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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寿就很是着急地在我怀里扭来动去的,非要下地不可。
我抱了他半天,早就有些累了,现在听他说要下来,这就笑着对旁边的和远说:“麻烦你也帮我看着元寿,千万别让他跑到场地中间去了。”
“是,属下会注意的。”
元寿刚挨着地面,就有一个卖艺人在中间耍大刀。这小人儿一看,随即就欢喜着想要往前迈步。
他一动,我这便忙蹲下身子扶住他的肩膀,很是严厉地说话:“元寿,你忘记额娘的话了?”
见我脸色变了,这小家伙立马就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看他终于有所顾忌,这才缓声在他耳边低语:“这里人多,你答应过要听额娘的话。你今儿个若是再乱跑的话,以后额娘就不再带你出来了!”
威胁小孩子虽然不太好,但这个对元寿有效,也只得这么说。
夏日的天气多变,等孩子终于老老实实地呆在我身边时,天空却忽地暗了下来。不用说,一场大雨很快就会来临。
我看周围的人群散了,这才抱着元寿往马车那边儿去。谁想刚走了两步,就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穿透而来:“沐莲!”
转头一看,竟然是七阿哥。
卷毛儿的这些兄弟们,常去圆明园的,也只有他了。元寿一见他,就很是亲热地叫:“七叔!”
七阿哥刚凑过来摸摸他的头,天上就开始滴起了大大的雨点。他仰起头看了看,然后忙笑着对我指了指旁边自己的马车:“沐莲,你还是先上来吧,别把元寿淋着了!”
下意识用手遮住孩子的头,我这就随他上了马车。谁想刚入内,瓢泼大雨便倏然而至。
我心里惦着茹双,也不知道她此刻在什么地方。想了想后,我轻声笑着对七阿哥说:“七爷,我们的马车就在前边儿,茹双她还在别处,麻烦你送我们过去吧!”
他笑着点首,随后便吩咐车夫按着和远的指示慢慢行路。
“沐莲,最近四哥他忙吗?”
我摇摇头:“这几年,他一直都不怎么忙。”
他听后微微一顿,接着就低声道:“一会儿你先让他们抱元寿过去,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
七阿哥以前都是有话直说,现在他这么说,我还以为是胤祺出了什么事,心里不由一震。
等马车停下一见着茹双,我就赶紧把元寿交给她,过后便慌忙问他:“七爷,你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他停了停,然后轻声说:“沐莲,你回去后告诉四哥一声。就说皇阿玛现在心绪未定,让他留意一下自己门下之人的举动。”
我愣了愣,过了一会儿,这才笑着看他:“七爷,谢谢你了,这话我会带到的。”
他淡淡地笑:“我们两个还用说这样的客套话吗?”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是不用说,不过,我还是想对你说声谢谢……”
七阿哥指出卷毛儿四大爷的门人似乎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一回府就赶忙询问他的消息。谁想一直等到戌末,这人还是没有回来。
我心里有事,怎么也睡不着。直到过了亥时,茹双才过来低声禀道:“格格,王爷今晚醉了酒,福晋派人送他到年福晋那里了!”
一听说那拉氏着人把他送到了年氏那儿,我的心立马就一阵儿难受,像是被利器割伤了一般。发了一会儿呆后,这才独自重新躺了下来。
这一年多来,我已经习惯了他只有我一个人,很少想到他和别的女人怎么怎么样。现在被活生生地推到我的面前,没想到竟是如此地让人郁闷。睡后醒来,随后又迷迷糊糊地合眼,一直折腾到天明,我的心境也没有平复下来。
直到自己梳洗完毕,孩子们也都渐渐起床后,那人才面带愧疚地进了我的屋子。
昨晚我那么痛苦,现在一见着他的模样,我心里的气却一点一点地慢慢消散。可等他靠近时,我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怨气十足地说:“昨晚我有急事见你,谁想竟等了这么久。”
“沐莲,昨晚……我醉了……”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昨天我在街上遇到七爷、他说……万岁爷现在心绪未定,让你留意一下门下之人的举动。”
四大爷听了,果然一下子就怔住了。我看他发呆,随即就低声说:“我还要去园子,这就先走了。”
一看我转身,他立马回神儿紧拉住我的胳膊:“沐莲,昨晚我真不知道怎么会到了别处!”
