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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之外,还有瓷器所不能比拟的坚硬。
可,旋即,她却是能觉到有柔软覆上她的指尖,不用去瞧,她知道,是他的指尖,顺势覆住了她的。
她没有躲,也没有避,只是微用了些许力,将那酒樽就要执起,可,他的指尖却覆得那么紧,紧到根本不让她执起那杯酒,也是这样的紧,让她的指尖,在他的掌心里蜷紧。
时间,在这刹那仿佛静止,周遭的一切,安静得,只能听到他和她的呼吸声。
彼此的呼吸,都是做不到平静的。
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呼吸平静下来,最终,仅是让眼底的朦胧更甚,在朦胧中,她的脸微微烫灼起来,是那些酒的后劲。
绵软的后劲,其实是不醉人的。
若说一醉,也是自己让自己的心,借此醉了。
这样,反是好的。
“我还想喝……”
这一句话,只佯作酒意醺醺,也唯有这样,她才能任由自个用这样的语调,对他说出这句话来。
其实,青梅酒,果真,是难让人醉去的。
但,若是佯装,只要对方愿意信,那便也成了真的。
“别喝了,来人——”仅是稍稍一松,他复用力握住她的手,就要唤人进来奉上醒酒茶,她却是忽然将脸伏到酒樽上,在伏下的瞬间,一颗清泪坠落在酒樽中,只这一伏,他该不会瞧到吧。
而她却是能瞧到,他的指尖在杯沿上,因着她的伏下,稍稍朝前靠了一靠,又旋即让开些许的距离。
纵然,她能就着酒樽的杯沿,喝到下面的青梅酒,可是,那滴泪的坠落,终是让这杯酒,都变得苦涩起来。
这样苦涩的味道,让她如何咽下去呢?
即便,咽了下去,却是添不了更多的沉醉。
她抿了下唇,还是咽了些许的酒入唇,在那些酸涩的酒入喉的刹那,她的眼睛,只更迷离起来,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却是能瞧到,自个的心,也仿似手指一般,蜷缩了起来,蜷缩得那般紧。
紧到,她抬起脸来,深深吸进一口气,方能知道,自个原来,还是能呼吸的。
只是,这样的呼吸,带了一抹不期而至的悲怆,让她仅是别过脸去,不想让这样的她,被他瞧到。
而他在她别过脸去,指尖从他掌心抽离的刹那,却是执起酒樽,将里面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接着,他瞧到她起身,抬起长长的袖子,好像拭了一下脸颊,随后,声音低哑地传来:
“青梅酒……其实也是会醉的。”
自从未晞谷带她回来,她的声音其实,早就恢复如以往的清脆,这一刻的低哑,俨然并不仅仅是嗓音的缘故。
可,他却不能有再多的期待,因为,一个人的失望,往往是因为期待才会有。
期待有多重,失望,或许就有多深。
只起身,走到她的身后,她听到他的步子,莲足下意识地朝前走去,那裙裾没有绊到她,只是她自个,没有瞧见,前面就是台阶,台阶下,自然是那一泓的温泉。
他在她再朝前迈出莲步前,伸手拉住她的臂端,这一拉,她止了步子,身子顺势倚进他的怀里,这样的姿势,几多的暧昧,他的手,却是那样轻柔地环住她,她的身子顺着他的相环,缓缓转过身子,唯有借着那几分薄醉,她才能将下颔安然地抵在他宽广地肩膀上。
鼻端是隐隐的龙涎香,这种香,和父皇身上的香是不同的,父皇,最爱熏的是檀香,因为,她的母妃最爱的就是这种香,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她也习惯了用檀香来凭吊母妃。
直到,重见萧楠的那一日,萧楠的身上,亦是这种檀香。
相同的香背后,蕴藏的,却并非是相同的感情。
可,总归是有些许是互通的。
一如檀香是那般温和淡泊的熏香,之于龙涎香,即便悠然,却在悠然外,有的是锋芒乍现。
所以,不论曾经,或者现在,她都不期待,他能为她换一种香,一如,曾经的期待,最终,仅是碎成一地无力的齑粉。
迷了那些过往的路,也失了自个的心。
一念甫过,她只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这样的姿势,比下颔抵住他的肩膀,更为不费力。
只是,这一埋,他许是意识到什么,轻唤出这一个字:
“茗……”
他以为她怎么了?
她还会怎样呢?
