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
……
无休止的争吵,无休止的攀比,无休止的算计。这,就是高门大院。
这个年很快就过去了,因为还在孝期,形式并不复杂。以往每年十月、十一月的时候,江月和乌雅祁就盼望着过年了。小孩子有几个不喜欢放鞭炮,看焰火?可是今年老太太一走,姐弟二人都仿佛一夜长大了一般,对这新年夜也没有多大期待了。
江月不愿在这个家多呆,元夕过了没几天,便以依梦的婚事近了为由离开。
回京的马车上,江月有些闷闷不乐。
其实她心里哪能喜欢与七姑娘同行呢,七姑娘总是装出一副木讷古板的模样,实际却还有几分小心眼,和她相处实在是累。
按照二姨娘的意思,七姑娘不是来投奔大姐姐,而是来和江月做伴的。江月才不傻,明面上是答应了,但她早已计划好,等依梦和十四阿哥一大婚就搬去阿哥府,把七姑娘撇下来。省得七姑娘将来算计别人被抓住了,她还要受牵连。
既然七姑娘和大姑娘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那么有什么事就让她们姐妹二人承担好了。她和七姑娘一起住的这两个月,权当是报那有待商榷的恩德。
很快就到了依梦临出嫁的时候,七姑娘这时才听说江月要搬去十四阿哥府,又急又气,却也不能再厚着脸皮说跟着去的话。
她到底不比二姨娘沉稳,听了消息就跑到江月屋里头。江月正在准备给依梦添箱的东西,钧釉高底穿孔彩瓷瓶、珐琅流苏纹饰银镯、玛瑙缀珠钿子……各色各样的名贵物什,简直花了七姑娘的眼睛。
江月拿起一串珠子,笑吟吟地问她:“七姐姐你看这串攒花鍪刻琉璃佛珠好不好看?听说是前朝贵妃藏的好东西呢。”
七姑娘咬咬牙,显得有些委屈:“依梦格格真是走运,有你这样的好妹妹。”
江月佯作不懂,拿了一串嵌金的琉璃珠套在七姑娘腕上,一派天真地说:“难道江月不是七姐姐的妹妹吗?”
完颜府里的人大多是会看人眼色行事的,听说这七姑娘是庶女,又见江月与她关系冷冷淡淡,也就只照着依雪的吃穿用度供着她。骤然得了这么好的手串,七姑娘心里自是高兴。
只是一想到江月离府后自己的前景,七姑娘心里又涌上几分不悦:“十二妹妹怎的突然要走,也不告诉七姐一声,我还是从下人那里听说这件事的呢。”她叹了口气,好像十分为江月担心的样子:“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说话好难听啊。”
江月淡淡一笑,也不甚在意:“他们说的话,我从来只当消遣。”
七姑娘见她这样淡然,反倒急了,忍不住脱口道:“他们说依梦格格出嫁,月妹妹跟着去,就是为了养几年给十四阿哥做侧福晋。”
江月眉头微皱,知道七姑娘这是不想让她走,可是她去意已决,也懒得和七姑娘多说,吱唔了几声便糊弄过去了。
大婚当日,江月穿了身妃红色的旗装,头上梳了个端端正正的两把头,因为发髻两侧攒了婆娑摇曳的水晶流苏,看起来贵气又不呆板。
因为和依梦关系亲近,江月并没有和东珠、七姑娘她们同坐一桌,而是和几位皇子福晋坐在一起。德妃娘娘在宫中地位尊崇,几位福晋自然乐得和她攀谈。
与别人聊天倒还好,和太子妃说话,江月心里到底有几分打鼓。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娘娘呀……
女人们坐在一起,无非是聊些衣裳首饰的话题。可也不知是谁话锋一转,突然笑着打趣江月:“祯妹妹可真是可爱,难怪当年德妃娘娘让给起了和十四弟一样的名儿。要是再过几年,能和十四弟亲上加亲就好啦。”
江月心里一咯噔,便朝那女人看去,原来是四阿哥的侧福晋李氏。呵,亲上加亲,怎么个亲上加亲?难道她也认为江月应该嫁给十四阿哥做侧福晋?
江月咬了咬下唇,迫使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含着笑对李氏道:“其实四阿哥也是我的表哥呀!我倒是更喜欢四哥哥。”
、14心事
李氏其实倒也不是个存坏心眼的人,只是性子直,不大会说话罢了。听了江月这看似天真直率的话,李氏讪讪地笑了两声,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一个清雅的男声响起:“月妹妹说的话可是当真?”
