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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我们是好姐妹吗?可是你怎么还把我当郡主?”我放下勺子,颇有些嗔怪的看着明月不自然的表情。
“不是……”她低垂了眼睫,不敢看我。
“那是什么?”我嬉笑着,心里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到底是哪不对劲,我始终想不明白。
“郡主,郡主!”清风忽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军师回来了!”
“什么?军师回来了?”我喜出望外,一下子站起了身,三两步走到清风身边,着急地问,“那军师现在何在?”
“正在军中大帐发号军令呢。”
已经开战了!我心中一时又是激动,又是焦急。匆匆嘱咐了清风让她照顾好明月,便急急忙忙出门去了。
待我气喘吁吁的跑到大帐时,帐中只剩下兄长和军师。二人谈笑自若,似乎已经成竹在胸。兄长回头瞥见了我,轻轻皱了皱眉,嗔道:“湘儿,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我冲他做了个鬼脸,大摇大摆地找了个座位坐下来。
兄长面皮动了动,终是没有绷住,看着我宠溺地笑了笑,说道:“罢了罢了,既来了,就坐下等着庆功宴吧。”
我不满地撇了撇嘴,说道:“又没我的战功,我庆得什么功?”言罢,我眼珠一转,看着军师笑道:“军师神机妙算,只可惜不能尽人之才。”
“哦?”军师笑着摇了摇羽扇,问道:“亮未尽何人之才?”
我肃然端坐,正色答道:“我!”
兄长“扑哧”一笑,指着我道:“你莫非要披甲上阵不成?”
“有何不可?”我不满地看了看兄长,“我的武艺最近也精进了不少,上阵杀敌绰绰有余!”
兄长见我一脸严肃,全无半点玩笑之意,脸色大变的斥道:“胡闹!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冲锋陷阵?”
我还要争辩,却见军师轻轻挥了挥羽扇,对兄长说道:“主公,小郡主虽为女子,然武艺、气概皆不输男儿,率军打仗亦无不可……”
我面色一喜,刚要上前拜谢,却见军师转头说道:“只是,乌林、彝陵、华容三路已均由赵、张、关三位将军把守,又立了军令状,亮这里实在再无可守之地给郡主了。”
我听闻此言,顿时惊道:“军师派了二哥去守华容道?”
军师微笑颔首。
我急得站起身来:“曹操对二哥有恩。派二哥守此路,必然走了曹操!”
“哎——湘儿,”兄长止住我,说道:“云长已立了军令状,此去必不负所望。”
我急得跺脚:“兄长,二哥外刚而心善,傲上而不忍下,曹操若乞怜告饶,二哥必定心软……如今又立了军令状……哎!”我一甩袖,顾不得兄长训斥,冲出大帐骑马飞奔而去。
此时已是隆冬季节,四周山上草木枯黄,一派萧索景象。我心中隐隐预感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难道是二哥……慌乱间,我急忙又用劲抽了几下鞭子,让马儿快跑些。转过了一道弯,忽见前方旌旗高耸,满山的汉军围着一群衣衫褴褛之人,当先一人正是曹操!
还好,不是太晚——我松了口气。
突然前面的汉军让开了一条道路,眼见着曹军就要过去,我急忙大喝一声:“不可!”匆匆拍马上前。
“湘儿?”二哥回头见是我,不禁蹙了眉头:“你怎么来了?”
我不答他话,只是叫道:“你怎么能放了曹军,你忘了你立的军令状了?”曹军将士原以为得脱大难,皆面露喜色,听闻此言,一时间全都变得脸色惨白!
曹操本来一直低垂着脑袋,一副落魄谦卑的模样,此时听到这话,忽地抬起头来!
——一瞬间,四目相对!
仿佛魔咒般,我和他都定定地看着对方。
虽然以前也曾偷偷窥视过曹操,但正面交锋,这还是第一次。刹那间,我身体里的血液一阵阵的翻涌沸腾起来。看着那张沧桑的面容,我心底的某个地方仿佛被触动了一下,一瞬间,我竟动了恻隐之心。
但是我很快意识到,我和他,是敌对的关系。眼前这个人,是天下人得而诛之的汉贼!因为他,那个少年天子受尽屈辱,遍尝人世艰辛;因为他,我和兄长在战乱中分离,八年流落他乡;因为他,我大汉皇室朝不保夕,百姓流离失所……他是世间最凶残,最狡猾的恶魔,此时的可怜相,不过是为求脱身而假装出来的伎俩,我怎么能,怎么能对仇敌动了恻隐之心呢?——想到这,我绷紧了面容,将仇恨的目光直直射向眼前的这个人!
