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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湄鲜血的手死死钳住奕茗的喉咙。
这样的感觉,仿似又回到了洛州行宫一般。
彼时的玲珑也是这样钳住她的喉口,让她的命悬于一线。
彼时的她有求生的欲望,还有萧楠在,如今,一心求死的她不期盼任何人会来救她,师父也不会在了……
※※※※※《失心弃妃》※※※※※作者:风宸雪※※※※※
宴饮的殿宇是设在临水的朝华殿。
汝嫣若由流水扶着,从朝华殿的殿门外姗姗入内时,隔着红色的珠帘,能瞧见两旁已坐满近支女眷,再往里,则端坐着后宫的嫔妃。
当然,这些嫔妃中,如今,再没有太后,唯有她一人能坐到正中的那张凤椅上。
在诸妃和女眷起身行礼请安之际,只有她是这帝宫最尊贵的女人。
现在,她正一步一步走到那个位置。
在她步上去后,西陵夙,果然还是没有到的。
一道屏风在她身后拉过,隔着这道屏风,是他国的使节,还有前朝的重臣纷纷入座。
眼见着吉时将至,帝君迟迟未至,司礼的太监是焦灼的。
但,汝嫣若确是镇定自若地站在那,直到殿外,骤然传来,仪仗的声音,那袭红袍金龙的身影,终是出现在屏风后。
群臣、使节、内眷、嫔妃纷纷站起,三呼万岁,她也随之站起,盈盈笑着站在那,这一刻,她瞧得清楚,西陵夙的眼底有的,是一种,她从来没有在他眼底看到过的东西。
纵然,这两年来,她和他的相处时,能从他眼底看到很多种情愫,但瞧得最多的,是他的柔情脉脉,而绝非是眼下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是什么?
似乎是——
只这一念起,她仅是觉到不祥,在西陵夙的手朝她递来,伸手执起她的时,她能觉到的,是他掌心冰冷。
这份冰冷,哪怕那一日,在雪地中偶遇他,都是不曾有过的。
为什么,会这么冷?
而她,从来不认为,自己能把这份冰冷捂热。
此刻,她唯有任这双冰冷的手牵着,端坐在一龙一凤两张金椅上,接受台下诸人的祝福。
可,方由司礼太监,按照单子念出别国使节的名字,使节一一上前献上贺礼时,陡然,一道极为耀目的闪电划过,众人的耳边只听得轰然一声巨响。
竟是朝华殿的一角被闪电劈中。
突如其来的意外,只将胆小的吓得不由惊唤起来,胆再大的,譬如武将,都脸色发白。
汝嫣若是害怕的,她下意识地想避到西陵夙的怀里,只这一避,却是瞧到西陵夙明显没有顾及到她。
离得那么近,她能清楚地瞧到西陵夙眼底,确实有着忧虑,可这层忧虑,显然不是因为她。
而她,哪怕再怎样害怕闪雷,此刻也只有维系素来优雅的举止,哪怕,心里害怕到无以复加。
殿宇的一角被适才的雷击落得,瓦砾纷纷坠下,那破损的地方,能让众人看到,听到外面漆黑一片的苍穹中,闪电、惊雷仍在肆虐着。
在大婚的今日,这样的征兆无疑只代表了不祥,也让整座朝华殿顿时人心惶惶。
果然,钦天监立刻站了出来,禀道:
“启禀皇上,今晚天相有变,还请皇上移驾祖宗庇佑之殿元辉殿再行宴饮。”
未待西陵夙应答,忽然隔着屏风,只传来一孤冷的声音:
“上苍愠怒,奸佞当道,再避,都是避不过的。”
这声音是谁,对西陵夙来说,不会陌生,对在座的诸人来说,同样不会陌生。
陌生的仅是,从来淡泊如他,竟会说出这样带着明显锋芒的话语。
他,自然是西陵枫。
“闲散候,何出此言?”宝王在一旁,瓮声瓮气地率先开口。
一袭青色的袍衫,徐徐站起,径直走到外殿的中央,纵然,他的容色仍是那般淡然,可,接下去说出的话,却与淡然,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手握神器的皇上,应该明白孤这句话的意思,当然,孤也愿意将这句话的意思解释给在座诸位重臣,乃至他国使节来听。”
西陵夙松开搀出皇后的手,薄唇含笑,怂然不惊地依旧端坐在龙椅上,隔着屏风,他仅能辨到西陵枫的身影,那抹身影,从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带着决绝,一如,西陵枫说出的这句话。
这一切,虽在众人意料之外,却亦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终将因今晚的变数,一切,再不似往日,他想的那般罢了。
“倘闲散侯愿意一一解释,朕也愿闻其详。”
纵然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以退为进,又何尝不可呢。
“好,皇上既然让孤解释,那孤恳请皇上先将玉玺请出。”
“玉玺?不知闲散侯缘何对这玉玺甚感兴趣?”
