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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夫人针会捏了,布会裁了,衣服也做起来了,尽管结果不太让人满意。
温先生今天一早又出门了,一般到晚上才能回来。青舍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福生有些无聊。以前自己在青山村虽然不和温先生住在一起,可是白天大多是和温先生一起度过的;现在住在一个屋檐下,见面的时间却少之又少,这就是温先生和温丞相的差别啊。
福生决定先回趟青舍,整理一下这半月来自己在温府和温夫人到处搜刮收集的各种玩意儿宝贝,然后带着它们回芙蓉斋找三娘和小红。
青舍的门是开着的,福生有些奇怪,出门前自己明明把门关上了啊?平时丫头们都是在早饭过后来收拾屋子,现在都快晌午了不该还在啊。通常这个时间青舍除了自己就没有别人了,难道温先生今天早回了?
闪了闪明亮的杏眼,福生快步走进院子。
院子里没人,福生四处张望一下走向温戈的书房,还没走到门口,福生就听见了里面的说话声。
又是她。
福生想转身离开,却发现根本挪不开脚,于是默默对自己说:听一下,就一下。
屋里现在只有谢韵语的说话声,声音不同于往日的温柔细语,此刻的她稍显激动尖锐。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她住了进来?阿戈,我是你未来的妻子啊?!你说过将来要娶我的,可现在竟和别的女人住在一起,阿戈我不同意,我不允许!唐福生她又凭什么住进来?!我讨厌她!她凭什么?她只是个乡下丫头,凭什么自由出入这里?!”谢韵语双目微撑,睫毛携着晶莹的泪珠颤抖着,死死地盯住眼前从进门到现在都安静无语的人。
门外的福生听见谢韵语的话皱眉撇嘴,乡下丫头又如何?!温戈良久都没有开口,福生屏住呼吸,稍显得有些紧张。这景象有些熟悉,好似上一次自己在宫中竹林碰到他们,此时福生只能听见屋里谢韵语的抽泣声,对方安静的只闻淡淡的呼吸声。
“韵语,你不该这样。你太让人失望了。”温戈终于开口,淡淡的声音如往常一样,福生听不出他的情绪。
“我在青镇的那段时间,你都让人去查了吧。那你该知道救你的青草花是阿福不顾生命危险帮你找来的,你不该这么说她。”
温戈静静的站在书桌旁,声音淡淡,目光转向从一开始就咄咄逼人的谢韵语,凤眸不似往日的温和,竟透出一些冷,让站在他面前的谢韵语有些无措,阿戈生气了。
他从没生过我的气。谢韵语抿抿嘴唇,握握手中的锦帕,退后两步。
“韵语你忘记当初我们的约定了吗。”
温戈轻声提醒,目光清澈的注视着对方。
对面的谢韵语听此脸色变的苍白,手撑身前的书桌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眼中的泪倏地一下流下。
“阿戈,你不要这样对我。”上前拉住温戈的衣袖,双眼紧紧的盯住他。
温戈抬手把她挣开,走到窗户旁开口:“你走吧。”
“阿戈,求你。我什么都愿意给她,青草花还不了了,我命给她,我不要了。但我不能失去你!只要你不离开我,我什么都可以不去在意!我错了阿戈,请你不要再提当年我愚蠢的建议!”
