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低了头,垂首不语。
忽然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莫非是昨日听到了司马懿等人的进言?”
我倏地抬头,定定看着他。
“呵——果然如此……”他轻笑一声,随即变了脸色道:“丫头,你难道还是信不过父亲吗?”
“不是,我……”我苍白着脸,稳了稳心神,轻声道:“父亲,女儿只是怕,有些时候,身不由己而不得不为之啊……”
他勃然大怒道:“所以,你宁可牺牲自己的终身幸福也要断了孤所有的念头,是吗?汉家在你心里……难道就那么重要吗?”
我颤抖着嘴唇,却说不出话来。
头顶传来一声悲叹:“丫头,你若是不幸福,伤的……可不只是你自己啊……”
霎那间,泪水夺眶而出,我喃喃说道:“女儿不孝,伤了父亲的心……可是女儿……一定要嫁!”
他忽然一怕桌子,浑身颤抖着说:“为父不准!”
我抬起婆娑的泪眼,直视着她说:“那么,女儿只好……终身不嫁!”
“你……”他抬手指着我,向后退了一步,却说不出话来。
我们彼此对指着,空气似乎都已经凝结。仿佛过了千年——
“好吧,为父……准了……”
听到了那疲惫不堪的声音,我感激地看向他。可他却只留给了我一个蹒跚而去的背影,在漫天的红光中,那个背影显得那样的苍凉而悲伤……
我讷讷的站起身来,失神落魄的出了正堂。走了没几步,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我转头看去,却是曹丕。
“大公子有何事?”我看着他,不悦的蹙起了眉。
“如今你也认了父亲,难道不该叫我一声‘大哥’吗?”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不愿与他纠缠,冷冷叫了声“大哥”后,抬脚边走。
谁知他忽然拦住我,面色阴沉的说道:“既然叫了我‘大哥’,那你的婚事,我也就不能不管了,是吧妹妹?”
我瞟了他一眼,道:“把我作为攀结皇室的工具,不正符合大哥一贯的作风吗?如今却又为何要管呢?”
他突然沉下脸来,狠狠的捏着我的手腕道:“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哼哼了两声,接着道:“如今的皇家可不比从,前了,谁攀结谁还不一定呢!”
我登时大怒,劈掌朝他砍去,“曹丕,你大胆!”
他侧头一闪,避过了我一招,转身一把擒住了我的另一只手,狠声道:“妹妹,别忘了,你可是姓曹而不姓刘……你自己想想清楚!”说罢,他一把放开了我,转身而去。
回至房中,毫不以外地看到三哥正坐在那,微笑地看着我。
“三哥,”我冲他笑笑,“你也是来劝我不要入宫的,是吧?”
他直言不讳,“是。”
“三哥,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了。”
他的笑渐渐淡去,一抹担忧挂在脸上,“湘儿,你心里最清楚,你根本不爱他,又何谈幸福呢?”
我歪着头冲他眨眨眼,笑着说:“能够匡扶汉室,我就觉得很幸福了。”
他叹了一口气,“可你毕竟是曹家人啊……”
“三哥,你难道也一定将曹家和皇家划分得如此清楚吗?”
“我……”他一时语塞。
“呀!才名满天下的大才子也有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了?真是难得啊。”我大笑起来,戏谑的看着他。
“妹妹,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他苍白的脸微微泛起潮红,“你对别人的事都在意,怎么就独独对你自己的事这么不上心呢?”顿了顿,他迟疑着说:“你……难道真能忘得了‘他’?”
我的笑瞬间退去,脸色如死灰一般惨白。
“那你,又真能忘得了‘她’?”
他愣住,怔怔的看着我。良久,他的神色中有了一丝了然。拍拍我的肩,说道:“妹妹,三哥明白了……只是,三哥真的希望,你能够幸福……”
“嗯。”我点点头,感动于他对我的理解和了悟,唇边不禁荡起了一抹微笑。
大婚
一个月后,大婚之期。
我呆呆的注视着铜镜中的自己,心思一阵恍惚。
子龙若是知道了……
“郡主,这凤簪插在这里可好?”
“啊?”我回过神来,愣了一下,勉强笑了笑,“随便吧。”
身后突然响起了小声的啜泣,我回过头去,却见清风正用袖子试泪,不禁疑惑地问:“你怎么了?”