只是,这么久以来,她其实真的仅是想找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一个,她眷恋的肩膀。
“唔……头晕……”半带娇嗔说出这句话,这样的语调,是以前的奕茗所会说的。
只是,那毕竟是五年前的事了。
然,现在,用这样的语调,唤出这一句,仿似,又依稀回到了那时,那时的她,若这样倚在西陵夙的怀里,只怕是梦里都会笑醒。
而此时,西陵夙没有应上她的这句话,在她觉到嬛腰一紧时,恰是西陵夙的手移到了她的腰际,显见是要把她打横抱起。
可,现在,她并不想躺到榻上去,只想,这样抱着他,毕竟,抱一时,便是少一时。
倘,他不是帝王,或许,在这样的柔情跟前,她会由得自己将过往继续尘封,只想着他对她在种种残忍后的好。
可,他是帝王,爱上帝王的女子,下场怎样,她不需要自己再走一遍。
所以,就现在这一刻,容许她的继续尘封,以单单纯纯奕茗的身份,倚在他的怀里吧。
他的一生,她只占据这一刻。
也只容自己放纵那些情感,在这一刻。
只这一刻,就好。
“呃……不想睡……”她微微扭了下腰,声音配上动作,看起来,真是醉得不轻。
也借着这‘不轻的醉意’,只将脸愈发钻进他的怀里:
“这香……不好……闻。”
由着性子说出来,没有指望他会应她,可,话语甫落,便是听到他的声音低迥动人地响起:
“那就不熏……”
他竟会应她?
青梅酒是不会醉人的,是以,这句,不是醉话罢。
唇边浮起笑弧,心底,也再是忍不住地泛起些许的波澜,那些波澜一直往上,往上,仅晕染得她的眸底,那些朦胧复盈盈欲坠——是眼泪。
而这样的时刻,是不该让眼泪点缀的。
吸了下鼻子,将那些眼泪生生的吞咽下去。
这泪,却再不是涩苦的。
掺杂了丝丝的甜,在他的呼吸柔柔缓缓地围绕住她时,她知道,是他俯低了脸,现在,仅需要她将脸稍稍抬起,迎上他的目光,那么,是否,在这些带点甜意的泪水之外,视线会更朦胧呢?
她不知道,知道的仅是,当他的唇烙在她的额发上时,心,在那瞬,是停跳了半拍的。
半拍间,依稀能瞧到的是,彼时,她鬼灵精怪地,趁着他俯低身,瞧她是否摔到时,突兀地扬起小脸,他避闪不及,薄唇终是落在了她光洁的额际,而她的笑意只让他的脸在那时有些许的微红。
依稀?
是啊,‘依稀’,隔了五年,纵是时间不短,却亦是用了这个词。
而在她‘依稀’的回忆里,他的唇顺着她的额发缓缓下移,甫移到她的鼻尖,不知是被他的唇弄得有些痒,还是,鼻子突然间透不过气来的原因,她下意识地吸了下鼻子,才要别过脸去,却在她转过脸的刹那,他的唇准确无误地攫住了她的樱唇。
这一吻极其缠绵,辗转地品尝她唇上的甜意,只在收口时,有些许青梅酒的酸涩,然这抹酸涩,在他的舌尖攻入她的贝齿中时,那里的芷兰芬芳,悉数将酸涩消去。
这么近地瞧着她,那幽密翘长的眼睫上,仿似还盈着晶莹的明亮,这些明亮,让他的吻更是极尽柔意,而她在他的眼底,呈现出别样的惺忪媚态,那种媚态是不假雕琢,犹似浑然天成的,她的颊上红晕更浓,只在他的吻下,柔软的嬛腰不自禁地朝后仰去,那一仰间,他的大掌只覆住她的腰际,顺势,转了身子,才要将她带离台阶旁,不曾想,她却是恰好蓦地向前走了一步,她的裙裾绊住他的靴子,原本,区区这一绊,根本算不得什么,可,他却是在这一绊下,朝前踉跄了一下。
他怕压到她,强行止了踉跄,干脆,身子朝后躺去,她一滞,身子却已然被他一并带到了铺着玉石的地上。
这样的姿势,让她不自在,可他的吻丝毫不放松,反是一只手扣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发髻,不容她后退,继续加深吻的缠绵,而她,被牢牢困在他的身上,这份牢牢,纵没有钳制的意味,却也是让她没有办法挣脱的。
因为,在他的吻下,她愈渐无力,也在他的吻下,她能敏锐地觉到,他的欲望在她的身下抬头。
隔着薄薄的亵裤,这种感觉是清晰的,她有一点点的恐慌,关于撕裂的疼痛,那样的记忆,始终,还是萦绕在思绪中,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