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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想说,我又岂有不听之理。”他的眼波流转好似春水,浅笑说道。
陆梦笑顾不上他越发灼热的目光,笑嘻嘻地讲起来,“古书有曰嫦娥,羿妻也,窃王母不死药服之,奔月。将往,枚占于有黄。有黄占之:曰:‘吉,翩翩归妹,独将西行,逢天晦芒,毋惊毋恐,后且大昌。’嫦娥遂托身于月,是为蟾蜍。嫦娥变成癞蛤蟆后,在月宫中终日被罚捣不死药,过着寂寞清苦的生活。”
未央唇角勾起一个俊雅的弧度,微微摇头,道,“你的脑子里总是装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如此说来,追月节便不必再有。”
陆梦听着未央的话,回忆与现实重叠在一起,想起那些刻意淡去的过往,心神恍惚,如冰冷的雪水浇在头顶,寒意陡生,面上依旧勉强扯着笑意。
“如果不想笑,就不用勉强,在我面前你不需勉强。”他的声音醇和,如一股暖流自心底留开,一点点将寒意驱走,“上一次你露出这般神情是在逃离前的那一夜。”
陆梦回过神偏头瞧着,他不开口,也不看她,只是自顾自地喝着茶,两人陷入了沉默之中。
最后她忍不住这长久的无声,悠悠开口问道,“为何你从来不问我在想的是什么?”
“若你想说,你自然会告诉我,你不说,便是那段记忆太过疼痛,你不愿拾起却又舍弃不得。”他闭上眼,叹息一声,纤长的指摩挲过茶盏,“你的过去我来不及参与,但幸好我还是遇上了你,你的未来我还来得及共担,你若想要逃还来得及,因为有一日你的那些痛会被我一一抹平。
陆梦的手一抖,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她垂下眼睑,将所有情绪都隐在了睫毛之下,那温暖的液体硬生生被她逼回了眼里。
“有些人十几年之交,却是抵不过一个笑,而未央,我们明明才相识,你为何却能对我这般好?”
“因为我没了过去,如今你便是我全部的记忆。”他淡淡说着,明明是那么感伤的事却是如风带过。
她抬眼,笑意盈盈,眼中还含着未收尽的泪意,红唇轻启,“我不会逃,也逃不掉,那就让时间作证,看看我的过往与你的未来谁更强些。”
、二女争郎
自那日惊心一劫,接下来的几天倒是安稳,黑衣杀手没有再出现,只是船上的饮水和食物撑不过几日,船停在了陈墨,他们找了间客栈小歇,待物资补充完毕再行船出发。
“阿绿,终于解放了,你不知道这十天呆在船上可把我弄得晕晕乎乎。”陆梦一进房,笑嘻嘻地把行李往桌上一扔,整个人扑向了木床舒舒服服躺下,“可以睡个好觉了,你可千万别叫醒我,我要睡到自然醒。”
阿绿看着她毫无形象趴在床上的模样,再见她抱着的奇怪东西,忍不住一笑问道,“阿竹,你抱着的那又是什么?”
自打她受伤后被禁令只许在房内活动,闲着没事干,陆梦拿起了绣花针把玩,结果不过几日一系列的现代物从她手中诞生了。而她现在抱着的正是一系列之一的枕头。
“这个么?”她半起身问道,闻着淡淡的药草香,眼却紧紧合着不愿张开,“这个可是我发明创造的新式药枕。别看它普普通通,样子奇怪,它的肚子里可是塞了很多药材,不仅柔软又舒适,而且可以明目清火,总之其功能之大你无法想象。”
“有这么神奇?”阿绿扑闪着双眼,靠近木床仔细端倪着陆梦抱着的枕,却始终没看出个究竟来,除了样子缝制得很是别致。
“阿竹,快再和我说说这个枕。”阿绿的眼片刻不离枕,笑着说道,半晌也没人回话,她这才发现陆梦早已抱着她的枕与周公约会去了。
阿绿背过身,嘴角的笑意刹那消逝,她圆润的眼里露出深沉狠戾,眸色在阴暗处被唯一的光束折射成诡异的紫色,她悄声推出房,将门反扣上,手中握着还未来得及传出的密信。
这一觉睡得安稳,待陆梦醒来已是三个时辰后,入夜时分,窗外传来街市的喧闹,灯火辉映,亮如白昼,小小的城池热闹非凡。
陆梦从窗口看向街市,点点光亮中有一高阁立于湖中央,湖上小船几只,歌声飘渺,高阁内灯火璀璨,映衬出飞舞的身姿妖娆妩媚。
她收回目光,刚想叫阿绿到窗边瞧一瞧高阁的风景,这才发现屋中只有她一人。
“阿绿,怎么不见了?”陆梦小声嘟囔着,来到未央的房门前,房门紧锁,屋内漆黑,悄无声息。
“奇怪了。”待她瞧完老管家的门,也没有一人在屋内,陆梦无奈垂丧着脸,站在门外想了半天最后归结于那群人是背着她偷溜出去玩了,而她被丢下了。
“竟然被丢下了。”陆梦托着一张哭瓜脸,游荡在街市,“这不正好,我一个人溜达就不用再听阿绿那丫头整日管这管那唠叨不停。”
想到这,陆梦喜上眉梢,抬眼,竟是不知不觉走到了那高阁外,清理素雅的浅绿色挂灯闪烁着清幽的光,阁内有女子弹琴而歌,没有胭脂浓烈的香气一身素衣如莲高洁,还未踏入楼中一阵绿茶清香迎面而来,楼外宝马香车宾客盈门,进出之人皆是高雅之士,身份高贵。
“这位姑娘,既然来了,不如进临江楼瞧瞧,今晚是若兮姑娘的生辰,凡进楼便是客,所有茶水全免。”在门外招呼的小哥热情地将她招呼进了楼。
陆梦坐在最偏的角落,挤在人群里,透过缝隙看着朱红漆的楼梯,那楼梯的尽头挂着琉璃珠帘,灯光下一闪一闪比漫天的星辰更璀璨。
“王公子,今日乃是若兮姑娘的生辰,你可有为美人准备礼物?”
