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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别人都不让抱,就是喜欢黏着姑娘你。”母亲轻笑着,说道,“姑娘是来找兆骞的吗?他有事出去了。”
“哦,没关系,我只是过来跟吴先生请教学问,没什么大事。”我笑了笑,说道,“既然先生不在,陪奇儿玩玩也是一样的。”
“太好了,姐姐!”奇儿一下搂住我的脖子,“我要姐姐陪我,陪奇儿捉迷藏。”
我笑着,便陪着奇儿捉迷藏、捉蟋蟀,玩了半天,弄得浑身上下一片泥泞,满头大汗。
“姑娘陪着这孩子玩了半天,一定累坏了!”母亲笑吟吟地端出一盘烤地瓜,说道,“来,吃点地瓜,休息一下。”
我拉着小奇儿打了一桶水,把他的小脏手洗了个干净,然后挑了一个最红最好的地瓜,塞到了小家伙的手里。看着小家伙狼吞虎咽的样子,我不由哈哈大笑。
“姑娘对这孩子还真细心。”母亲递了一个地瓜给我,说道,“看姑娘的年纪也应该嫁人了吧,不知尊夫是……”
“沈宛尚未出嫁。”我笑了笑,接口道。
“哦,对不起,姑娘,请恕贱妾唐突了。”母亲闻言,不由尴尬地红了红脸。
“小女子听闻吴先生和夫人本是扬州人士,”我见母亲有些不安,便转移话题,道,“不知两位可有意愿相回乡与亲朋一聚?”
听了我的话,母亲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不由自主地站起身来,长叹了一口气。
“兆骞和贱妾魂牵梦萦便是叶落归根,但我等都是带罪之身,实在是有家难回。”过了好一会儿,母亲幽幽地说道。
“请恕小女子唐突,小女子听闻最近京中有人来访,想助先生一臂之力,但却为先生断然拒绝,不知可有此事。”我闻言,小心地问道。
“不错,那日家里是来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但没说几句话,兆骞就将他赶来出来。”母亲想了想,答道,“事后我也问过兆骞,兆骞只说了两句话‘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重复着父亲的话,细细体会着其中含义。
看来我的推断是对的,父亲拒绝裕亲王的要求,无非是出于文人的气节。虽然在巴海的影响下,他不再仇视当今的朝廷,但他的骨子里还有着一份文人的气节,他不想为自己能够回乡而刻意去讨好当今的皇上。如此看来,我若要劝父亲答应裕亲王的要求,只怕是非常困难,或许我该想想别的办法。
“吴夫人,小女子今日前来本是想讨一份先生的手书留作纪念,但先生不在,不知夫人能否……”我沉吟了片刻,支吾着说道。
“既然如此,贱妾就拿一篇兆骞的文章给姑娘吧!”母亲爽快地接口道,“姑娘和兆骞一见如故,想来也不会怪罪贱妾。”
“如此,便有劳夫人了。”我低头谢道。
三十 恩仇难断(4)
“果然是一篇好文章!”裕亲王读罢手中的文章,击掌赞道,“吴兆骞果然是一个博学的大儒,真是名不虚传。”
“如此,就请王爷在皇上面前为家父求情,希望家父能够早日回乡。”我磕头谢道。
“这个不需姑娘多说!”裕亲王突然面色凝重地说道,“本王只问姑娘一个问题,此篇《长白山赋》真是令尊所写?”
难道裕亲王看出了什么?我细细回忆了所有细节,似乎并没有什么纰漏。
“不错!”我吸了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果断地答道,“小女子亲眼看见父亲写完此文,然后用火漆封住了封口。”
“好吧,本王定然将此文呈交皇上。”裕亲王沉吟了半晌,缓缓说道。
“多谢王爷!”我磕头再谢道。
“沈姑娘,本王在宁古塔要办的事,已经办完了,即日便要回京,不如姑娘……”裕亲王过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虽然他的声音依然冰冷,但似乎暗含着几分关切,让我的心砰然一动。
“本王没有别的意思。”裕亲王见我沉吟不语,马上解释道,“只是容若知道姑娘去了东北,便托本王代为打探姑娘的下落,如今姑娘要办的事想来也办完了,不妨就同本王一起回京吧!”
容若!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又是一阵刺痛!
