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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心庄后园。
午后的阳光温暖宜人,四方一片宁静祥和。
风叔伫立在小楼前的空地上,双臂抱胸,以一种极其闲适的姿态仰起头,慢慢地检查修复后的小楼,一个死角也不放过。
毒花撤掉了,门窗加固了,墙壁翻修了,虽然消耗大笔财力请来一队顶级专业工程队,但这笔钱花的值,他估算着就算地震也震不塌这幢小楼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这幢小楼竟然没有名字。
“风叔,我回来了。”
子惜萎靡的声音突然在风叔的身后响起。
风叔正在思考小楼的名字,听到声音猛地一惊。他一边暗叹自己的警觉心愈来愈低了,一边回头去看子惜,这一回头不禁吓得倒退一步。
子惜红肿的眼睛淡淡地瞥了眼风叔,左手捂住肿成馒头状的左脸,头发凌乱地散在两肩,肩膀和袖子的接缝处已经裂开,露出猩红点点的底衣,浑身上下不是泥土就是血印,惨不忍睹。
风叔怔了怔,道:“小少爷……你这是……摔哪了……”
子惜一拐一瘸地绕过风叔,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听到风叔的询问,她蓦地回头,冷冷地瞪了眼风叔。她的模样像是摔的吗?有谁能在手背上摔出一排牙印?当她闲得发慌咬自己玩吗?
风叔很识趣,立刻住口,继续四十五度角仰望小楼。
子惜收回警告的眼神,转回头之时,猛然看见端华正站在二楼的走廊上,淡漠地凝望着她。
“师父,我回来了。”
她没有感情地说了一声,然后不再看任何人,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向自己的房间,打算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慢慢消气。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天王老子也不怕,谁惹她谁倒霉!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大度的胸怀,小孩子惹怒她,她照样会气不过。
、不打不相识(8)
她就是个普通人,没有大度的胸怀,小孩子惹怒她,她照样会气不过。
端华左手上扬,一支圆锥形的镖头自袖口疾射而出,镖头的尾端系着一根白色长绳,长绳在镖头的引领下朝子惜的方向快速飞去。
镖头在阳光里形成一个光点。
子惜没能看清楚那是什么,突然腰上传出剧痛。她低头看去,只见一根白色长绳在她的腰上绕了几圈,圆锥形镖头和长绳紧紧缠在一起。长绳和镖头都没有伤害她,但是它们扯在她的伤口上,所以疼得厉害。
端华左手握住长绳,手臂回拉,将子惜从楼下提了上来。
子惜只觉得到一阵疾风过耳,身子腾空而起,刹那间落入一个温香的怀抱里。她怔怔地抬起头,撞上一对冷若玄冰的眸子。
端华弯腰,将子惜轻轻地放到地上,接着左手一震,缠绕在子惜腰上的长绳忽然松散,自动落到地上。端华缓慢而优雅地收回长绳,冰眸冷冷地锁住子惜,冷淡地道:
“跟谁打架了?”
子惜心头震颤,不敢置信地和端华对望。风叔的错误猜测摆在前面,她下意识地认为别人也会猜测错误。而且被人一语道破真相,总会产生出某些负面情绪。
“摔的。”
她低下头负气地道,视线落在自己的双足上,其中一只鞋已经不见了,这时候她突然想起从三清书斋拿回来的书也不见了。心里特别难受,她虽然平庸了点但从不惹是生非,跟别人打架这种恶劣的行为两世相加也是第一次,被打的那么惨烈,还是被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群殴。
此刻全身疼痛,走一步便疼一下,然而心更疼,那是种参杂着悲哀的疼,就希望有个人能倾听她的满腹委屈。她虽然没指望冷淡的师父会一反常态安慰她,可心中总是有气,气一上去,人就特别喜欢意气用事。
端华知道她在撒谎,但见她一身是伤,就当是给她的惩罚了。
他转身进了房间,道:“跟我来。”
“不去。”子惜得了便宜,变本加厉。
、不打不相识(9)
端华刚迈出一步,听到子惜拒绝,他又回头看她。
子惜低头看鞋,全身绷紧,倔得跟头牛似得。
端华古怪地瞅着她,片刻过后,朝楼下吩咐:“风叔,打盆水上来。”
子惜听罢,身子忽然一轻,横在半空。她慌忙抬头,看见端华的下颌洁如冰雪,也冷如冰雪,而自己的腰被他夹在臂弯下,她顿时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滚。
“师父……痛……”她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不痛。”端华接得顺溜。
“……”子惜喉咙一卡,哽咽了,“师父,是我痛。”
“活该。”端华语气淡淡。
“……”子惜默了。
端华走进房间,轻柔地将子惜放到床榻上,转身从木柜里取出纱布和药膏。这时,风叔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靠近矮几时,他变作单手端水盆,腾出一只手将那张矮几拖到床边,然后将水盆放到矮几上。
子惜现在在端华的房间,躺在端华的床榻上。眼望四处,一桌一椅一木柜,没有多余的摆设,全部以实用性为主,显得清静素雅。身下的床榻是金丝楠木罗汉榻,床褥很薄,躺在上面有些硬,有淡淡的香味,不是香薰的味道,可能是师父留下的体香。
她忽然觉得这一架打的真过瘾,很值!