可是,曹操在经历了最初见到我面容的震惊之后,并未立刻回过神来。当他的目光触及我胸前的佩玉时,如雷击般,他竟然打了个哆嗦!我疑惑地看着他的眼睛,那里有惊讶,有迷茫,有悔恨,最后弥漫了一层浓浓的伤痛。
不知为何,见到这样的目光,我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酸涩。于是我别过头去,不再看他。转而对二哥言道:“二哥,你……可要三思而行啊。”
二哥一时低头沉吟。
这时,曹军走出一员大将,拱手含泪道:“云长……”
我隐约记得,此将乃是张辽张文远,本是吕布手下。吕布战败后,他被曹操所俘,是兄长在曹操面前进言救他一命。二哥流落曹营之时,与曹军诸将皆不来往,唯独与张辽交好。此刻故友相求,二哥再难无动于衷,终于别过头,长叹一声,挥手让军队让路。
“二哥!”我大叫道:“放了他们,你可就没命了!”
二哥却双眼紧闭,看也不看我。
我气得把鞭子一甩,怨恨地看向曹操。谁知他的目光始终未离开我身上半分,此刻曹军都已前进,他还定定立在原地发呆。
“丞相,丞相……”张辽在他耳边轻唤。
曹操却恍若未闻,仍是定定地看着我。
张辽无奈,自拢过曹操的缰绳,牵着他的马匆匆跑走了。
我顾不上揣摩曹操的古怪,转身对二哥嗔道:“现在可如何是好?”
二哥苦笑一声,“今日之事,我自当之。”
回到军营,远远便见里面红灯高挂,人声鼎沸。不用猜,也知其他人都立功归来。我心里发慌,偷眼瞥了瞥二哥,却见他面色平静,波澜不惊。
“二哥……”我小声地嗫嚅。
“嗯?”半晌二哥才回神看向我。
“要不……咱们先别回去?”
二哥摇摇头,安慰地冲我笑了笑,又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忽然马鞭一甩,带着军队飞奔进大营。
我心中一惊,连忙拍马跟了上去。
待我赶到大帐,翻身下马,却听帐内响起了酒碗的破碎声,接着军师一声厉喝:“来呀,把关羽给我推出去斩了!”
“军师,请饶二哥一回吧!”三哥和子龙哥哥急忙跪下求情。
“请饶二将军一次!”众人也都纷纷跪下求情。
军师却不为所动,喝道:“军令状在此,岂容儿戏!”
这时,兄长也慌了神,急忙上前道:“昔吾三人结义时,誓同生死。今云长虽犯法,不忍违却前盟。望权记过,容将功赎罪。”言未毕,已是泪流满面,便欲下跪。
“主公!”军师慌忙扶住兄长,说道:“主公,亮亦不忍斩二将军,可是军令如山……”
“什么军令如山?”我掀帘而入,众人一时齐齐看向我。“军师本意不就是放走曹操么?”
众人一时面露困惑。军师笑了笑,道:“亮何时说要放了曹操?”
我亦笑道:“军师何必做戏?你若真欲取曹操性命,派谁守华容道不行?偏偏派我二哥!军师就是料到二哥心软,必会放走曹操,故而做此安排。”
军师面色一动,又笑着问:“曹操乃汉贼,天下人人欲诛之而后快,亮为何放他?”
我撇了撇嘴,说道:“本来我也奇怪,不过刚才回来的路上我却想通了。如今曹操新败,然实力犹存。孙、刘联合抗曹,三方势力均衡,鼎足而立。若曹操被灭,则壮东吴之势,而我们势力薄弱,将难以与之抗衡。——军师早就算准了形势,偏偏又要做戏给人看,表示我们与汉贼不共戴天。只可怜了二哥,糊里糊涂的成了替罪羊!”
军师听完我一番言论后哈哈大笑:“小郡主好不给亮留面子,亮的这些伎俩被小郡主当众揭穿,今后我这军师还威信何存啊?”
我笑着说:“军师妙计,本来湘儿是看不出来的,可是眼见二哥要被斩,一时急中生智,才略微参透一二。军师足智多谋,军中上下谁人不服?断不会因为这等小事折损了军师的威信!”
“哈哈哈……郡主聪慧,亮佩服佩服。”军师双手一合,便要向我鞠躬。
我急忙上前扶住他,笑道:“军师之礼,湘儿万不敢当。只是二哥的事……”
军师直起身来,轻摇羽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