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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世无足复为鼓琴者。
我弹此曲本无念及其他,只是爱其曲调清丽,信手谈来。但弹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曲既毕,裕亲王便别有意味地拍手大笑道:“沈姑娘这曲子可是弹得妙,不仅弹出了琴艺,而且弹出了心声。”
“王爷取笑了!”我福了福,笑道,“若是王爷能够成为沈宛的知音,沈宛真是求之不得。”
“只怕姑娘的知音不是本王,而是那位吧!”说着,裕亲王便顺手指了指大门。
门边倚靠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年,身着白色长衫,长身玉立,面如冠玉,眉间带着些许愁色,正是我想见又怕见的人纳兰容若。
虽然他的身体依然清瘦,但脸色明显红润了一些,想来他的伤已完全复原了。
“纳兰公子万福!”我对着容若躬身福了福,说道,“多年不见,公子别来无恙?”
既然躲不过,倒不如坦然面对。我微笑地看着容若,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
“多谢沈姑娘挂怀!容若一切安好!”容若凝视了我半晌,抱拳还礼道,“两年不见,姑娘的风姿更胜当年了。”
“公子过奖了!沈宛愧不敢当!”我谦声答道。
“两位就不要客套了!”裕亲王将我和纳兰容若拉到席边,笑道,“久别重逢不如先干杯酒,再叙别情!哈哈!”
端着酒杯,看着杯中血红的葡萄美酒,我仰头一饮而尽。葡萄美酒香醇而略带苦味,但这样苦跟我苦涩的心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沈姑娘,我听永宁公主说,只怕我们之间有所误会……” 纳兰容若看着我,嗫嚅道,似乎想解释什么。
“王爷和各位公子慢用,沈宛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我打断了容若的话,放下酒杯,径直离开了酒席。
“啪!”我听见杯子掉在地上摔碎的声音。
容若是你因为伤心摔碎了杯子吗?还是你的心如同这杯子在我的决绝的回头中碎了。
容若对不起,原谅我的无情,既然我们的身份注定我们不能相守,我们不如行同陌路。沈宛不过是你生命中的过客,我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了。
沈宛,你必须记住,你是吟雪,你是暗堂的刺客,从此之后,情与爱将与你无关,为父母报仇,为组织效力是你最终的归宿。
想到这里,我坚决地抹干了两颊如泉涌般的泪水。
夜凉如水,一阵凄婉的琵琶声破空而来。腊梅!是你在弹奏这曲满是哀怨的《汉宫秋月》吗?是你在弹奏这曲悲凉的乐章吗?是不是你也如我一般陷入了感情的迷阵不可自拔吗?
腊梅人如其名,孤傲、冷艳。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一种伪装,她的心灵应该是善感而脆弱的。人总是如此,为了避免受伤,总喜欢将自己包裹在一个坚硬的外壳中,躲起来静静地舔舐伤口,但却不知这样的伤口更容易溃烂,更难以痊愈。
“梅儿,你不想再见我一面吗?”那是一个男子的说话声。
他站在窗前,静静地凝望着窗户上腊梅孤寂的身影,语调深情而落寞。
那不是那个身份尊贵而神秘的少年吗?他怎么站在腊梅的窗前,难道他和腊梅也有一段悲伤的往事吗?
琵琶声骤停。
“难回首,情已没,相忘胜重逢,黄公子请回!”过了好一会儿,腊梅的叹息声隔空传来,伤感而寂寥。
“梅儿,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那少年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带着几分哀求,“你知道我一直在找你,甚至于为了找你我夜晚飞檐走壁,差点被误认为淫贼。”
原来那夜那少年不是故意偷窥我,他的目的是为了寻找腊梅,想到那日我用枣核暗器伤了他的眼睛,我心中顿觉一阵愧疚。
“黄公子妻妾成群,梅儿无福!”腊梅的语调异常地坚决。
“唉!”那少年侍卫长长地叹了口气,孤寂而瘦削的身影慢慢地消失在夜色中,“梅儿,我两日后便要返京,如果你肯跟我回京,便到渡头来找我!”
琵琶声再次响起,弹得依然是《汉宫秋月》,但那琴声听起来更加悲凉凄清。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二十五 冲动的冷月
天已入秋,连续几天都是阴雨绵绵。我独坐在房间里,静静地倾听着雨打芭蕉的声音,心中一片愁云密布。
刚刚秋兰托人带来消息,裕亲王他们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顿时空荡荡的。
我弄不清我在痛苦什么?是因为即将和秋兰分别的伤感吗?不是,虽然我和秋兰情同姐妹,但我应该为她与亲人团聚感到高兴。是因为我还是放不下对容若的那份情谊吗?我不是已经说服自己要彻底忘记过去,重新担负起国仇家恨吗?