江月闻言不由吓了一跳,这人一身石青色蟒袍,身姿挺拔,面容清俊,不是四贝勒胤禛是谁。
几个福晋见他来了,都是点头问好。江月没有诰命,只得起身行礼,微微低着头道:“给四贝勒请安。”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同样是表哥,同样是贝勒,江月就是觉得崇安更亲切一些。
以前在德妃宫里住着的时候,她和四阿哥倒也常见面。许是因为德妃宠她的缘故,胤禛对她很温和,可江月还是莫名地有些怵这位四表哥。
胤禛见她有些拘束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月妹妹不必拘束,快坐下。若是不嫌我无趣,便常来贝勒府玩儿吧。”
江月臊得慌,只得微微颔首,应了声“是”。
他满意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一般低头看了四福晋一眼,笑容渐渐消失:“我还有事,一会儿你们先回府吧。”说完这话,四阿哥便带着小厮离开了。
原来真是巧了,四阿哥是过来和四福晋说话的。江月有些懊恼地咬了咬舌尖,却听一边的八福晋笑了起来:“看来四哥也很喜欢月妹妹呀。虽然是两情相悦,可四哥比月妹妹大了快二十岁,怕是会委屈了月妹妹。倒是十五、十六、十七弟和妹妹岁数差不多……”
这八福晋和依梦关系甚是亲密,江月偶尔也会跟着去八爷府坐坐,因此才敢开这样的玩笑。如此揽过话头,倒也缓了李氏的尴尬。几人玩笑一番,也就揭过了这一页。
酒过三巡,有人去洞房闹腾,有的便打道回府了。渐渐地,也就没剩几个人坐着吃酒。江月早已坐不住,就寻思着去园子里头转转,没想到便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崇安一身靛青色的簟锦暗花夹袍,负手而立,背影清隽。他盯着那刚刚解冻不久的小瀑布,似乎有些出神。
府里铺天盖地地挂满了喜庆的红色,此刻却愈发衬出崇安身边的冷清。江月以为他是喝醉了出来醒酒,因此也并不打扰,打算悄悄溜走。不想崇安却是眼尖,忽然叫住了她:“江月。”
见已经被他发现,江月倒也不忸怩,笑嘻嘻地走了过去:“表哥想什么呢,这样出神,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崇安闻言微微一怔,不由侧首看向她,明亮的眼里满是忧愁:“你也能看出我有心事?”
江月人小鬼大,见他颇有些轻视自己的样子,不服气地扬了扬下巴,看起来娇俏可爱。
“我不仅知道你有心事,还知道你有什么心事!”
崇安来了兴趣,笑吟吟地问她:“那你说说看,我在想什么?”
江月摸了摸下巴,小巧的红唇微微嘟起,似乎是在冥思苦想。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点点头道:“唔,我知道了,十四福晋说过,你这叫婚前忧郁症!”她自然地拉住他的袖子,摇来摇去:“我说的对不对?”
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或许吧。”
三个字轻飘飘的,好像羽毛一般落在江月耳边,竟然有些发痒。
江月正不知如何是好,崇安却忽然拉住了她的手,拖着她一起逛园子。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给崇安做起了向导,带他去了好几个人迹罕至却又别致精巧的地方。
渐渐地,崇安的话也多了起来。“其实我并没有意中人,娶不娶这个钮祜禄格格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可是……江月你明白吗,我很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命运由他人做主。”
江月似懂非懂地看着他的侧脸,轻柔的月色下,那原本便优雅出众的姿容愈发趋于完美。她默默地想着,他真的是一个很出色的人。身份高贵,仪容出众,是宗亲子弟里难得的谦谦君子。
可惜他们的缘分,也就仅仅止步于表兄妹了。她是断断不会给人做侧室的。将来……寻个崇安这般的如意郎君便好。
江月情窦未开,但同样身为贵族之后,多少也能懂得他的心情。若阿玛要她和一个素昧谋面的男子成婚,她也绝对无法忍受。
他们都讨厌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而不仅仅是婚姻本身。
或许十四阿哥和依梦这对被指婚促成的夫妻也是如此,他们相敬如“冰”,对彼此都很冷淡。婚后半年,侧福晋舒舒觉罗氏的肚子都大了,依梦还是对十四阿哥漠不关心的样子。
江月看着着急,但也没办法,她只是这里的客人,并不打算也没有能力去干预十四阿哥府的家事。何况十四的这两个侧福晋都不是省油的灯,虽然年轻,但比乌雅府的几个姨娘还难缠。
好在依梦心宽,并不主动与她们相争。姐妹二人每日写字谈天,偶尔到小厨房去切磋厨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