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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似乎落入了卷毛儿的心坎儿里,他一听,立马就笑意满眼地抵抵我的头:“沐莲,我就盼着这一天呢!”
他这么说,我心里更是高兴:“那你选个好日子吧,我这就和馨儿一起搬。”
卷毛儿同志笑着摸了摸我的脸颊:“沐莲,来时我已经看好了,就下月初二吧。你不是说还要给元寿种痘吗?还是快一些的好。”
我依偎在他怀里低笑:“胤禛,说起种痘,咱们的小公主怕是要受苦了。”
“怎么了?”
看他一脸惊骇的表情,我不由抿起嘴笑:“宁儿现在超级认人,除了我,都不愿别人抱一下。若是要帮元寿种痘的话,我们母子都要和别人隔离起来,你说她能不哭吗?”
“这还不都是你惯下的?”卷毛儿微微用力地拧拧我的鼻子,“你整日里抱着宁儿,不舍得交给别人带,所以她才会这样。既然要给元寿种痘,宁儿这些天就让嬷嬷们带吧,等慢慢习惯了,孩子就会好的。”
我不以为然地回嘴:“什么叫惯?自己的孩子自己带,这样以后的感情才会深。我现在不开医馆了,又没别的事做,也只能用心哄哄孩子,不然你让我做什么啊?”
他这才又笑:“带孩子不容易,我是怕你累着了。宫里那么多嬷嬷,她们的事情你都帮着做了,难道是要撵别人走吗?”
卷毛儿同志一提这个,我立即正声道:“胤禛,要说到当差的事儿,我还真有这个意思。我们景仁宫,不准备要那么多人。人一多,事就杂,我可不想操那么多心。再说,现在朝廷上下不是正在提倡节俭吗吗?我少要点儿宫人,也能省些银两,这不也是好事儿吗?”
这人一听就笑:“好好好,你说怎样就怎样吧!要不,你从园子里挑几个?他们都是熟人,你在宫里适应起来也就特别快。”
“好啊!”我欢快地在他唇边吻了吻,“你这么为我着想,等进宫后,我也尽量不给你添麻烦!”
“什么叫添麻烦?”卷毛儿同志捧住我的脑,怒嗔着低声道,“以往有什么事,你都喜欢往心里头藏,非要等我问了才肯说。沐莲,现在不比从前,再有事的话,一定要早让我知道,听到了吧?”
这人用了警示之语,我能不乖乖点头吗?只得柔着声对他说:“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本本分分的。”
搬家的事儿,都是说着容易做着难。我的东西很多,有的又不能让别人代理,只得自己动手。好在那些医书都是由馨儿帮着整理的,倒没有很费时间。
等一切收拾妥当,我们母女三人便按着卷毛儿皇帝的安排搬进了皇宫。之前这人曾说过要将几个兄弟之女养育宫中,此时事情尚未办妥,所以恬馨便先随我住在了景仁宫。
在园子时,什么事都是我说了算,也不用讲太多的规矩。自搬出四爷府后,我和那拉氏就再也没有见过面。现在既然进了宫,凡事自然都要依这里的规矩来,该请安的还得请安,这面也是要见的。
那拉氏住在永寿宫,横隔在我们中间的便是那乾清宫,说起来也算不得远。等我把宁馨哄睡后,这就梳洗了一番走出门去。谁想刚到中门,耿青岁就笑着进了院子:“熹妃娘娘吉祥,耿嫔在这里给您请安了!”
我赶忙笑着迎上去:“姐姐,快别这样了!来,咱们屋子里坐吧!”
她站在原地笑:“娘娘,您这是要出去吗?”
“姐姐,才几时没见,你怎么就如此生分了?”我嗔笑着看了她一眼,然后拉起了她的手,“咱们又不是外人,私下里你就还像以前那样叫我名字就是了。”
耿青岁笑着摇摇头:“这可不行!你的品阶现在比我高,我若那么叫,若是传进别人的耳中,皇上那里怕是要怪罪呢!”
卷毛儿同志喜欢众人依礼行事,她这么说,我只好淡淡地笑了笑:“不管如何,以后我还是会叫你姐姐的。”
她笑:“好吧。不过宫里不比外面,在别人面前,这规矩是一定要守的。沐莲,你……这是要出去吗?”
