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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翔王的这句话,踌躇。
踌躇间,翔王收回眸光,师太见风念念并没有再多说一字,既俯低身子,喏声。
“谢王爷。”倒是太傅夫人最先还过神来,她踉跄地走到翔王跟前,福下身去,跟着转望向太傅,“一切都是我当日的错,而今,我该得到的,也都得到了,我知道,你也怨过我,为什么对那些侍妾的处置狠辣无情,可,我只是一个女人,我希冀着夫君的心里只有我。纵然你不过是碍着我父亲的缘故,才不得不娶我,但,我要的,却不仅仅是表面的相敬如宾,所以,会蒙蔽了心,做出这么多事,殃及到念念。其实,我知道,你我的夫妻情分早就尽了,这么多年,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也不是男女情爱。今日在这,就当我和老爷情缘已尽,我没有什么好眷恋的,自愿落发出家,只愿能赎尽昔日的罪孽。”
眼见的女儿的幸福许是有望,她不允许,任何人再去破坏,而会破坏的,就在刚刚,她清明地意识到只有那一人,既然,那一人恨的是她,她就遂了那一人的愿,落发出家,换得女儿的圆满。
毕竟,她这一生,不过是权责交换的牺牲品,因为父亲的缘故,嫁了如今的太傅,可,夫妻间,从来有的,只是相敬如冰。
这样的日子,她争过,斗过,到头来,厌了,倦了。
所有念念的不幸,若能全由她来承受,她愿意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风念念再想要说些什么,但,从母亲的眼底,她看到的,是不容转圜的绝决,而她亦明白母亲这么做的原因,所谓母女只之情,终是心连着心的,谁都想代对方去承受什么,只是,这一次,是否,又真能承得住呢?
全在那一人的一念间罢……
现在,那一人,端坐在关雎宫中,听着玉泠、喜碧分别带回来两道消息。
第一道,是让她一颗揪着许久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源于,在胥司空于御书房和皇上会谈没有多久,西陵夙便发了一道圣旨到关雎宫,让她代为执行胥贵姬的赐死。
毕竟,如今的她,代执后宫的事务。
第二道,虽然,原本她得悉时,该是开心的,可,真正实现的时候,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慈云庵内,由于翔王的突然出现,风念念只是带发修行,即便,在那之后,太傅夫人选择代替风念念落发出家,该也是忌讳着她的缘故。
虽等于间接遂了愿,可,她却是一丁点,都没有办法开心起来。
心烦意乱地起身,不管怎样,先去仪瀛宫,处置了胥贵姬,再说。
当然,再怎样心烦意乱,还是让喜碧、玉泠伺候着她将发髻重新梳理,佩戴上翡色的簪环,再披上绛紫色的锦袍,手捧如意暖炉,才径直往仪瀛宫而去。
如今的仪瀛宫,门庭冷清,胥贵姬,仍是被禁在偏殿,她让两名宫女推开殿门,胥贵姬本倚靠在床上,因着殿门的开启,蓦地受惊一般,下意识用手遮了一下,不适应见到强烈阳光的眼睛,透过指间的缝隙,瞧到来的,竟是凤初初时,她的身子下意识朝后避去,眼睛陡然睁大,齿冠咬紧间,发出咯咯的响声。
此时,在殿外,所有宫人都被摒退到拱门外候着,唯独喜碧奉命守在殿门外,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赐死宫妃所会用的三件物什,分别是白绫、匕首、鸠酒三样。
端着这三样的她,却看到,回廊那边,急急本来一名女子,正是胥贵姬跟前的近身宫女霞儿。
她抬起眼睛,睨着霞儿,不,或许该说是紫霞,唇边只勾起冷冷的弧度。
曾经,她是疏忽了,疏忽了这名昔日伺候在苏贵姬身旁的宫女实是易容过的紫霞。
若不是这份疏忽,太后的孩子,或许,也就不会不保。
而现在,紫霞看到喜碧站在殿前,抬眼冷笑的神情时,不由停了步子,只站在那边,须臾,待到喜碧朝她走来,一并转到回廊的一角时,眼底才浮起清冷的哂笑:
“你赢了。”
“紫霞,其实到现在,你和我之间没有谁是真正赢了。”
“你还真谦虚,当年你要是这么谦虚,又怎会有今日呢?可你当年事事都不愿落人后,事事都要抢在前面,所以,才有了今日的劫数!”