“别忘记将床单洗干净。”端华斜了眼正在偷着乐的子惜,然后放下药膏,取一块纱布浸湿。
子惜的肿脸瞬间垮下,凄然地道:“师父,徒儿伤的很重。”
“我知道。”端华拧干纱布,轻轻地清理子惜额角的血迹,轻声问:“疼吗?”
“疼。”
子惜的眼泪在眼眶里转啊转啊,转了很久,终于决堤倾泻。
端华顺手擦去她的眼泪,表情依旧冷漠,道:“下次打完架别回来了,死在外面最好,终归师徒一场,为师定会亲自前往替你收尸,把你的尸体埋在桃树下,来年的果子结的一定汁多味美。”
子惜听完这段话,想笑笑不出,想哭哭不出,加上脸又红又肿,模样格外的抽象。眼珠子一转,看见风叔在旁乐得眼儿弯弯,皮肉都在笑。
、不打不相识(10)
“让你跟随路夫子学琴,不要求你得一个琴仙第二的称号回来,只要你学会便可。”端华没有感情地说,“琴是弦乐器,我现在告诉你‘触类旁通法’,当你能随心所欲的弹奏琴之时,所有的弦乐器也应该都会了。”
子惜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风叔的脸上,当听到端华说“触类旁通法”时,她突然发现风叔的脸色明显的变了一变,很难看!
端华将触类旁通法的口诀一字一顿地念出来,共四句二十字,犹如一首五言绝句小诗。他一边清理子惜头部的伤口,一边讲解如何运用触类旁通法。等他讲解的差不多时,子惜的脑袋已经被他包扎成木乃伊状,唯一露在外面的右眼正干巴巴地望着他。
“明白了吗?”端华问。
子惜点点头,总觉得她的脑袋比之前肿得更严重了。
“把上衣脱了。”端华吩咐完子惜,又吩咐风叔,“换一盆干净的水来。”
子惜条件反射地问:“干嘛?”
风叔默默地出去换水。
端华坐在床沿静静地凝视子惜,道:“检查你的胳膊是不是废了。”
子惜跟端华眼对眼对峙,心想胳膊肯定没废,腿倒是有可能瘸了。
不过背后不知道被谁踹了好几脚,估计留下了淤青,不涂点药上去难受的还是自己。师父只让她脱上衣,就她现在的小身板,别说看不出来是男孩女孩,就算她是人妖也不一定瞧得出来。当即三下五除二,干净利落地脱了个精光。
端华从一开始就当子惜是男孩,不可能刻意去观察子惜的体形特征,他就算观察也观不出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区别。八、九岁的孩子基本都未发育,上半身都是一块平板,他若能看出些什么,子惜这会儿估计就得升天了。
风叔换水回来,同样也不会留意子惜。
子惜的上身大多都是淤青,并未伤及内脏,加上冬天刚过,衣服穿的还算比较多,肩膀上只留下一排很浅的牙印子,她衣服上的血迹可能还是其他人的。
清理完她的上身,端华又道:“裤子也脱了。”
、不打不相识(11)
子惜勒紧裤腰带,警惕地盯住端华。
裤子一脱,原形毕露。她已经打算为师父当一辈子的男孩,如果现在被师父发现她是女孩,不仅她会前功尽弃,师父的打击肯定是最大的。这就好比,风叔一丝不挂地站在她的面前,然后她崩溃地发现风叔原来是个女人。
她不清楚师父发现她是女孩后会有怎样的反映,但那个反映肯定不好。就比如,如果她发现风叔是个女人,一定先晕过去,然后日日夜夜的做恶梦,梦里都是同一个画面——风叔翘起兰花指,对镜梳妆。
端华冰眸微转,冷冷地斜视子惜。
他的修养很好,不会做这种扒人家裤子的恶劣行为。
子惜和端华相处磨合了一年,她已经养成一种在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