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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五十一年,天有异象。我坐在庭院之中举头望月,享受着天空与大自然的无尽变数。我生活的世界有没有改变,我反而不关心了。关心则乱。
庭院内花香阵阵,伴着晚风送到我的嘴边,耳尖。打开房门,想让整个世界都享受这种美好。门外的侍卫朝我微微行礼,两年来他们已经习惯我这个动作,也从不担心我会夺门而出。
原来这个佛堂,就在月亮湖的后方的丛林之中。自从住到这里,我特别喜欢从门内看向门外,如今是晚上,一切都看不真切。若是白天,可以隐约看到当年我和明慧嬉戏的画舫。往事如烟一梦中,二十年,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啊。
远处隐隐约约,怎么会有灯火?自从我住到这里,未经皇上许可,所有人都不能接近。
随着火光越来越近,我平静的心开始了些许的揣测,但是转瞬间,我又平息了自己。不要再做那个冲动的王皓月……
“月儿~~”一个清脆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我听过这个悦耳的声音吗?怎么总感觉有些熟悉?
“还不给我站住!”浑厚的嗓音在微风中传递,银白色的面具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女子闻言,轻手轻脚、服服帖帖地走回男子的身后。
我的一只脚差点跨出了门口,但我意识到这个错误,又退了回去。带着微笑,带着满心的欢喜,“塞卜?是你吗?”
“月格格,好久不见了。”他似乎不曾老去,还是当年驰骋沙场的威武将军。
是他,他拉着一个满身灵气的仙女姑娘朝着我走来,而这个仙女正回身去呼唤别人,“阿玛、额娘!你们快过来!”
侍卫见是陌生人,立刻上前阻挠。可是后来的人却是宫里无人不识的。“奴才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
后面来的,不正是我的太子哥吗?他温柔地牵着凤仪的手,眼里心里都充满了幸福和快乐。
我还没有回过神来,天仙般的姑娘开始嬉笑,“怎么?我才出宫几年就不记得我啦?我是莫离,当朝太子最宝贝的女儿哦!”
莫离想要冲进来,却依然被侍卫拦住。“太子殿下莫让奴才们为难……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是罕阿玛的手谕,我们就在门外,只是你们能不能先退到屋内,容我们小聚?”
“这……”侍卫看到手谕也不敢再阻拦,虽面有难色但是仍然遵命退到了屋内。
“莫离回来了?什么时候的事。”终于,终于有人回来了……不是离开。
“是塞卜带我回来的,刚走的时候我们就说好了总有一天要回来。不论生死,是家人终归要在一起!”她依偎在塞卜的身边,温柔与妩媚尽显。
经历这么多,什么是爱,难道还逃得过我的眼睛?太子哥和凤仪也肯定了解却不阻止,他们都看透了吧,只要是爱,年纪的问题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塞卜,他也并不抗拒。或许因为莫离浑身上下都是齐海的影子,或许有太多的或许……从齐海成为莫离师父的一刻起,从塞卜奉命保护莫离的一刻起,命运和缘分也已经有了安排……
“可是皇上?”我不明白,难道没有责罚?
“今天来是罕阿玛特许的。或许这一走,我们就真的无法再见面了。”太子哥胤礽站在我的眼前,他温柔地说着每一句话,每一句我百听不厌的话。可是离开?我最喜欢的词句又再次出现了。
“为什么?你是太子,怎么离开?”
他的手伸进门内,我握住他的手,仿佛握住了一份珍重。“我辜负了罕阿玛,也实在无法继续做一国储君。十八弟的死,莫离虽然是被人陷害,但始终应该承担一份责任。在她和塞卜回来的一刻,我已经决定了。此生此世,我只想做个好父亲,好相公,无法做一个好太子。”
“皇上准了?”我诧异!怎么可能呢……
“我也没想到。可他是如此宽大的君王,如此疼爱我的父亲……我请旨要求废太子,并永远幽禁咸安宫。他看到莫离跪地哀求,看到凤仪牵着我的手,竟什么也没说便允了。临走,还给了我一道看望你的旨意。月儿……从此以后,这皇宫的是是非非我终于不必再牵挂……”
他回头看着凤仪,他一生的挚爱。就算她曾经背叛过,失去过,痛恨过,但是仍然选择握紧。胤礽,你确实是爱的最深的男人,你的宽容和大度,无人能及。
“不管过程如何,我仍然感激上苍,此生此生能够守在她的身边。这就是我的爱,卑微但是真诚。”他望着我,放开我的手。他要走了。
“我懂……”我忍不住捂嘴抽泣,两年了,这是我第一次湿了眼眶。
“我的好妹妹好月儿,你也会得到自己的幸福的。我等到了,你也可以……”他也抽泣着,拦我在怀里。这个拥抱,就是最后的礼物……
月色低垂,宫柳轻摇,故人远去,再见或已来生……四个熟悉的身影,幸福地聚在一起。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喜悦的分离。是幸福,你们就飞吧……
我朝着暗夜中渐渐消失的背影呐喊,“我会永远记得最疼爱我的哥哥!我永远会记得最最宝贝我的哥哥!”
