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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取了数两的“行在会子”一共交予了史天庆:“这些东西和钱你们先拿着,东西不重,包袱里的衣服也并非新式的,但是妹子都清洗干净的,哥和嫂子莫要嫌弃,近来花销大了些手里头散钱不多,看可够用?家里头过日子须得精打细算,天庆哥日后也得精细着些莫再大手大脚的,好歹为自家孩子着想些!”史天庆还在犹豫,元氏已经忙不迭的收揽过来,口中却道:“这如何使得,如何使得,咱来看妹子都没曾带些个东西来呢!”“自家人莫说俩家话,嫂子拿好了便是,嫂子若是愿意听妹子一句话,妹子倒是建议将你们将老屋子租出去也罢典出去也可,那房子地段还行可以租凭个好价格,家里头人租个小些的房子住着也可以多攒些钱下来,嫂子可别怪我多嘴哦!”元氏点点头:“妹子说得对,是这个理,还是妹子懂得多,嫂子日后要多来向妹子讨教讨教!”
英娘笑了笑没再说话,元氏见目的达到了也不好意思再多留,既然英娘表示了不计较日后来也就能常来往,所以就识趣的告辞,领着儿女,提溜着满手的收获回家了。
第二卷 青梅竹马无猜时 第三章 小小宝儿戏顽徒一
话说寒来暑往又过数秋,宝儿四岁了,小短腿小胳膊的依然那么可爱,走哪里都会有人热情的给个糖果零嘴的,故而这丫头依然还是那么肉嘟嘟的。三毛和强子俩个进了楚家私塾后据说成绩不错深受私塾塾长夫子,太爷等的器重,楚家到底是书香门第世家,请的皆是德高望重的人士,还有些朝廷颁发了诰身的处士,学问是一等一的好,三毛和强子心高气傲也不得不服的,学起来有了劲头倒越发收敛了平日的不羁,又和楚家大少交好,有时候干脆就住在离私塾近的楚家大宅子里几日。去年凭着这关系,四毛和五毛俩个也进了学堂,由夫子给取了大名阮天维,阮天方。
阮天昊和楚原白的交情好,宝儿又常被楚家老太太招去逗弄开心,楚家大小姐楚静似乎对阮维隅也很赏识,借着这个免了他的束脩,不过俩个双胞胎的学杂费用仍然是笔不小的支出。
这些年英娘省吃俭用又能干善经营,生意红火客源较多,倒是有些个顾不过来地面不够大,正琢磨着是否能够扩大经营好有更多收入,不过这先期投入的本钱有些大,英娘一时不敢托大,还在犹豫着。这一日她出了门去进货顺便去楼店务看看房源赁资,三个孩子在学堂,家里头就只有阮姥姥和几个小家伙。凑巧了不曾想这日过了晌午,黄梅天刚过有些暑热,阮姥姥去后院巷子里晾霉,宝儿和六毛七毛在店门口看猫狗打架耍玩,宝儿正百无聊赖,好歹她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心理年龄了,要她和俩个毛没全的小家伙玩,实在是劳神。却听到门口一声骂:“干鸟娘的贼天气,热死洒家了,店家快给某打一壶大海碗的酒来解渴!”
这声音洪亮如钟,把宝儿昏昏欲睡的脑袋弄的嗡嗡响,心里头一激灵就醒了过来。
朝着声音方向看过去,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缁衣的光头大汉敞着个大肚子一脚迈进了她们家阮家铺子的大门。一时好奇,站起身来撅着小屁股跑近了些,倚在门口往里看。大汉骂骂咧咧往里走,然后就着一个临窗的座位一屁股坐下来,对着门口阮宝儿算是看清楚了来人样貌,赫哟,和那小说里杀人越货的蛮汉子有得一比。只见来人丈八个头,紫棠色脸,脖子上圈着一团肉,一圈圈向下一直到突出来的肚子不知道能有几圈那样的肥肉圈,大敞的前胸口有一撮毛,总算是把这个人上下没毛的样子给添加上了点雄风,阮宝儿看在眼里觉得有点奇怪这家伙从外表看不太像是能吼出那么大嗓门的样子,可是偏偏他坐下来后还一个劲的嚷嚷着:“店家店家死哪里去了,快给洒家来碗好酒,切四斤牛肉上来!”