我淡淡地笑:“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的。你酒量不好,以后……还是不要贪杯的好……”
这事有那拉氏的参与,所以我才不好生卷毛儿丈夫的气。四大爷见我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发脾气,心里似乎更加愧疚。接下来的这几天,他对我和孩子们越发呵护备至,宠爱有加。
我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主儿,他既然心存歉意放低姿态,那我也愿意见好就收。谁知那位年氏的肚皮还真是太争气了,七月初八这天竟然传出了喜讯。
年氏怀了孕,那拉氏却显得更为高兴,立马就把孕妇的吃穿用度全换成了豪华版。可能是带有偏见的缘故,我觉得这人的行为有了些做戏的味道。
四爷府各院儿虽然是独立的,但有的地方却又是公用的,比如说药房。因为年氏的身子太弱,那拉氏一直都派人给她熬着安胎药。正好天申这几天也有点儿不舒服,各房的丫头竟为了谁先谁后的事拌起了嘴,甚至还说出了些大逆不道的话。等这些传入卷毛儿四大爷的耳中,他竟让人下重手执行家法,把那几个拌嘴的人狠狠地惩治了一番。
这些都是我听茹双说的,因为我已有半个月没去那拉氏她们那里请安了。不是我不想去,而是那拉氏不让我们过去,活脱脱一副生怕别人要害人的模样。
那人因醉酒去了年氏那儿,起初我并没有太在意,因为很久以前他就不只我一个人。可是一听说年氏有孕,我心里紧绷的某根细弦一下子就断成了两截儿。
现在那拉氏和年氏摆明了是一伙儿的,等她们有了孩子,我的恬馨和元寿,甚至还有天申,说不定都会有危险。而且卷毛儿四大爷一向都希望自己能多上几个孩子,年氏有喜,他心里自然还是很高兴的。
可目前我还没有修成王爷福晋那种伟大的品质,所以我心里很不舒服,一想起来就满肚子的气。当晚上那人挨过来时,我下意识里对他也有了些排斥的感觉。
卷毛儿同志不是傻子,他看我不像以前那么积极地回应,立马就紧搂着我低声说:“沐莲,我心里只爱你一个。你不要再为这件事跟我闹别扭了,可以吗?”
我一听这个,鼻子就忍不住有些酸:“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心里就是很别扭,你说怎么办?”
他稍稍一愣,然后就低头吻吻我的额头:“这个错在我。要不,咱们带着馨儿、元寿去京郊的庄子住上一段儿时间?”
我摇摇头:“我不要去,反正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听我这么说话,他不由长长地叹气,过了好久好久都没有说话。这家伙沉默不语,我当然更没有什么好说的。
就在我以为今晚就会这么过去时,四大爷却忽然开口说:“沐莲,你若是心里有气,那就再咬咬我的肩膀吧!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出声的!”
我恨恨地捶着他的胸膛:“谁稀罕咬你了?”
不知为什么,见这人真那么一动不动地受着,我的心却越发难受,最后还是忍不住对着他的左肩狠咬了一口……
等我停住不动了,他才又低声笑:“你若是这么停口,我就当你不生气了啊!”
这人不说还好,一提我就又抬起头,气鼓鼓地瞪上了他的眼睛:“我还是很生气,心里很难受!”
我这么说,他只能干瞪着眼无奈地叹气:“沐莲,已经发生的事,我真的无法挽回。难道……你想让我逼着她杀死孩子吗?”
卷毛儿四大爷真是太了解我了,他就是摸准了我会为这个心软,所以现在才故意这么说。我是大夫,怎么可能逼人做这样的事?既然我不愿他这么做,那么就要对年氏肚子里的孩子宽容大度,不得再有心结。
“你太残忍了!”我埋在他怀里低声地哭泣,“我真想自己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
我心里都难受死了,这人却擦着我的眼泪依然轻声笑说:“这怎么行呢?你若不喜欢的话,那我的心岂不是没人要了吗?”
“谁说没人要了?”我嘟着嘴,随后满带愤恨地对他说道,“你有那么多女人,她们都欢喜得要死呢!”
卷毛儿同志一时无语,过了一小会儿,他才又低声哄着我说:“沐莲,我知道你不高兴,可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还是要好好地过下去,你说是不是?”
我没好气地冷哼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