我轻轻点头:“既然进了宫,那就不能失了礼数,所以我这才想要到永寿宫走一趟。”
耿青岁听我这么说,先是微微一怔,随后便低声道:“沐莲,皇后娘娘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若去的话,还是不要呆太久的好。”
那拉氏病了?我呆了一下,随即忙低声道:“嗯,我知道了。”
她笑着往内院方向看了看:“沐莲,恬馨她们呢?不是说也一起来了吗?”
我赶忙笑答:“小丫头她刚睡,馨儿正在一旁看着呢!姐姐,你要不要随我进去瞧一瞧啊?”
她听后摇头笑:“小孩子容易醒,今儿个就不用了,我还是等明儿个再来吧。”
耿青岁住在承乾宫,就在景仁宫后面。我们两个见面,不过是走上几步的事。她这么说,我自然也不用强留。等走到右侧的永巷时,这才和她分开。
真如青岁所说的那样,那拉氏的脸色很不好,我一看就知道她病的不轻。不过她一向也是个要强的人,现在我过来请安,即使不舒服,这人还是挣着身子从炕上坐了起来。
寒暄几句,等身边的侍女帮着放好靠背、引枕后,她这才又开声问我:“熹妃,听说小公主已经满百日了,她最近还好吧?”
自我在永寿宫出现,那拉氏就一口一个“熹妃”地叫我。这人这么做,无非是在提醒我她是一国之后。可惜封号的事对我没什么大的影响,初来时的表情依然未变。她一问话,我这就低下头轻语:“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小公主她一直都很好。”
“这就好。”说完,她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哎,沐莲啊,想想年贵妃,就觉得太可惜了。”
那拉氏忽地向我提起了年氏,倒让人微微有些意外。自去岁卷毛儿同志送我回园子后,这个紫禁城我就再也没有来过,自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现在她一提,我不好“不知装知”,胡乱接口,只能顺着话头低声问:“皇后娘娘,请问……年贵妃她怎么了?”
她见我问,就又叹息道:“去岁年底,她也是怀了孩子的。可惜为了尽孝道,最后还是早产夭折了。皇上他为了这个,好长一段时间也都心绪低落,寝食难安……”
那拉氏此话一出,我便知道她是故意让人心里不舒服的。康老爷子和皇太后的葬礼,我都没有和众人齐集行礼。现在她拿年氏说事儿,无非是想谴责我不懂礼数,明确地告诉我卷毛儿同志并非是独宠一人,他依然是众女之夫。
不管我承不承认,她的话还是打击了我,不然我心里也不会疼痛难受了。
我早就知道进宫后会是这样,也做好了承受压力的心理准备,可是事情一来,我还是做不到洒脱淡然。卷毛儿啊卷毛儿,我真恨不得把他打包带走,让她们谁也找不见。
想归想,但在那拉氏跟前儿,我也不能表现的太弱了。停了停后,我随即也随着叹气道:“哎,果真是可惜了!沐莲的年纪比贵妃娘娘大,自热河归来得知有孕后,皇上他就很担心怕出什么意外,所以一直都让沐莲留在园子里静养。后来圣祖爷驾崩,太后娘娘薨逝,沐莲也很想进宫尽尽孝道,可是这身子却一天不如一天。皇后娘娘,您也知道的,咱们皇上平日最好周齐,有时也颇信那些忌讳之说。沐莲若在众人面前突然发了病,起初虽说是一番心意,但终究还存有不祥之险。与其这样,还不如被人说成是不尽礼数的好。”
我专拿卷毛儿同志说事儿,那拉氏听了这个,脸色果然又变了几变,随后便轻声笑道:“熹妃也不要才过自责了。皇上他准你留在园子里静养,想必是顾及到你的身子。此事别人都是知道的,自然也不会乱嚼舌根胡乱说话。好在小公主现已平安出世,细想想,那些也都算不得什么了。”
听了这个,我这就慢慢抬起头,看向她笑道:“多谢皇后娘娘体恤!这个孩子出生在大热天儿,所以脾性也稍稍有些急。沐莲出来这半日,她怕是又要哭个不停了。”
那拉氏笑:“熹妃的景仁宫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你心里既然惦记着孩子,那就快些回去吧,千万别让小公主受委屈了。”
我们两个现在的关系,也只能在这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上。她身体不舒服,又和我说了一通话,这会子怕是难以支撑了。我是大夫,对病人又没有故意刁难的心思,现听她这么说,这便趁势带着自己的宫侍离开了永寿宫。
明知道那拉氏提年氏意欲何为,可等回去见着我那熟睡中的卷毛儿小公主,我这心里又忍不住起了层层波浪。
幸亏之前和那个娇滴滴的年氏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不然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