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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向那道黑影,连挑两名士兵后稳稳抓住黑影的手,跃上树梢。
血腥涌来,黑影倒在邵瑕身上。熟悉的气息扑入鼻间,邵瑕愕然,直到利箭自耳边擦过,传来锐痛才恍然收回心神,揽住他的腰跃向另一树。
不知身后有多少敌人,邵瑕不敢有半分疏忽,趁着夜色往山下逃去。
“往左边。”隐忍的声音传来,他将手中的包袱递了过去,“如果我死了,你便是邵家军的主人。”
“我们必须一起走。”邵瑕知道他想独身引开敌人,不由固执地拒绝了。
是的,她恨他,曾无数次想过要杀死他。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却下不了手。
毕竟他是为了她而来的。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卑鄙,更何况他是邵家军主帅的最适合人选,所以,即使再恨他,她也不会真杀了他。
“一起走会死的。”慕林忍痛笑道:“包袱内装的是我自洞内夺来的邵将军的骨骸。让你恨了三年,这次能一笔勾消吗?”
“我怎么知道这骨骸是真是假?”邵瑕伸手点了慕林的穴位,直接扛在肩上往左边跑。
香宛军紧追在后,慕林的鲜血浸透邵瑕的肩膀。她右肩扛着慕林,左手紧抓住装有骨骸的包袱,慌不择路往山下跑。
天宝山的左山脚有条河,河中流水急湍。邵瑕跑到河边,数百的追兵紧跟而来,根本路可退。
若是被香宛军抓着,两人都得死,更惨的是二人说不定会被香宛军当成俘虏要求墨辰退兵,而好不容易抢到手的骨骸也会被抢回去。
是生是死,总得赌一回。
香宛军一步步逼近,弓箭对准邵瑕。
生死一线,邵瑕一个咬牙,跳进河中。
河水冰冷刺骨,急流冲来,卷没了人影。
水呛进嘴鼻,邵瑕死死抓住往不断往河底沉的慕林,无奈水流太急,根本就没有办法上岸,只能任由流水冲着向前。
双手动弹不动,邵瑕拼命划动双脚,可随着呛进嘴内的水越多,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死,也是件幸事,起码可以见着相公了。
邵瑕失去意识的那瞬间,顾子喻带暖意的笑容出现在眼前。
死后,她跟相公还能做对鬼鸳鸯吗?
其实,死也未必是件易事,尤其是对于命硬之人来说。
邵瑕跟慕林,都是命硬之人,没死,被冲上了河岸。
醒来已是翌日,邵瑕被冲得一身淤泥,幸好包袱仍抓在手中。挣扎着爬了起来,邵瑕提着灌铅的脚跌撞着走向不远处的慕林。
无力蹲下,邵瑕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乏力的手扯住他的肩膀,费劲地翻过他的身体。慕林身负多处致命重伤,脸色浮肿发青。
邵瑕拖着他往河岸干燥处走去,将他放平后,她的手探向他的脉博,脉相混乱不堪。
他中毒了。
邵瑕撕碎衣赏给慕林包扎,当扯开他大腿伤口处的衣物时,却见伤口发黑。犹豫了良久,见慕林仍是晕迷不醒,她俯身低头将嘴附上伤口,试着吸毒疗伤。
腥臭的液体进入嘴内,邵瑕强忍住作呕的欲望,将吸出的毒血喷在地上。如此动作几十回后,伤口的黑血尽去。
帮慕林包扎好伤口,邵瑕倒在地上喘气,脑子里有股拍死他的冲动。混蛋,明明就是他欠了自己,为何还要帮他吸毒?
慕林醒来时是在黄昏,邵瑕正坐在河边,小心翼翼地洗着被淤泥侵染的骨骸。
“不怀疑是假的?”慕林痛得龇牙裂嘴,额冒冷汗。
“我感觉是真的。”邵瑕继续擦洗骨头,连头也没回。
骨骸确实是真的,也确实是被镇压在天宝山,只是没在宝塔内,而是被镇在天宝山极其神秘。洞内不仅有重兵把守,更是机关重重。
多年来慕林一直暗中派人寻找骨骸的真正存放之地。他没有告诉她,骨骸一开始是完整无缺地,被重重铁链锁在忌台上,贴满咒符。
人的恐惧还真是可笑,邵庭活着时,香宛军害怕。可他死后,香宛军还怕他的英魂支撑邵家军,所以才将骨骸镇压咒念,让他的灵魂永不可超生。
他若是告诉她这些,只怕她生怒得不顾一切冲回去,将他们碎尸万段。
洗好骨骸的邵瑕神情地站了起来,对着躺在地上的慕林道:“你跟慕伯伯的对话我偷听到了。我跟你之间的事,是完全不可能的。没杀你,只因你确实是良将,能给邵家军一个很好的将来。待将来做上君王后,你千万要善待他们,否则,我会杀你。”
“这么急着离去,是要去找他还是怕我伤好后要绑着你成亲呢?”慕林惨白着脸,无奈地笑,“丢下我一个人,不怕追兵追来,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你的毒我已经帮你吸出来了,伤口很快就会复原。”邵瑕转身,顺着河道往前走。
慕林玩味不恭的问道:“是用嘴吸的?”
