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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有此事!”容若点头道,“但此事只怕是言之易为之难,需待有利的时机。”
“容若若有心相救,再加上纳兰大人在朝中地位,想来还是有几分希望。”顾贞观接口道,“那塞外苦寒、风霜终日,吴夫子已年迈,只怕撑不了多久了。”
说着,顾贞观心有感触,便随口吟诵起那首催人泪下的《金缕曲》:“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 泪痕莫滴牛衣透。数天涯、依然骨肉,几家能够?比似红颜多命薄,更不如今还有。只绝塞、苦寒难受。甘载包胥承一诺,盼乌头马角终相救。置此札,兄怀袖。”
吴兆骞,他们说的正是吴兆骞,而他正是我的父亲。
我原籍苏州,是被誉为“江左三凤凰”之一吴兆骞的女儿。我依稀记得三岁那年的冬天,我正和母亲一起高兴地在院子里玩雪,突然一群官兵冲进门来,他们见人就抓,见东西就砸,不一会儿家中便一片狼藉。我看见几个官兵抓住了母亲,将沉重的镣铐带在了她的手上,接着一个官兵像老鹰捉小鸡般拎起我,将我重重地摔在了马背上。
从那以后,我便再也没有回过家,我和母亲被关满是铁栅栏、潮湿而寒冷的屋子里,后来才知道那里就是监狱。至于为什么我的家会被毁、我和母亲会被抓,年幼的我自然一无所知,直到我懂事后,师父才告诉我,我的父亲在那次科举考试中负气交了白卷,被判责四十板,家产籍没入官,父母兄弟妻子并流宁古塔。
接下来的记忆,便是我和母亲在茫茫的大雪中赶路,年幼的我不懂事,还硬要母亲抱着,不肯自己走路。母亲走慢了,官差便扬起鞭子重重地抽在母亲的背上,而母亲一声不吭,只是用身体挡住落下的鞭子,避免伤到我。
从江南到宁古塔,何止千里迢迢,在路上我们还遇到了马贼,官差见马贼人多势众,便撇下我们跑了。那群畜生看中了年轻美貌的母亲,逼她就范,但母亲却宁死不屈。幸好那个时候师父赶来了,他一个人就打跑了几十个马贼,救下了我和母亲。
“我不能抛下我的夫君!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和夫君生当同衾,死当同穴!”当师父要带母亲和我离开的时候,母亲断然拒绝了师父的好意,“只是我这个孩儿年幼只怕受不了塞外风霜之苦,请英雄能代为照顾。”
“好吧,在下定当好好照顾令爱!”师父叹了口气,从母亲手中接过了年幼的我。
从那以后,我的生活便发生了质的变化。师父将我带回来暗堂,并在我五岁那年收我为徒。
“记住从今以后,你便是吟雪。”在我磕头拜师之后,师父沉声说道,“你的身体、你的灵魂都属于暗堂,你必须永远忠于暗堂。”
我看着师父严肃的目光,我坚定地点点头。年幼的我不知道什么是忠诚、也不知道这个诺言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便是整整十年的杀手训练,在我的记忆力,这段日子一直是黑色的。我只记得我和一群一般大小的孩子,每天天没亮便在师父的鞭子下起身,直到夜深时分才允许回房睡觉。如果没有完成师父既定的目标,轻则罚跪、不准吃法,重则棍棒相加。我记得刚开始我和一起训练的有二十几个孩子,但最后满师的却只有四个,便是疾风、飞花、冷月和我,其余的孩子不是在训练中死去,便是被无情淘汰。
十五岁那年,我初次承担刺杀任务,刺杀的对象是当时的江苏总督苏哈,为掩饰身份接近苏哈,师父便安排我到青楼卖艺,沈宛这个名字便是当时南京飘香院的老鸨所起,那老鸨本姓沈,她手下的姑娘都以“沈”为性,我闺名“宛儿”,便起名沈宛。
从那以后,我虽然辗转到多家妓院卖艺,但一直用沈宛这个名字。或许因为那个“宛”字还残留着我对家人的一点记忆。
作者题外话:国庆节小薇外出,没有及时更新,今天将更新三章,以飨各位。此为第二章,请亲们多多支持,多多投票、多多收藏,谢谢!