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彼此早已心知肚明。
今晚,籍着那天雷示警,无疑更是一道契机。
并且,在前朝重臣,尤其是他国使节跟前,说出这样的话,无疑是西陵夙无法避之不谈的。
“因为,如今皇上所用的玉玺,根本就是假的,那所谓的遗诏,不过是奸佞之为!”西陵枫言辞专厉,只说出这一句。
“此事可大可小,为正视听,还请皇上就拿出玉玺让闲散侯及前朝诸臣看一眼罢。”宝王起身,看似恭谨,实则步步紧逼。
一语落,诸国的使节是惊愕的,前朝重臣亦有震惊莫名。
近支王爷中,翔王并没有出席,源于,早在数日前,西陵夙就让他代替年事渐高的太尉往汴梁去阅兵演练。
而筱王则执起一杯酒盏,滴酒沾唇,是不醉人的,唯得缄默如斯。
而,西陵夙在屏风后的神色,外殿的人虽看不到,但,很快,随着步声响起,那屏风处,一抹血红的身影转了出来。
是的,血红,那高高悬挂的红红灯笼,映在这喜服上,只滟出血样的色泽来。
这血色,却进不去他的眼底,西陵夙仅是站在那,眸华淡若清风地凝向西陵枫:
“看来,今晚,闲散侯该是有备而来。”
“此事攸关社稷江山之实,自然不容继续混淆下去。”宝王瓮声在旁道。
西陵夙薄唇微扬,却是一道弧度隐现:
“既然闲散侯称,朕手中的玉玺并非是真的,那么,真的玉玺莫非是在闲散侯这?”
西陵枫站在那,缓缓将手抬起,在那青色的袍衫下,他的手伸出,能瞧到的,赫然是一方明黄的玉玺,那玉玺的九龙在他的手心熠熠生辉,只将人的眼睛都要迷乱去……
终章二】由爱故生怖
陵枫这一举,无疑是出乎出乎西陵夙意料的。
对西陵夙来说,除了,那一人外,很少有他会料错的事。
可,今晚,西陵枫这般的举止,显然,也成了一次意外。
这份意外的回馈,是他不用费多大的力,就足以让西陵枫万劫不复。而再不如先前预计中的那般艰难。
正因为这份回馈,让他对西陵枫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来。
“呵呵,想不到真的玉玺竟是在闲散侯手中,这,倒是匪夷所思的事呢。”西陵夙的语意淡淡,他的手在袍袖下握紧,掌心,仍残留那早干涸的鲜血。
干涸的鲜血,是彼时,她咬破他的掌心所留下的。
可,在彼时,他却并没有让任何人包扎,只带着她残存的痕迹,来到朝华殿。
源于,这许是,她最后留给他的痕迹了。
当然,刚刚,按着规矩,递给汝嫣若的手,是另外一只,是以,连汝嫣若,都是不可能察觉到,他的异样。
而这份异样,看来,不用等到今晚的洞房,就将结束。
以另外一种方式结束。
“究竟是匪夷所思,还是碍着有人的奸佞行径,只能忍熬到现在呢?”宝王绕过几案,干脆走到西陵枫旁边,这一走,阵线泾渭分明。
但,也仅限于宝王和西陵夙的泾渭分明。
一旁的各国使节,哪怕再惊愕,显然都不会在此时轻易开口。
诸位前朝重臣,听到这一语时,汝嫣太师稍稍抬起眼眸,目光犀利睨向西陵枫,却不说一句话,随后视线在收回时,和西陵夙对望了一眼。因着今晚,实是他女儿和皇上的大喜之日,他的立场,反是微妙起来。
安太尉从入冬后,常年征战积累下的伤痛就发作起来,如今,虽赴宴饮,可,气色俨然不如往日,此时,半撑在几案上,神色莫名。
胥侍中正襟危坐在那,神色确是最镇定的,仿似丝毫不为眼前的场景有所触动,只拿眼角余光将在座诸人的神色悉数收于眼底。
风太傅原本也是位列三师的重臣,但,自从太后一事后,虽不殃及风府,他在前朝的地位实是岌岌可危,所以,也少了昔日的锋芒,只坐在不起眼的地方,兀自低垂着脸。
在这样的时刻,大多数人,会选择观望。
若不选择观望的,无疑是早该是有了盟约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