邵瑕没回头,一直走远。
“没心没肺的东西!”慕林怏怏地骂了句,隐约有些失望。
这一别,怕是永远了。
邵瑕上了河道走了半天才寻着路。她沿着路一直往前走到小镇上买了匹马,日夜往京城赶。
信也好,不信也罢,邵瑕一直都不愿意去相信顾子喻死了。
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信。
她没有亲人了,相公是她在世上唯一的温暖。如果连仅有的温暖都没有了,她要如何渡过一生?
归心似箭,女扮男装的邵瑕日夜兼程往京城赶。只是当她站在京城门外时,却是迟迟不敢进去。
离别三年的地方,熟悉而又陌生。城内,相公还是那位令人敬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吗?
踌躇良久,邵瑕深吸一口气牵马走入京城。可是当她站在久别的丞相府前,心怀的最后一线希望也被夺去。
丞相府依旧是丞相府,府前的石狮子仍是是年幼时她常爬上去,抱住狮头等相公回来的那两尊石狮。可是一切都已修茸一新,尽管修的与之前一模一样,可是墙院内那棵高大的紫荆花树却消失不复存在。
三年前,真的发生过一场大火。
相公,也跟着那场大火消失了?
永远离开她了?
不要她了?
“这位兄台,你找人?”迎面走来一位年约三十男人,见邵瑕头戴斗笠牵着匹马站在丞相府前,不由热心问道。
邵瑕摇头,牵马离去。
“对不起…对不起。”邵瑕不小心撞到了男人,连连道歉。
“没…没事。”
邵瑕牵马匆匆离去。
男人是个练家子,有着不凡的内力。邵瑕自衣袖中掏出自他身上摸来的令牌,令牌上面刻着“内”字。
刚才的那男人是内卫。司马逸的人在监视这座府邸。
邵瑕忙将它收入袋中,凝神注意四周的情况,果然发觉有人悄然尾随在身后。
她不相信丞相会起火,不相信相公死在那场火灾中,更不相信爷爷已经仙逝。为此,她一路向人打听此事,可得到的答案却如出一辙。
可是…如果相公真死了,为何会有内卫一直在丞相府附近监视?
这个答案对于邵瑕来说,自是否定的。她有一千个一万个理由相信顾子喻没有死,哪怕是亲眼看到被大火焚烧而又重修的府邸。
也许,相公在那个家等她。
邵瑕往热闹的街道走去,寻思着脱身之计,不料当街撞上一人。
“对不起。”邵瑕哑着嗓着赔礼道歉。
“滚开!”厌恶的声音传来。
邵瑕怔然,继而低头牵马离开。只是没走几步,她又忍不住回头了。被她撞到的是位年轻的男人,他一直前行,手嫌弃地拍着被她撞到衣角。
司马南,离别这么多年,他的性子依旧没变。
他…应该娶妻生子了吧?
苦涩涌上心头,邵瑕依旧前行,进了觚瑶楼。觚珠楼坐无空虚,众茶客围桌而座。厅中间有张特制的桌子,桌边坐位老书生,他持扇说书,慢慢摇晃着脖子,“…楼雨将军在塞北草漠一战,身受重伤不治而亡,墨辰又痛失一良将……”
呵呵,慕林三年前让她死一次,三年后又死一次……
邵瑕挤过茶厅,匆匆往内院走去。
一走进内院,她忙运起轻功跃上屋顶,急速消失在层层迭迭的屋顶中。
邵瑕追着一辆出城马车,乘马车拐弯四处无人时,她自屋顶飞下,钻入马车底部。
马车在城门前接受检查后驶出了京城,邵瑕自车底钻出,行了十几里路买了匹马一直往南赶。
她带着三年前的模糊印象,在迷路数十次,足足花了半个月的时间,终于在在芜县僻静的地方寻着被群山包围的那个家。
家早已荒芜,湖前的那幢房子久无人居,室内积了层厚厚的尘埃。桌案上放着一本医书,是三年前顾子喻带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