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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我越来越激动,这就慌忙伸臂稳住了我的肩膀急声道:“沐莲,你不要这样嘛!目前这还只是我的想法,咱们可以问问馨儿,事情如何,就让她自己做决定好了。”
卷毛儿同志是那种不轻易出口的人,我们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夫妻,现在他既然提出了恬馨的婚事,我心里的警铃顿时铃铃大响。
一等孩子从医馆里回来,我就忍不住问她:“馨儿,最近你皇阿玛可介绍你认识什么人了吗?”
恬馨见我问,先是略略一怔,随后便轻声答道:“额娘,皇阿玛他是让馨儿见了一个,不过……馨儿不怎么喜欢。”
我一听她这么说,立时就放下了心:“哎,不喜欢就算了,那以后咱们就别再提这件事了。你皇阿玛那里,我会去说的。”
她听了,轻轻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儿,才又低声说:“额娘,馨儿……不想嫁了,以后就只留在您身边吧。”
这孩子如此讲话,我的心蓦地一顿,想了想后,这就忙试探着轻声地问:“馨儿,额娘问你,你是不是……遇到感觉比较好的人了?”
我忽然间问这个,恬馨便缓缓低下了头:“额娘,您还是别问了。”
“孩子,你怎么了?”我看她脸色不好,心里面越发慌乱,“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没有。”她见我着急,赶忙抬起头笑,“额娘,您不用担心,真的没有什么事。”
“你还想骗额娘啊?”我笑着揽她入怀,随后抬手摩挲着她的头发说,“馨儿,快说吧,额娘倒想听听是什么样的人。”
这丫头看来真是有心上人了,我这么一说,她的脸上便露出了娇羞的表情:“额娘,那个人……其实您也见过的……”
第一五三章
那个人我也见过?恬馨这么一提,我就赶忙往回想去。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有任何头绪:“馨儿,这人到底是谁,额娘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她见我疑惑着喃喃低语,这就期期艾艾地说:“额娘,就是上次在医馆,咱们遇到的……那个病人……”
什么?那个病人?那人……他不是个年轻和尚吗?馨儿怎么可能会喜欢上他呢?
一想到这儿,我心里就响起了锣鼓声,额角上的青筋也开始突突地跳了起来。惶惑地顿了好一会儿,我这才迟迟疑疑地问:“你是说……你是说那个年轻和尚?”
馨儿见我说出口,也顿了顿,随后便犹豫着点头:“是的……”
短短两个字,就把我的脑袋轰炸成了乱七八糟的碎片。急促地吸了几口气后,我这就点儿害怕的神色来又赶忙问:“馨儿,真是那个人?你没有弄错吧?”
听我又问了一遍,这孩子才稍稍露出点儿惧怕的神色来:“额娘,您……不要生气……”
平日最听话的女儿喜欢上了一个和尚,我的天都快要塌下来了,这能不生气吗?
我眼冒金星、热血倒流地紧抓住恬馨的胳膊:“孩子,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这样呢?”
说完,我的双腿就蓦地一软,不由得倒在了炕上去,然后便拍着炕桌大哭道:“馨儿,你怎么会……你怎么可以喜欢上一个和尚呢!”
见我晕倒,馨儿这就上前慌乱地扶着我说:“额娘,您不要这样,请您不要这样……”
一听见她的声音,我就忍不住猛地抬头,用力地捏住了她的肩膀:“馨儿啊馨儿,你这是不想让额娘活了,是不是,啊?”
我如此难过伤心,她立时便抱着我急声说:“额娘,他……不是和尚,真的!”
刚刚我还身处冰窟窿里,一听这话,我瞬时就又回到了常温室,然后便拉过她的手拍了拍:“馨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给额娘说说啊!”
恬馨看我如此激动,忙递了一杯茶水过来:“额娘,来,先喝口水吧……”
我的心早就乱成了一锅粥,现在好容易透过气来,这便就着她的手饮了一口茶水。等润过了喉咙,我这才转了态度柔着声问她:“孩子啊,你说他不是和尚,可是……额娘上次明明见他穿着僧衣的。”
恬馨听过,挨着我缓缓地坐了下来:“额娘,现在的琉球国国王尚敬,您听过了吗?”
又是那个琉球国,我一听心里就觉得腻歪:“怎么,那人和琉球国也有些关联吗?”