谁知这丫头索性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抱着我说:“郡主,您……为何总是这么苦着自己啊?”
我安抚的拍了拍她,笑着说:“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反正我和子龙也没什么希望了,能当个皇妃也是很不错的嘛。”
她止住了哭,可眼圈仍旧红着说:“郡主,您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您这样强作欢笑,奴婢看着……心里难受。”
“呃……”我愣住。虽然我心里是有些空空落落,可是我……我没想哭啊……
也许时间久了,现在的我,真的麻木了?
自嘲的笑笑,我扶起她,说:“清风,我真的没事。去,看看外面迎亲的队伍到了没?”
清风将信将疑的看看我,一脸担忧地走了出去。
我低头握住怀里的锦囊,轻声道:“子龙,对不起了……我到底,还是负了你。”
“你果然还是忘不了他……”一声幽婉的叹息传来,我回头,只见父亲的身影正立于门前。落日的余晖笼罩在他的身上,为他孤独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晕目的金色。斜斜的投影伸展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很长。
“父亲……”我咬了咬嘴唇,抬眸看他,“女儿不孝。”
他却摆了摆手,说:“你愿意就好……只是,你的心真的愿意吗?”见我低头不语,他接着说:“湘儿,皇宫不比家里,你再也不能像从前一般自由任性了……在家里,为父自能护得你周全,可是宫中险恶,你要处处小心啊。”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感动。
忽然手里多了件东西,我低头一看,是一块玉石令牌。冰凉的玉石泛着淡淡的柔和的光,上面却是一个血红的“曹”字。
“这是……”我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此乃曹氏血令。”他看着我,神情间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湘儿,为父长居邺城,不在许都,若你突然有什么事,为父恐怕一时难以赶到。想来想去,也只有把这个交给你了。”顿了顿,他说:“湘儿,你要好好保存这块令牌,不到万不得已之时,不要轻易启用……因为,此乃我曹氏命脉所在!”
“什么?”我一惊,不由得又多看了几眼那块玉牌。
“其实我曹家不仅在朝中握有兵权,而且还有一批隐士散落于天下各处。这股隐势力分别由八个效忠于我曹家的死士统领,这八人号称‘曹氏八骏’,平时他们散落人群,与普通人无异,可一旦启动了‘曹氏血令’,那么他们便可立即组建出一支精锐骁勇的奇兵。”
我心中不由得一颤,沉声问:“父亲,您暗中培植这样一股隐势力,意欲何为?”
他冲我笑笑,说:“放心,父亲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有朝一日曹家势败之时,不至于一败涂地,满门俱灭……”他凝视着远方,好像预见到可怕的未来似的,“到时有这些隐士相助,应该可以保住我曹氏一族血脉吧……”顿了顿,他接着说:“至于说‘培植’,你可是冤枉为父了。这隐势力,并非始自我手,而是祖上所传。”
“祖上所传?”
“嗯。”他点点头,接着道:“曹氏与夏侯氏的关系,你该知道吧。”
我点点头,说道:“父亲祖上本姓夏侯;只因祖父夏侯嵩做了中常侍曹腾的养子;才改姓曹氏。”
“不错。”他接着说,“曹腾本为宦官,然专擅朝政三十余年,他自知物及必反,担心一朝失势性命不保,更怕身后身死命裂坟掘尸弃,故而自掌权伊始便开始暗中培植了一些忠心于他的死士,这些死士皆是受过其大恩惠的夏侯氏族人,他们曾歃血为誓,世世代代效忠于曹氏,守护曹氏一族——那玉牌上的‘令’字,便是那些死士当初歃血所凝。”
我心中暗惊——这隐势力传到如今也有百年的时间了,一百年的苦心经营,其势力之大、根基之深,不言而喻。
父亲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说道:“不过这股势力既称之为‘隐’,自然不可能使其过于壮大而招人注意……百年来,这些隐士后代中每代仅选八人,自幼训练,其余人仍旧各操己业,这八人学成之后,便须自己培植从属其下的新势力,而旧有势力则自行解体……隐势力靠着这条原则得以匿迹于世,但也因为如此,其势力始终未见壮大,倘若一朝暴露,为人所忌,则必分崩瓦解无疑——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