锋,谁也不肯让谁。
其实那汉子虽然身材高大魁梧,但相貌堂堂,且又威势天生,寻常之人看了,便心中震慑,说什么“蠢笨呆傻”,却丝毫都无,眼眸之中还隐隐透出锐利精明来。而阿秀虽然天生碾玉成就般的人儿,相貌俊秀隽美,但也算是堂堂八尺男儿,肩宽腰细,又因自小军中长大,一身武艺,统领三军,本也跟什么“绵软柔弱”沾不上边儿。
正在此时,看热闹的人群外围,忽地起了一片鼓噪,人群闪开,却见一队官兵,铠甲鲜明而来,那汉子一看,笑道:“来得好快。”
阿秀不语,阿顺皱眉,面露焦急之色,说道:“你……”那汉子忽地哈哈一笑,说道:“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白面相公,你以为这点儿面团儿捏的虾兵蟹将便能拦着爷爷么?”
阿秀哈哈一笑,说道:“自是不能的,但——加上我呢?”说着,便将衣袍一撩,做出个准备起手过招之势,傲傲然望着汉子。
两人一时对峙,那汉子冷静之中,也淡淡一笑,说道:“说的也是,我虽不惧那些官兵,若是有你,倒有几分难办……只不过,你若胆敢动一下,我便将我手上这小家伙扔到水里头去。”
阿秀笑容一僵,旁边阿顺说道:“休要如此!”汉子却置若罔闻一般,只看着阿秀,两人目光相对,各弄心机。
片刻,阿秀说道:“嗳……现在想想,这孩子其实跟我也不算怎样熟,只不过瞧着他可怜,才出手的,既然你要如此,那便扔了好了……”
这话一出,阿顺同那汉子手中的幼春都惊了,一时没了反应,独汉子目光闪烁,探究般打量阿秀。
正僵持中,那官兵越发逼近,汉子身边随从已经略见焦急之色。片刻,汉子忽地笑道:“好个绝情的哥哥,小娃儿,你听明白了……以后认人要认的准些,看清楚何人对你才是真好的……对了,等会儿见了海龙王,海龙王问你因何而死的,你便只说,是因一个冷血无情之人一句话弃你不顾、才将你害死的,——可记住了?”
幼春一个字也不说,只低着头,死死咬着唇。
汉子说完了,便望着阿秀,笑道:“既然如此,留着真是累赘,承你提点,扔了罢了!”
说罢,握了幼春腰间,将她高高托起,向着那海河之上,用力抛去。
此刻,周围围观人群齐齐惊呼。幼春闭上眼睛,只觉得身子如腾云驾雾一般,飘过空中,她睁眼一看,见身子底下,已经是河水滔滔,一时又乱又慌,心凉彻骨,却偏偏无法挣扎,连个“救命”都喊不出。
耳畔隐约听到“噗通”一声,不知如何。
36心比心因何生恨
幼春身子飞起,直向那海河面儿上而去,眼见就要坠入水中。这正冬日里的水,冰凉彻骨,寻常人哪受得住?幼春身往下直坠,忍不住紧紧闭上嘴,手却死死地抓着胸前系着的包袱带,里头装着给李大娘跟妹妹们买的东西。
几乎是那汉子扔人之时,电光火石间,岸边上阿顺大叫一声,矫健身影,仿佛飞鱼出水,自岸边上嗖地向着河中跃了出去,一头钻入水中,不见踪影。便在阿顺纵身之时,旁边阿秀迈步向前一步,那靴子便浸了水,身子向前微倾瞬间,有人自身后靠前,猛地伸手一把攥了阿秀手臂,厉声唤道:“秀之!”
阿秀一怔,终于稳住身形,此刻阿顺已入了水,水面上竟看不到人影。只望见幼春将要落下。阿秀来不及回头,只见幼春身子荡到离岸边有三丈开外,正自落下之时,水中人影一跃跳出,竟是阿顺,张手便将幼春拥住,堪堪及时。
幼春迷迷糊糊的自以为必淹死,却忽然被人接在怀中,一时反应不过来,顿了顿,才看清阿顺被水浸湿的脸,眉眼很是鲜明,心头一阵感激欢喜,不由叫道:“小顺哥!”
阿顺冲她一笑,水滴自眉上发上落下,只说道:“阿春放心,无事。”
幼春怔怔看着他,阿顺人在水里,却并非躺在水中做游泳之状,而是双脚在水底下用力,自腰间半身却在水面上,因此幼春竟然一点儿也没沾到水里。而岸上众人看来,就仿佛是阿顺双脚踩着地一般行走,却不知这是他自小练出的绝技,唤作“踩水之术”,全靠底下的双脚极快拨弄着水,才保身子不坠入水中,他又天性聪明,因此竟练习的如履平地……莫说是这涂州之地,放眼海边诸州,能如阿顺这般神乎其技的,怕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幼春被阿舜抱着,上了岸,岸上的围观百姓们大声鼓噪喝彩,看了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场戏,除此之外别无其他言语。
幼春眼望岸边,却见阿秀被一人用力扯着,向着这边看了一眼,终究又回过头去。
幼春看清楚,那站在阿秀身旁之人,却是先前那个点检司的司空长官。
此刻,先头那汉子已经奔到人群边儿上,回头见阿秀兀自在河边,便笑道:“白脸的,怎不来追你爷爷?”
阿秀淡淡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