容若!你如今已是香玉在怀,你还记挂着我吗?或者你不过是出于内疚,或者不过是可怜我,但是我吟雪不需要别人可怜!不需要别人同情。
“不必了,王爷!”我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沈宛还想在此逗留几日,而且沈宛乃是青楼女子,实在不该和王爷同行。”
说着,我不等裕亲王答话,便快步走出了巴府。
唉!我似乎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长长的叹息。
虽然是边陲小镇,但集市上依然人流如织,我混在人群中,缓缓地移动着,心乱如麻。
父亲的事终于告了一个段落,不用说那篇文章自然是我模仿父亲的笔迹写的,虽然我不能保证十成相似,但九成自然是有的。
因为从小便与父母离散,在暗堂的日子,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他们。一次,疾风从市集回来,带回来一本诗集,我接过一看居然是父亲的诗集,我兴奋地一夜未眠,将里面的诗作一一背下。疾风见我如此,便每次下山都帮我搜集父亲的诗文,甚至有几次还找到了父亲的手迹。我见到父亲的手迹,便细心的模仿,十几年酷暑,我不仅练就了一手好字,而且能惟妙惟肖地模仿父亲的笔迹。前几天,我之所以我要向母亲要一份父亲的手迹,不过是要看看父亲在宁古塔多年,字迹有没有发生变化,避免发生纰漏。
我不知道裕亲王和容若的计划能够成功,但终归有一丝希望。我不知道父亲若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怪我,甚至再也不认我这个女儿,但是为了自己的父母少受折磨,我无怨无悔。
拒绝了和裕亲王一起回京,如今我该去哪里呢?那个萦绕心头的出路问题,再次袭来。我不能回也不想回暗堂,至于京城,我根本就是怕回,算了,我还是留在这里,即使我只能远远地看着父母兄弟,但至少也能够缓解我的思亲之苦。
而后几天,我除了吃饭和睡觉,便是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父母和兄弟,虽然我无法享受那份天伦之乐,但能够远观,已经让我的心有了几许安慰。
一日早晨,我用罢早饭,刚来到父亲的茅屋边,便看见一个人影飞快地闪入茅屋。我内功尽失后,目力差了很多,而且那人影身法很快,我自然看不真切。
见有有神秘人进来父亲的家,我顿觉不对,便快步上前,小心地凑近窗户看个究竟。
透过窗户,我正好看见那神秘人掏出的一封书信交给父亲,父亲接过信一看,顿时脸色大变。
“臣儿……如今臣儿在哪里?”父亲拉着那神秘人惊慌地叫道。
“令郎已为我家主人所救,如今除了行动不便,并无大碍。”那神秘人开口说道。虽然我看不清那神秘人的模样,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耳熟。
“如此就好!”父亲长吁了一口气,说道,“请代为转告你家主人,说老夫非常感谢他救了我犬子。”
“我家主人历来扶危济困,此事不过区区小事。”那神秘人摆手道,“不过我家主人担心那群人抓不住令郎,会为难吴老先生,便让在下带着先生到安全的地方暂避。”
三十一 恩仇难断(5)
三十一
“老夫贱命一条,死不足惜!”父亲叹了口气道,“如此就不敢劳烦尊主人了。”
“老先生笑对生死,令在下非常佩服!”那个神秘人抱拳道,“但若老先生落到了那群人手中,他们用老先生的生命来威胁令郎,让令郎如何自处?而且老先生即使不顾自己,也应该考虑令夫人和幼子吧!”
那神秘人见父亲沉默不语,从怀中掏出半块玉璜,说道:“老先生一再迟疑,只怕对在下尚有怀疑,这半块玉璜老先生想来应该认识。”
父亲接过玉璜细细辨认,最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半块玉璜是臣儿的随身之物,昔日家祖将玉璜传给老夫本是完整无缺,但二十年前在来宁古塔的路上,老夫不小心打碎了玉珏,便成了两半,而后臣儿和奇儿给带一半。”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怪不得前几日见奇儿脖子上带着半块玉璜,当时我还以为父亲家境平寒,不得已只能买块碎玉给奇儿带,想不到此玉璜还是家传之物。
“既然老先生已经确认在下所言非虚,不如尽早起行。”那神秘人急促地说道,“我家主人派来的轿子现在应该已到了门口,请先生收拾一下,即刻带着夫人和小公子上路。”
“好吧!”父亲一咬牙,说道,“如此就烦劳贵主人了。”
奇怪?到底那人和他口中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