其实,我知道我放不下!不知何时那份感情已经深深地种在了我的心田刻骨铭心了。
门口又传来组织特有的敲门声,进来的居然是飞花。从来跟我联系的人只是冷月,而且冷月非到万不得已,决不会主动来找我。
“二师兄,发生了什么事?”我看着飞花凝重地表情,我忐忑不安地问道,“是不是冷月……”
“冷月昨夜独自到府衙刺杀裕亲王,受伤被俘了!”飞花叹了口气,说道。
“什么?冷月居然一个人去刺杀裕亲王?”我不由惊叫出声。
“最近风声很紧,堂中的高手也伤亡惨重,凭借我们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救出冷月。”飞花顿了顿,说道,“而且听说冷月明日就要被押解到京城,所以只有找你来想想办法。”
我明白冷月的苦心,他这样做无非是为了我。上次刺杀失败,师父必定会怪罪于我,他不过是想冒险一试,希望能完成任务帮我脱罪;飞花的意思我也很明白,如今堂中高手伤亡惨重,运用武力显然不可能救出冷月,唯一的办法就是运用我的人际关系了。
“好!我马上去想办法!”我冲飞花点头应道。
虽然我在扬州烟花界有点小名声,也认识不少达官贵人,但遇上这种不小心掉脑袋的事,这些达官贵人大多是避之不及,而且他们对于烟花女子本就是逢场作戏,没有人犯得着为烟花女子冒险。
想了想,我想到两个可以帮忙的人,一个是崔菩萨,一个便是纳兰容若。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找崔菩萨试试。
当我吞吞吐吐地向崔菩萨说出了我的来意,崔菩萨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
“原来那个刺客居然是姑娘的弟弟,小人这就去打听打听消息。”临别前,崔菩萨眯着眼睛笑着说。
但是直到晚上,崔菩萨依然没有带来一点消息。
“这个圆滑事故的小人!”我心中暗骂。想来那崔菩萨见事态严重,便也想退避三舍。但又不想得罪我,便来了一个缓兵之计。
无奈之下,我便梳洗更衣,决定亲自到扬州府衙找纳兰容若想办法。
“沈姑娘来了!”容若打开门,看见是我,言语中透着一丝惊喜。
“纳兰公子好!”我福了福,低头说道,“沈宛今日造访是有事相求。”
“沈姑娘和容若一见如故,有事但说无妨!”容若边引我入室坐下,边说道,“若是容若帮得上忙的,容若自当鼎力相助。”
“谢谢纳兰公子!”我谢道,接着就一五一十地将事情说了出来。当然我在叙述时隐瞒了冷月的身份,只告诉容若他是我的弟弟,他入府行刺是因为恋人在大明寺进香的时被侍卫误会而杀,所以来找裕亲王报仇。
那日因大明寺行刺失败后,官府确实是抓了很多人,而且有不少无辜的人被杀,所以我的措辞听来都是合情合理。
“这件事有些棘手!”容若听完皱了皱眉头,说道,“那名刺客我也见过,不仅武功高强,而且被俘之后任凭严刑拷打一言不发,所以王爷怀疑他是天地会的人,只怕很难轻易放了他。”
“请纳兰公子一定要救救我弟弟!”我见状,便跪在地上哀求道,“沈宛父母早逝,只有这样一个弟弟,沈宛之所以要栖身青楼也是为了抚养弟弟长大成人,望大人高抬贵手!”
“好吧!”容若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立刻就去见王爷,为姑娘力保沈公子。”
“有劳公子了!”我磕头谢道。
“姑娘来见容若就没有别的话要说吗?”容若见我起身要走,幽幽地问道。
“沈宛福薄,无福消受公子的大恩。”我极力忍住将要落下的泪水,说道。
“沈姑娘,容若直到今日仍然不知因何事得罪了姑娘,致姑娘拒绝我于千里之外。”容若叹了口气,说道,“姑娘要和容若断交,至少也让容若明白前因后果。”
“纳兰公子,自从我知道您的身份,我便知我们绝不会有将来。”沉吟了半晌,我最终还是将我心中的顾虑说了出来,“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