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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细细的,估计也就几两骨头,你那一口下去,指不定嗝着牙疼,还是不要了,回头掉了牙口吃啥都不香了不是!让哥啃吧,好歹排骨香哥喜欢。”
宝儿龇牙一声假笑,道:“宝儿不怕,排骨吃多了固牙,哥不行,身子骨太硬,吃了怕是容易脆,过些日子禁不住敲,身子骨不结实走外头不够瓷实那岂不是亏了?年轻人,要懂得贪多嚼不烂的道理,花开得再多,那也只采得到一朵最美的不是?”
阮天昊抖了抖肩膀,强忍着笑意:“那可不是得挑一挑,总是要看中一朵最美的才行么?”
宝儿摆了个灿烂的笑,道:“最美的,不是在眼前了?还挑啥?”
阮天昊状似疑惑道:“哦,哪有?哥怎么没见着?”
嘎嘣一声,宝儿龇着牙将线头咬断了,露出那对小虎牙白惨惨朝着阮天昊晃悠:“您老眼神咋就花了呢?看仔细些好,别没到七老八十的就眼力劲不行,平白让人笑话!”
阮天昊努了努嘴,嘟囔道:“分明是个悍妇,何来花朵,这比喻,差了些才是!”
宝儿举着细细的针尖冷笑,阮天昊往后头缩了缩,频频摇头,却再没言语。
两个人闹腾了会,外头狱卒来催了,宝儿这才将针线归拢在荷包里,站起身掸了掸,道:“哥,朝廷的事我不懂,你莫说我小家子气,这天下,总不会缺你一个天就是塌了,若是那地方要逼着人不好过才有所谓前途,这前途不要也罢。”
她便是这样一个小家子气的人,什么家国大业与她一个小女子无关,人生在世固然想着夫婿封侯拜将,可是不想要悔教夫婿觅封侯那结果,若是与她幸福相冲,她宁可要幸福而不是辉煌。
她的心,小的很,不过是市井人家那点点憧憬,她自信,她撑得起一门小户人家的快乐幸福,但是当不了庭院深深里头的锦绣牡丹,若是这个家多一个人出来,婚姻便如同戴妃说过的,太挤了,她不要这样的婚姻。
这一点,她信阮天昊懂,阮天昊非那种不择手段要达到飞黄腾达的人,骨子里他们比较像,束缚自由的事情,宁可不要。
阮天昊闻言一笑,伸手捏了捏宝儿滑溜溜的脸蛋:“哥明白,不过宝儿,哥不喜欢被人逼着,哥也不是随意让人捏的软柿子,这事,总要好好解决了,省得这些人没事总以为好算计,等哥解决完这些拉杂的碎事,回头来娶你,别再瞎跑啊,家里头乖乖去等着便好!”
宝儿看着阮天昊,后者眼里闪动着一种她非常熟悉的光芒,她熟悉那目光,小时候被算计的时刻,那黑漆漆崭亮的眸子里,便有这一份光彩,绚烂而又诡诈。
眼看着天色不早,阮天昊再一次催促宝儿回去,最后阮天昊拉过来宝儿脸蛋上狠狠啄了口,这才又推了把宝儿让她回家。
宝儿依依不舍,却又没法子,只得慢悠悠往外头,正迈出牢门口迎面过来一个人,看到宝儿喊了声,宝儿应声一看,居然是好久不见的花子凌。
花子凌指指里头道:“宝儿来看三毛哥?”
宝儿点头,道:“你这是来做什么?”
花子凌笑了笑,这时候看上去,全然已经没了前些日子那股子颓废劲,又恢复往日那股子风流俊俏又邪肆妄然的劲头,一身花俏又色泽亮丽笔挺的锐紫色直身通袍,腰系犀带,俊朗高挑,那一双别致妩媚的桃花眼,极有风情般笑意盎然。
他摊了摊手道:“你强子哥一贯都是跑腿的主,自然是给你家三毛哥哥打下手咯,怎么,看到三毛哥了没?”
宝儿点点头,有些意兴阑珊,花子凌看看宝儿,突然伸手够了下宝儿鼻梁,邪邪一笑道:“小丫头思春了?情郎在里头便这般没劲头,也不怕让人看了笑话,你子凌哥哥现在可是孤家寡人,趁着三毛哥在里头,要不咱俩个出去乐呵乐呵?”
宝儿一巴掌拍掉花子凌的手,嗔道:“你?你若是孤家寡人,那些风流债都是谁欠的?才不和你去乐呵呢,指不定一会乐极生悲了,又不知会惹什么麻烦!”
花子凌苦笑道:“你口中强子哥就那么没本事不成?这会子待里头的可是三毛哥,瞧你强子哥,可在外头逍遥呢,是不是?”