温戈看着窗外的槐树,不再理睬她。如今才发现自己竟有些看不清她。韵语小时候总是安安静静的坐在回廊下,捧着一本书不吵不闹,用羡慕的眼光看其他人跑闹,自己对她有些同情,便每回去谢爷爷家时,坐在她一旁和她一起安静的看书。爷爷见了几次后就对自己说,阿戈,这是你未来的妻子,你有责任保护她容忍她,女孩子家偶尔的小任性你都要学着包容,不要计较。
自己似懂非懂的点头,开始习惯性的保护她,迁就她。他习惯了她的存在,像家人一样。曾经想过,如果韵语某一天病死了,自己一定会很难过,就像疼爱自己的奶奶走了时一样伤心。当爷爷要为自己与她定亲时,他皱了皱眉,不愿意。虽然爷爷一直不断强调韵语最后会是自己的妻子,但在自己心中,从没有想过有一天她真的会变成自己的妻子,那太奇怪了,娶自己的妹妹?于是他去找爷爷,爷爷黑着脸告诉自己不许再提。他又去找韵语,韵语善解人意的点头,阿戈,如果成亲前我们找到自己喜欢的人,我们的亲事就不算数了,怎么样?只要双方有一人想离开,对方就无条件服从,好不好?爷爷们现在年纪大了,我们就先定亲让他们安心好了。
几年后两家老人相继离世,谢丞相一家告老还乡,韵语就是不肯离开,谢夫人没有办法只好把患有心悸病的韵语寄养在温府。谢府一家搬迁后韵语先后发病,谢家远在千里之外,远水救不了近火,温府四处为她寻医,府上人心惶惶,自己得知青镇有可治心悸病的青草花便匆匆赶去。
韵语病好了后就变了,她要求的更多,开始自私任性,生性多疑。阿离曾不止一次告诉自己,韵语院里的小厮在马车后跟着。她开始频繁的向自己提出完婚的建议,自己拒绝多次未果,只好无奈请旨去江南治理水患。
“韵语,记住自己的承诺。你不是我的责任。”
“还有,我并没有说过要娶你。你知道,就连我们之间的婚约都不能算是真的,对不起。”
说完推门离开,留谢韵语一人在原地流泪。
门外的福生怔在原地反应不及,被温戈撞个正着。
“阿福,你在偷听。”温戈板着脸表情严肃,肯定的语气不给她一丝否认的机会。
福生的脸腾地一下红透,怯怯开口:“我不是有意的。”
温戈低头沉吟一会儿,抬头看了眼书房,“阿福,随我出来。”
福生听话跟上,苦着脸在想一会儿该怎么解释自己的偷听行为,自己真的不是有意的啊,自己是想走的,但无奈脚不听大脑指挥啊!
两人一直朝前走,走了好久,福生才抬头打量着四周,这条路我熟悉啊,这不是往温夫人的院子走吗?福生加快脚步跟上前面的温戈,歪头打量了一下,还好,已恢复正常,于是开口询问:“温先生,我们去那儿?”
温戈停住,看向福生的凤眸微挑,那双黑曜石好似有魔力紧紧吸引着她,“阿福,想去江南吗?”
福生闪闪杏眼,有疑惑流出,张了张嘴,江南?答案已写在了脸上,想!
温戈笑着来开口,“如果想就快去通报夫人一声,告诉她,你要去江南。”顿了顿又开口,“我们下午出发。”
福生错愕的睁大眼睛,“下午?!”
见对方点头福生转转眼珠想想,“还要告诉三娘和小红。”
······
于是,福生像做梦一样跟着温戈去了江南,当坐在马车上时自己还没有缓过神来。
当自己把去江南的消息告诉温夫人时,温夫人的表情可谓精彩纷呈,二话没说热情地为自己打包行李,传授。。恩。各种乱七八糟的经验,细细的对自己说温先生的各种习惯,要自己好好照顾温先生,最后还没忘要求自己回来后一定把这一路上好玩儿的事情讲给她。最后还是温先生来寻她,她才得以脱离温夫人的热情嘱托。
相比温夫人,三娘和小红就正常多了,当自己把消息带给她们时,三娘平静点头,外出离京没有工钱;小红高兴点头,带礼物回来。
她不知道为什么温先生要去江南,不知道为什么会带她去,也不知道为什么路上除了阿离只有他们两个人。马车上的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谈论上午发生的事情,虽然福生相当好奇,忍不住去乱想,但还是没敢开口问温先生,一想到温先生上午严肃的板着脸,福生缩缩脑袋。
阿离在外面赶车,车内的温戈正安静的捧着一本书,福生坐在温戈的对面摇头晃脑好不无聊,只有靠胡思乱想打发时间。想着想着福生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忍不住打断对方问出口来。
“温先生。”
轻轻地唤了一声,对面的人微抬眼眸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清清嗓子,福生再次开口,“我们为什么要去江南?”
温戈收回看向书本的眸子,把目光转移到福生身上,薄唇轻启,“江南水患。”
水患?福生惊讶。“那我为什么要去?”水患啊,带着我有什么用,旱鸭子一只,也不能帮忙出谋划策。
温戈凤眸微眯,有些不高兴,“后悔了?”
福生摇头,“温先生,只有我们去吗?”水患啊,好危险的,温先生可是丞相啊,不需要侍卫保护吗?
似是看出了福生的疑惑,温戈弯弯唇角,“温良和其他人明天从京城出发。”
福生了然的点点头,马车中一下子又安静下来,温戈又将视线重调回书上。福生掀开马车上的布帘向外打量,已经离开了京城。看着路边闪过的一排排杨树,福生疑惑的眨眨双眼,突然察觉,自己的第二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