二十二 渌水亭之会(5)
“沈姑娘,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顾贞观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抬头见众人都带着询问地眼光看着我,顿时双颊飞红。
“没什么?”我微笑着答道,“沈宛不过是想起来一些往事而已。”
“沈姑娘容貌秀丽,气质高雅,应出身大家闺秀。”朱彝尊看了我一眼,说道,“但不知姑娘为何会沦落风尘。”
“朱先生抬举了。”我叹了口气,说道,“沈宛是福薄之人,怎会是大家闺秀呢?”
众人见说起往事我愁眉紧锁,便也知趣地不再提及,只是商量着如何营救吴兆骞。对于此事容若看来倒是非常上心,一个劲地询问众人有何良策。
我投身暗堂是因为年幼没有选择,我答应师父刺杀康熙,是因为我要为父报仇,但如果容若真的将我父亲从宁古塔救了回来,我又该怎么办呢?难道对于我家族的恩人,我还能厚颜无耻地欺骗和利用吗?想到这里,我顿时有心乱如麻。
“纳兰公子,说了那么多话,一定口渴了吧!”我身边的春桃突然说道,“不妨先喝杯酒,润润嗓子。”
说着,春桃端起酒壶在容若的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酒。
“谢谢你,春桃!”。
容若接过正待要喝,春桃出言阻止道,“等等,纳兰公子。一个人喝酒容易醉,不妨让姑娘陪你喝一杯。”
说着,春桃便在我的杯中也斟了一杯酒。
“好,容若我敬你!”我心中烦躁不安,便想借酒浇愁,随即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如此,容若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着,容若也端起酒杯。
“容若,你别院中有盛会,为什么不叫上在下?”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传入耳际,接着便看见一个身着月白长袍,外罩青色坎肩,二十多岁的公子笑吟吟地走来。
“黄……黄公子!”容若一见那公子,脸色变了变,随即便抱拳施礼。
那男子挥挥手,便自己找位置坐下。容若见状,便叫人加了一副碗筷,同时向黄公子介绍在座的众人。
“咦,这位不是扬州的沈姑娘吗?”那公子见我,脸露诧异之色,“原来扬州依翠阁的花魁沈宛沈姑娘来了,怪不得容若要藏着掖着。”
“黄公子说笑了!”容若尴尬地笑了笑道,“容若与几位朋友不过是在此以诗会友,想不到黄公子居然也大驾光临。”
黄公子!我终于想了那个少年,原来他便是我在扬州遇到的那个擅长回旋指力、尊贵而神秘的少年。
“容若,你杯中的酒如此香醇,不妨留给在下!”那少年见容若杯中的酒色泽碧绿,便举杯一饮而尽。
“啪!”我听见身后一阵脆响,回头便见春桃手中的酒壶掉在地上,一片狼藉。
“对不起,姑娘!对不起,纳兰公子!”春桃见状大惊失色,赶紧蹲下收拾碎片。
月色西斜,转眼已是三更时分,或许是最近练琴有些疲倦,我突然觉得有些头晕,便转身告辞。容若正待派人送我回去,那位黄公子便自告奋勇送我一程,容若对那黄公子自然是言听计从,便派人将我扶上黄公子的马车。
黄公子的马车上除了车夫外,另有两个服侍的男子,那两个男子见黄公子和我一起出来,脸上露出几分惊奇,但谁也没有多问。
黄公子、春桃和我坐在马车内,那两个男子和车夫并坐在车辕上。因想着男女授受不亲,我便和春桃挤在马车的一角,那黄公子虽然觉得好笑,但也没有阻止。
车行半路,突然那黄公子抓住我的手,我见之着实吓了一大跳。
“黄公子,你干什么?”我用力挣脱黄公子的手,叫道。
“梅儿,你终于回来了!”那黄公子突然发狂似的抱住我,叫道,“我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
“梅儿?我不是梅儿!”我边挣扎边叫道,“我是沈宛,黄公子你醒醒。”
“梅儿?你不要怪我,那日要你离宫是母后的意思,自你走后,我一直忘不了你,如今你终于回来了,这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你离开。”黄公子说着,滚烫的嘴唇便雨点般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黄公子……”我正待用力推开他,突然感觉一阵恍惚,容若的身影在我眼前闪过。
“宛儿,我喜欢你,我要你!”容若的眼中满是神情,“我一定会说服父亲,我一定会娶你。’
“容若真的是你吗?”我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慢慢地撕开我的衣服,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身体……我下意识地抱住他,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