“额娘,他叫尚庆,父亲是当今琉球国王的兄弟。当年……因王储之事,所以他们父子才被迫流落到了咱们大清国。琉球国尚佛,父亲去世后,他便在寺里修行躲避灾难。”
我早就见惯了卷毛儿皇帝和他那些兄弟们平日是如何争权夺利的,现在听了这个,心里的千头万绪瞬时便堆到了一块儿来。疑惑着想了又想,我才试探着问她:“馨儿,这事……你皇阿玛知道了吗?”
“嗯,皇阿玛知道的。”说着,这丫头就羞怯地低下了头,“额娘,皇阿玛说了,只要您同意的话,我们就……”
想想那个尚庆满身血迹的样子,我不由满怀忧虑地在心里连连叹气。但在孩子面前,我只能顺着捋了捋她的头发笑说:“馨儿,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我还得和你皇阿玛好好地商量商量。”
晚上见着卷毛儿,还来不及说别的,我就直接问他:“那个叫尚庆的人,你是知道的吧?”
他听后略略一顿,接着便低声说:“他和馨儿似乎从去岁开始就认识了。”
我点点头:“那个人我也见过的,就在孩子的医馆里,当时他受了重伤,是馨儿帮忙包扎的。”
说完,我赶忙又诧异着问:“你是把他介绍给馨儿认识,怎么这丫头却说不喜欢呢?”
这人听了笑:“我介绍的那个人是朝臣之子,原是想让馨儿再确认一下心思,谁想她竟是不肯。”
“哦,原来是这样。”我有些沮丧地拉住卷毛儿的衣袖,随后便一脸担忧地问:“胤禛,听说他是琉球国皇室里的人,那他和咱们馨儿,会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啊?”
“他还能有什么目的?”说着,他就伸臂揽住我的肩膀,“咱们大清对琉球国具有宗主权,册封事宜都是咱们说了算。尚庆即使有野心,只要咱们不答应,他也成不了事。再说,馨儿他们认识时,都还不知道彼此的身份。咱们馨儿可是谨慎知理的孩子,她对尚庆有好感,还是他恢复皇室身份之后的事。如果他真是修行的人,咱们馨儿一定不会感情用事,也不会让咱们伤心的。”
卷毛儿说的在理,恬馨这孩子平日里确实如此。低头思索了半天,我这才问他:“那这个尚庆,以后还要回琉球国吗?”
他笑着摇摇头:“这个我还不太清楚。沐莲,你若同意他们两人的婚事,咱们倒可以馨儿去。”
“最好是能留在咱们这儿的好。”我长长地叹气,“那琉球国多远啊,还不如蒙古草原来的近呢!若是馨儿到了那儿去,别说几年,怕是终身也难得再见上一次了!”
说完,我才又想起问:“胤禛,那个尚庆的仇家,你知道是谁吗?咱们馨儿和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卷毛儿一听,随即便拍拍我的肩膀安慰着笑说:“放心吧,已经没事儿了。对了沐莲,今儿个我还为你留了好东西呢!”
我笑着仰起脸:“是什么啊?”
见我来了兴趣,这人去故意卖起了关子,只满脸笑意地递过来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你自己打开看,若是喜欢的话,就带回去吧。”
卷毛儿同志神神秘秘的模样,让我越发觉得好奇,这就连忙打了开来。一见是满盒子的黑色巧克力,我立马就笑道:“怎么,又有传教士来京了?你最近不是挺反感他们的吗?”
康老爷子还在时,耶稣会教士穆敬远和九阿哥他们走的很近,所以卷毛儿登基后将他们一起发往了西宁。这帮人到那里后一直都在进行活动,还用罗马拼音和满文拼在一块儿和京城的人传递消息,可惜好多次都被卷毛儿皇帝的亲信截获,随后天主教会也便成了这人迁怒的对象。
现在他听我这么说,只淡淡一笑:“凡事不可做绝,我虽然反感西洋宗教,但还没有到深恶痛绝的地步。”
我听了也笑,接着便低声对他说:“胤禛,我们家乡也有传教士,信奉天主教的人也很多。”
卷毛儿很是吃了一惊:“怎么,你也是吗?”
听他问,我慌忙笑着摇摇头:“我可不是教徒,不过……我看过他们的《圣经》。胤禛,你看过吗?里面有些故事还挺有趣儿的,感觉很有启发性。对了,我还记得其中的一段儿呢,你要不要听一听啊?”
卷毛儿同志见我如此热情,这就抬手帮我接过那个巧克力盒子:“那你背一段儿吧,也好让我听听。”
我偏过头笑:“那你可要听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