转身走进孤独的庭院,抹掉眼泪。多少年后,我相信自己还会想起在江南桥边初遇的,优雅似玉的你……伴着点点纷飞的柳絮,那时你曾温柔霸气的对我说,“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这般大胆放肆……”
再见了……我最善良的太子哥,大清最尊贵的太子殿下……
康熙六十一年(一)龙吟九天
康熙五十一年,良妃逝,江宁织造曹寅逝。
康熙五十四年十月,谕大学士:朕右手病不能写字,用左手执笔批答奏折,期于不泄漏也。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皇太后逝。康熙帝亦病七十余日,脚面浮肿。
康熙五十七年十月,命皇十四子胤禵为抚远大将军,进军青海。
康熙六十一年三月至皇四子胤禛邸园饮酒赏花,命将其子弘历养育宫中。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你悼念的人只是亡妻,可怜我值得这样悼念的人,是在太多了……”回忆,飞逝的时光怎么带不走最悲戚的你……
四季流转,我的面容在康熙的最后十年中渐渐老去。等待,从多少年前开始,我已经忘记了。但是,今天我依然站在原地不肯离去,因为心中的结始终得不到解脱。
我的身体日渐虚弱,宫女只能隔日吩咐人抬我到门口的位置静坐。她似乎也知道我在等待着什么……
这是最后的期限了。如果胤禛和胤禩还没有准备好,我们的一切等待和牺牲都将成为枉然。从躺椅上硬撑着起身,全身酸痛。快要下雨了,今天他却还没来。
“夫人,日落了,我们回去吧。”长相标致身着绿裳的小宫女走到我的身边,温柔地将我扶起。
夕阳渐落,残红笼罩着紫禁城的天空。长期压抑在云层后的气流已经开始躁动,这一天,终于来了……
“不用回去了。”我伸手将躺椅一拨,摇摆的一生终于要在今天尘埃落定。
早在着僻静的深宫中练出一副顺风耳,远处急忙赶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只不过今天来的人,我很不熟悉。
“是你。”千算万算怎么也算不到是他。
他手中的圣旨是开启我下半生的钥匙,抑或封闭我一生的枷锁?
“皇上有旨,宣王皓月入畅春园觐见。”
终于,来了。
冬十二月,小雨。天气冷得如冰库般。我下轿时,手脚都已经冰凉,走进畅春园却是一阵碳炉的火热感觉。一步一痛,这样的感觉必须在历史走上正轨后才能消失。
“大人,皇上的病好些了吗?”我紧跟着他的步伐,尝试询问,可是他一路过来皆一言未发。
“奴才先进去禀报,请在此等候皇上通传。”
“大人……”
我的话没落音儿,他已经走入了内堂。而站在空落落的大堂等候的我,转瞬被另一只手
拉住。我回头一看,笑容满溢。“胤禛!”十年了,我等这一次的会面,已经十年。
“跟我来!”他颤抖的手心已经开始冒出细汗,我知道这种感觉,是等待的痛和伤。
他拉着我的手,转入侧门后的一个暗格,居然有地道?康熙也知道吗?
暗道窄而长,他侧身紧拉着我的手前行,直到通向另一个出口。我们躲在暗柜后,眼睛可以透视到一间灯火明亮金碧辉煌的屋子。
“我让你带胤禛过来……难道是我已经病到认不出自己的儿子吗……”
“皇上,在您眼前的,不正是四阿哥胤禛吗?”
“你……隆科多……这么多年你在我身边难道……”
“不就是为了等您看到这最后的一刻!”
隆科多不顾君臣之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