这时候不是饭点,店里头没啥人,店中的“大伯”乃是阮家雇佣了六七年的老店小儿了,,名字叫全子,今年有二十三岁了,当年由“行老”供雇,定的契约是十年,干起活来麻利的很,据说大伯一日大酒店里要能够唱百八十倒菜肴名称不带停顿的利索,宝儿是没见过大酒店的,不过阮家几十道菜肴每日更换的果品酒水新鲜菜式全子从来就没打过咯噔,每次宝儿看那瘦里吧唧的全子薄薄的口中蹦出来一溜排的名字的时候就特佩服,这比说相声还利落呢。全子正在柜台后面打瞌睡呢,一听到那一声吼反射性的蹦起来,打眼一瞧,心里头一咯噔想:怀了,这祖宗爷怎么来了?宝儿不认识这个来的人,可右二厢邻里街坊的人大多数都知道这个瘟神。
大名鼎鼎的“酒和尚”杨崆,这厮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无赖泼皮,早年在西山灵隐寺出家过,可惜吃肉喝酒没有忌讳被赶出了山门,你想他一贯吃惯了斋饭不花钱的主,又没读过书哪能会啥营生,仗着自己长得五大三粗的力气大,嗓门大,混迹在临安城里头欺行霸市的到处吃白食,酗酒打斗的没个安生地方。几次被坊巷巡检抓住了他倒摸出了门道,大街大坊是不去的,临近皇城的街面不去,那里治安严谨管得严实,他就专往那偏僻的街坊走,小巷小坊路面都给摸熟了,要是有什么动静他溜得比兔子还快所以是越来越滑头难惹了。前阵子据说他迷上了柳街巷庵酒店里的一名娼妓叫桂姐的,好久不曾来这里一带了,今日不知道是抽哪门子邪风过来这里,这泼皮来一趟不像个蝗虫一般喝光店里头的酒那是不会走的,可怜这一缸子酒还不够喂他牛肚子的,这得损失不知道多少酒呢。可是谁也不敢惹这个家伙,一拳头下来砸你个半死,扫秋风一下足可以把店里头大半东西给砸了,他老人家拍拍手走路,店家要哭死了。只能够盼着他今儿个喝够了走得快些,等一会饭点上客人来了看他在店里不得都跑了?
心里头这么想,忙已经端上了笑来上前招呼:“哟,大师父您来啦,好久不见了您身体好?”
这杨崆很奇怪早还俗了却仍然喜欢和尚打扮听人家叫他师父,不过这会子他大掌一挥不耐烦的道:“凭得罗噪个鸟,快去给你洒家爷爷上酒来,上好酒,另外切四斤牛肉!三丝肚子,杂辣羹,另外给弄份子料浇虾肉浇面,浇头要多点哦老子饿得吃得下头牛!”全子心里头哀叹脸面上又不好说什么,只好低头哈腰的应:“好嘞,您老等着!”
一溜烟往灶房里走去。阮宝儿这里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回头叫住六毛道:“六毛哥,你快去叫思妍姐姐的爹来家里吧,说是这里来了个坏人要欺负咱们娘呢!”六毛比宝儿大俩岁今年六岁了,有些不明白:“啊,啥?坏人?谁啊?”
“别问了,娘不在哥哥咱们要保护好店是不是?我刚刚看到一个长的像牛鬼蛇神的家伙进去咱店里头还嚷嚷着要砸店呢,你快去叫人来帮助吧!”她这话半真半假,看杨崆她虽然不知道身份,可是他一进去,其它俩个在店里头歇脚的客人一脸惊恐不安就离开了眼见不是什么好人,住了四年她也听说过临安有不少泼皮无赖收保护费的名义欺诈勒索的,以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今日一看**不离十。思妍姓沈,她爹叫沈宽,是冬青门外北土门市区一带城坊都所由,是城坊保安的头,管着这附近包括祈祥坊在内街坊的治安,因为常来阮家铺子吃饭,所以相互之间熟悉的很,而他是个鳏夫,只有沈思妍一个女儿,比阮宝儿大了两岁。沈宽一大老爷们养个女儿不容易,英娘常给予帮助,时常沈宽就干脆把女儿托付到英娘这儿照顾,一来二去俩个女孩子要好的很,所以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