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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昭重重地点了下头,声音微颤。
“……阿昭明白。”
。
翌日,卫瑾早早就起了来,他的眼圈微黑,仿佛昨夜不曾好眠。他拿了剑便出了房门,刚踏出门槛,竟是见到了阿昭在不远处的树下练剑。
从地上的落叶与阿昭面上的薄汗看来,她起码已是练了小半个时辰有余。
“师父早!”
见到卫瑾出来,阿昭的唇上扬起灿烂的笑容,除了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睛之外,阿昭看起来精神奕奕的,似乎真的已经放下了对卫瑾的心思。
卫瑾走前去,阿昭手腕一翻,使出一招残月破云。
卫瑾一怔。
阿昭笑吟吟地道:“师父,之前学的大乘剑法中的残月破云这一式,若是有数人来侵,此招必然会破洞之处,阿昭昨夜思量甚久,稍微改良了下。如此一来,即便是多人来袭,此招也能面面俱到。师父觉得如何?”
阿昭又耍了一遍。
卫瑾道:“……甚好。”
阿昭弯眉一笑,“师父说得对呢,阿昭只要用心,以后一定能在剑道之上有所大成。阿昭以后一定会更加用心地练剑习剑,终有一日阿昭要站在剑道之巅。”
卫瑾道:“你能这样想,为师很欣慰。”
阿昭收剑入鞘,又笑着道:“师父,阿昭与阿娇有约,今日不能陪师父用饭了。”阿昭想了想,说道:“晚上也会晚点回来。”
卫瑾道:“嗯,好。”
。
阿昭独自一人出了宅邸。
她并没有去谢府,而是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行走。
昨天夜里,她哭了好久,强迫着自己要忘掉师父。可短短一夜,又怎能敌过将要九年的感情。阿昭知道自己不可能短时间放得下,她选择了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师父说不许喜欢他,那么她就一定不能喜欢师父。
阿昭也不知对自己说了多少回,只知入睡前脑子里也一直在回荡这句话。早上醒来后,阿昭发现心里真的没有那么难过了。
而见到师父的时候,阿昭知道,只要再给她多点时间,她一定能放下对师父的这份情意。
阿昭在街上走了许久,从日上三竿到日落西山,直至夜幕降下时,阿昭方停了下来。她举目四望,酒肆里有人吆喝,“有新酿的好酒哟,上好的花雕,客官要来一坛么?”
阿昭的脚步一顿,拐进了酒肆里。
酒肆里鲜少有姑娘单独进来,尤其是像阿昭这样衣着华丽的姑娘,不过一见到阿昭背后的沉水剑,小二又顿时明了。
原是一位剑客。
小二连忙招呼道:“姑娘,是要喝酒吗?”
阿昭道:“你们这儿有什么能醉人的酒?通通拿过来。”
借酒消愁的客官,小二见得多了,他赶忙点头哈腰地道:“是,请姑娘稍等。”阿昭坐在酒肆的角落里,窗外是漆黑的夜幕。
阿昭看着夜幕出神,浑然不知周围有人盯上了自己。
坐在离阿昭有两张桌子距离的两个大汉,正交头接耳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偷偷看向阿昭的眼神多了几分色迷迷的打量。
酒很快就端了上来。
三大坛的酒一字排开摆在阿昭面前,阿昭旋开木塞,直接抱着酒坛喝了起来。阿昭从未喝过烈酒,平日里也只是偶尔喝过果酒,因为卫瑾不许她在及笄前碰酒。
可如今再过数日,她也十五了。
几天的时日,也算不得什么。烈酒灌入喉咙时,火辣辣的,阿昭呛了下,不由得咳了起来。不过这烈酒的滋味,却不是一般的好,辣得她心也烧了起来,顾不上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
一坛烈酒不过片刻就已然全数灌入了肚里。
阿昭打了个嗝,眼神已是有几分迷离。
小二此时前来,说道:“姑娘,那边的客官送你一壶酒。”
阿昭瞅了眼,不远处有两个大汉对自己招招手,阿昭懒得搭理,也不说话。小二便直接放下了酒壶。阿昭继续喝酒,一坛接一坛,三坛烈酒消灭后,阿昭头一回发现自己的酒量竟是这么好,如今也只有两分醉意。
阿昭趴在桌子上。
过了会,她有抬起头来,一瞅空荡荡的酒坛,直接推到一边。
她伸手捧过那壶酒,嘴一张,直接牛饮了半壶。
两个大汉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片刻后,他们起身走到阿昭身边,露出不怀好意的神色来,“姑娘,怎么一个人?”
一大汉想去碰阿昭的肩,未料阿昭眼神横来,冷道:“滚开。”
他说道:“喝了老子的酒,就得陪老子说话。”
阿昭打了个嗝,“是……是么?”