“当年?当年的我和你有选择吗?从师那么多年,总归是想能真正成为师父的入谷弟子。”
“这话说得真好听。好听到,我被你推进千毒圃时,你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不是我要推你进去,我们之间,谁输了那场比试,谁就得按着规矩,进到千毒圃,只是,我没有想到——”
不是她要推她,却是她先前的所为,使得紫霞被推了进去。
“你没有想到,我不仅活着走了出来,还又一次成为你的对手,是不是?可惜,我们各为其主,斗了这两年,到最后,是你赢了,我还是没有办法证明,我的毒理比你厉害。”
“输赢对你,现在还那么重要?”
其实曾经输赢对她,又何尝不重要呢?
“是,对我很重要,所以现在,哪怕你赢了,也不是最后的结果……”
紫霞冷冷说出这句话,忽然,手如利剑,指尖里蕴出一抹银闪闪地光芒便朝喜碧刺去,这一刺,喜碧是没有躲闪的,或许,到了现在,已没有躲闪的必要——
一如殿内,胥贵姬,也不再躲闪,只咬紧咯咯作响的牙关,眸光冷冷地扫向太后……
冷宫薄凉欢色】42
那银色光芒,喜碧知道是什么,是师父最早教她们的武功——袖箭。
运箭于袖,可以防身,亦可以攻其不备。
也只有这一种武功,是紫霞唯一一样胜过她的,至于毒理和医理,一直以来,都是她胜过她。
想当初,她和紫霞、银鱼、赤砂、橙橘五名孤儿被师父香芒选中,收为弟子。
从那时开始,她们五人不仅研究医理,也会研习毒理,因为毒理是香芒最擅长的。
只是,纵然师父香芒慈悲,纵然未晞谷是救人之地,可,谷规却是没有任何情面可言的。
按着谷规,在学师期满,她们五人会进行一场比试,比试落败的一人,就要承受去往千毒圃三日的折磨。
千毒圃,是令人闻声色变的地方,那里,遍种着世间最毒地植物,也是未晞谷的禁地。
于是,在那一次,她们学师期满,入谷接受比试的同时,注定有一名同伴要入到那禁地。
比试的结果,是她和紫霞进行最后的淘汰赛,而她用了些许的心机,险胜了紫霞。
她和紫霞的关系,本来是最好的,却在那场淘汰赛,彻底将这关系悉数的变去。
谁让那时的她,太过好胜呢?
可,眼见着,银鱼、橙橘、赤砂纷纷都赢了她,一直输到最后,她不想丢这个脸,终究是起了别样的心思。
如今回想起来,是不值得的。
而当时,按着规矩,她必须亲自推紫霞入千毒圃,犹记得,紫霞被她推进千毒圃时,望向她的目光是含恨的。
可,都到了那一步,她并不能违规,能做的,只是在结束当天的比试,辗转思虑后,抵不过心底的愧疚,留了信函给香芒。
接着,夜深人静时分,她独自去往千毒圃,为了不受愧疚的折磨,这三日,她愿意陪着紫霞。
但,在千毒圃中,她没有找到紫霞,反是受了瘴气的侵蚀,神思昏昏中,又被毒草刺中。
她顾不得疼痛,一直寻到谷中的一条不知名的湖泊旁时,发现了紫霞的一只鞋。
在那瞬间,她以为,紫霞受不住瘴气的侵蚀,掉入了河中,也在那当口,未加思索,便是纵身跃入河里。
其实,后来回想起来,那样的举止是可笑的。
但,彼时,许是愧疚使然,她就是这般可笑地跳了下去,紧跟着,被河水一冲,加上毒伤发作失去了知觉。
合该她的命大,竟能顺着暗流冲到了未晞谷的外围,意识清醒时,恰碰到来找她的银鱼和橙橘。
只是,这二人来,并非是救她,却声称她居心叵测,加害紫霞。
源于,在半个时辰前,她们瞧到千毒圃上空发出求救的信号,才奉了师父之命寻了进来。
而她百口莫辩,毕竟,在此之前,唯有她独自进入过千毒圃。
哪怕,看上去,她没有加害紫霞的动机,但,紫霞确实是不见了,并且她身上还有一些不知何时染上的大片血迹。
于是,紫霞的不见,加上先前的求救信号,可以说成是她和紫霞积怨已深,蓄意藉着千毒圃人迹罕至,将紫霞加害后,毁尸灭迹,而她负罪潜逃至未晞谷外围,终被她们追上。
橙橘瞧她不做辩解,只让银鱼将她捆起来,押回谷中待谷主发落。
她知道谷规对于同门相残的规矩是严厉的。
所谓的发落,是以命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