“那是自然,我可是带了白银千两,还有什么比钱更好的礼物吗?女人嘛都是一个样,假意清高实则见钱眼开,只要肯花钱,必定抱得美人归。”
“王公子所言甚是,公子出手阔绰,我看今晚若兮姑娘一定会被你收服。”
看客的高声议论之间一阵欢畅的笑从二楼雅座传来,陆梦眼光扫去,露出一丝讥诮,那名为王公子的男子肥硕的身子被塞在紫色云秀华袍里,镶着玛瑙的腰带紧紧勒住圆滚的腰,眯成一条线的眼里透着富态,笑容淫邪油腻看得她胃中翻腾。
陆梦倒了一杯清茶,小抿一口,靠着墙角,兴趣全无。
她微微一笑,心想反正回去他们也不见得回来了,不如把戏看完,一睹若兮姑娘芳容,顺便瞧瞧这王公子最后怎么栽在美人的手中,夹着尾巴逃走。
“箫玦,你还想往哪里逃?”女子声音尖利,所有高谈阔论之声皆被她一声哄盖了过去,她手插腰,站在临江阁外,“你果然看上那个妖女了,我今日倒是要看看她在你身上究竟下了什么蛊。”
“好凶悍的女子,也不知道她口中的箫玦是什么人?”
“哎,遇上这么泼辣的姑娘,这位箫玦兄弟也怪可怜的。”
一时临江楼里的人纷纷回首向门外看去一声惊叹,陆梦好奇拨开人群看去,竟也是被她一身如火的衣着刺得微微眯眼,从七宝红玉钗到脚上的牡丹金缕鞋一身火红明艳耀眼。
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张鹅蛋粉脸,胜似冰雪的肌肤吹弹欲破,小巧上翘的鼻子,唇若点樱,最为惊艳的还是一双杏仁眼,顾盼有神,手中的金丝长鞭被她舞得如蛇灵巧,鞭下生风呼呼而来。
她一甩金丝鞭直指躲进人群里的浅蓝色云海袍的男子,骄傲地说道,“箫玦,你还想躲到哪去,你若是敢逃,我就敢追,我告诉你,我今日就坐在这,你不出来,我不走。”
男子终是无奈,求饶道,“姑奶奶,我怕了你了,你就别跟着我了,你都追了多少条街了,让人瞧见有损你名节。”
“我不怕,你怕什么,有我阿爹在,我才不管什么名节不名节。”她手中的长鞭又是一动,卷起不远处的长木板凳,不偏不倚落在她跟前。
“可是箫公子来了。”一声纤弱的声音自楼上而来,纤纤玉手掀开珠帘,如玫瑰妖冶的女子攥紧丝带,一个轻功飞天旋转落在堂中央。
一身玫瑰紫的水衫罩体,修长的颈项如温玉,酥胸半露,若隐若现,纤细的小蛮腰用红色的芍药锦带束紧,秀足□在空中如飞天的白莲,这一身妖娆加之她媚态自成的凤眼,甚是销魂,引得人跃跃欲试想要一亲芳泽,这份自骨子里散发得娇媚逼得人不敢直视。
这临江楼看似雅致,怎么偏偏挑这么一个女子做头牌。这想法在察觉到在座看客发亮如狼的目光时,所有的疑惑都打消了。
“箫公子,若兮还在想,怎么多日都未见公子来听若兮弹曲,原来是被一只母老虎追得。”她巧笑倩兮,一松手,恰恰落在那男子怀中,素手一抬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