大汉道:“当然。”
阿昭伸出手握住了大汉的手腕,微微用力,大汉发出惨叫声。另外一个大汉见到阿昭灌了三坛烈酒,还能掰断自己同伴的手腕,不禁有些慌。
阿昭眼神飘来,大汉的色心也早已消失殆尽,直吓得屁滚尿流。
阿昭冷道:“滚。”
阿昭又唤了小二再上几坛烈酒,她抹了抹额头的热汗,她嘟囔了声:“这酒喝了真热……”她扭了扭身子,只觉浑身都在发烫,小腹那一处还有异样之感。
、28晋江独发
阿昭出去后;卫瑾一整日都留在宅邸里。他手握书卷,却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不知为何,他竟是满脑子都是昨天夜里阿昭两颊流泪的模样,还有今日微微红肿的双眼。
明明阿昭放下了,他应该高兴才是的。
可现在……
卫瑾的心却是拧成了麻花,他看书也不是;作画也不成,只能在皱着眉头坐在书案前。入夜后;卫瑾也不知是第几次把采青叫了过来,问阿昭回来了没有。
戌时过后;卫瑾又叫了采青过来。
这回卫瑾还未开口,采青就已是先答道:“公子,阿昭小姐还没有回来。”顿了顿;采青又道:“公子,许是阿昭小姐在谢府玩得高兴,所以一时间也忘记要回来了。阿昭小姐与阿娇小姐还有谢公子都十分要好。之前,他们在我们的宅邸里也是在戌时过后才离开的。”
卫瑾也知道阿昭与谢娇谢年走得近,只是如今阿昭到戌时都未回来,卫瑾有一丝心烦意乱。
他道:“你下去吧,若是阿昭回来了便立即来与我说。”
采青应了声。
卫瑾站起,在房里来来回回地踱步。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心里有种不妙的预感。少顷,卫瑾推门而出,也没有唤人备车舆,直接走去了谢府。
行了一小半的路程,卫瑾便见到了谢府的车舆。
谢年与谢娇今日出游,刚刚回来。
卫瑾拦下车舆。
谢年诧异地道:“卫公子?”
卫瑾的目光在车舆里一扫,并未见到阿昭。他问:“阿昭呢?”
谢娇惊诧地眨了眨眼,问:“阿昭?今日阿昭并未过来呀。”谢年也接着道:“今日一大早我们便去了附近的白镇,并未见到阿昭。”
谢年担忧地问道:“可是阿昭出了什么事?”上回阿昭一副生离死别的模样着实将他吓得不轻,幸好后面才知是一场误会。
卫瑾目光微凝。
他知道谢年是个非常好的有为少年,就连自己也忍不住要去称赞他。可……现在看到他担心阿昭的模样,卫瑾竟是觉得有几分碍眼。
他淡道:“没事,只是问一问罢了。”
卫瑾转身离去。谢年与谢娇互望一眼,只觉好生怪异。谢年说道:“定是出了些事。”谢娇赞同。
谢年说道:“卫公子来问阿昭的行踪,定然是不见了。我们派人暗地里去寻找阿昭吧。卫公子不愿告诉我们,估摸也有他的原因。”
。
夜越深,酒肆里的客官也越来越少。
阿昭自己也数不清到底喝了多少酒,明明是烈酒,可她的脑子还是清醒的。阿昭一拍桌子,大声地道:“小二!过来!”
小二战战兢兢的。
原以为是个来借酒消愁的客官,未料竟是个千杯不醉的女罗刹。
“姑……姑娘,有何吩咐?”
阿昭说:“你欺负我是不是!你们这酒肆真黑心,说什么容易醉的酒,我喝了这么多还没有醉!”阿昭打了个嗝,“骗子!你们肯定看我是个姑娘家,所以往我的酒里兑水了!我越喝越觉得味道不对!你大爷的!”
话音戛然而止。
阿昭猛地捂嘴了嘴,她警惕地看向周围,没见到卫瑾,她松了口气。
阿昭轻拍胸口。
“好在师父不在,不然又要罚阿昭不许吃东西了。”阿昭继续拍桌,“你大爷的!你大爷的!师父不在,我要说个够!”
小二瞅瞅阿昭,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怎么看起来却丝毫不像是醉了的?
小二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几步。
阿昭又说:“拿把扇子给我。你们这酒真奇怪,喝了不会醉,反而是让我越来越热了。”
……好想在冷水里泡一泡。
阿昭双颊嫣红,手不停地扇着。
小二拿了把折扇过来,他看了看阿昭,又说:“姑娘,你醉了。”
阿昭一听,双眼圆瞪。
“你大爷的,我才没醉。你见过谁醉了还能这么龙精虎猛的?哼,你不信的话,我还能耍剑法呢。”阿昭扔了折扇,拔出沉水剑,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