宝儿冷笑:“你自个不还说是跑腿的?颠颠跑来干啥的?”
花子凌一咧嘴,叹气:“行行行,我说错话了行不?你这是要回去?要不我送送你?”
宝儿摇头:“不用了,你忙吧,回头三毛哥若是出来了,我请你吃一桌,我自个能回去,不用担心。”说着拍了拍花子凌肩,潇洒一转身便走。
花子凌看着宝儿临去声音,摸了摸鼻子,不由轻叹了下,收起自己那副郎当样子,塞给狱卒一两碎银,被带着往里走。
大概是阮天昊特殊身份的关系,阮天昊待着的地方是个单独的区域,也正因为此,宝儿等才能和他毫无顾忌的说话,狱卒带着花子凌到阮天昊牢房里头,便笑呵呵让两个人自便,自己又出去喝他的小酒。
花子凌四下看了看,冲阮天昊道:“哎哟哥,你这条件可比我上回好多了,上回那地方,臭虫老鼠满地爬,可渗人了,回头我洗了十遍,都觉得痒得慌!”
阮天昊撇了眼花子凌,淡淡道:“你那婚约解除了?”要不哪有这副轻松混不吝的样子。
花子凌嘿嘿一笑:“托福托福,现在正闹饥荒呢!”
阮天昊冷笑一声道:“德性!回头再弄出什么花头,看你怎么收拾!”
花子凌继续嘿嘿,道:“对亏哥担待,下回保证不折腾了,这不您吩咐的都紧赶慢赶的做,可不敢含糊,杨和尚来信了,英姨和姥姥她们都到了,路上还是安全的,咱不用担心,不过哥你可想好了?这官场咱们一贯做的顺,俸禄孝敬都高,真不干下去可要辛苦不少,你吃得了苦宝儿可未必受得住。”
阮天昊道:“不是咱们,是我,你待在这里给我好好做,日后少不得要靠你给方便,若是真混不下去,好歹得你接济,可愿意?”
花子凌哎哟一声,将身子一拱到底:“可承蒙哥哥看得起,小的一定努力,养不活娘和老婆也得养得起哥哥一家。”
阮天昊哼了声,转了正经道:“说正经的,若这次那些人不肯放手,我便不做便是,日后我不在你记得一定莫再像上回那般落人话柄,机灵些行事,你一贯聪明,只是爱钻牛角尖,若是再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记得多和鸿逸商量着办,官场不比家中,由不得你任性,教训一回便好,没人总是保着你。”
花子凌默然半晌,道:“三毛哥,这话我已经明白了,放心,我懂了,只是哥,恩师那边并不愿意放手,他老人家一贯看好你,不会让你轻言离去,少不得会出面,也不知这一回又会弄出什么来,你又何必非得离开?”
阮天昊淡淡一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我本就无意官场,这条道路,不过是为了日后开局扩充日子方便才入的,天大地大,也不是只这一条路可以活,我不会让自己的命运,被束缚在这里头,朝堂里头的局面,就是你斗我我掐你,毫无意思,北伐也不过是一句空话,几十年没成功,如今根本无将可用,要活得好,还是得走他道,只是这就要靠你们几个帮着日后行方便就好,别的,也没什么需要遗憾的,恩师那,过些日子看劝不动,他也勉强不得,总会放手的。”
花子凌默然,他自然明白阮天昊所说,自己经历过那一段是感同身受的很,若不是阮天昊给出主意让他放浪形骸摆脱这桩婚事,也许自己就彻底埋没了,那些混日子的时刻,一半是做戏一半又何尝不是真实的感受?在这里头混,牺牲的,失去的,往往不足外人道,只是自己太希望在朝堂有所作为让别人认同自己,所以他没有阮天昊的魄力,走自己一贯要走的路。
这就是他永远及不上阮天昊的地方,他永远懂得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丝毫不会以为失去这些外人看来多可观的前途而遗憾,而他花子凌,捡着芝麻死死放不了手,所以只能在这一个世界里头沉浮。
阮天昊并不在意花子凌在那里苦苦思索,又道:“强子记住我给你说的没?成山和少阳日后进文溯阁待诏,你多与之来往,少不得有进益,明通和瑞丰与李亚走的太近,日后必有所图,与主战无利,今圣上有意北伐,但无精兵良将,你少于掺和,与韩侂胄走得不要太近,自保便好。”
阮天昊一一将朝堂形式与花子凌说明白,歇了一歇后,又道:“你可给我打听了,黄家礼聘尹家,两家走得近么?”
花子凌道:“前些日子钱氏还去宝儿家给侯家说亲了,大概一时没成,我问过,黄家本也不认得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