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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姿态优雅,笔墨移动间,那幅画面异常唯美,透着古雅而清逸的韵味。
窗外鸟鸣声清越。
清风阵阵,划进室内。
如丝的乌发轻轻飘扬。
宁静的,唯美的,缥缈的。
只是有些清冷,难以琢磨,似乎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子惜的目光从端华飘逸的身形转向了书案上。
此间房虽然是她在居住,但是除了那张朴素的床榻是她在使用外,房间里的一切其实都是师父在用,她根本没机会□□下隐私权的问题,师父就已经堂而皇之的来去自如了。
师父现在正在使用的书桌是今天清晨风叔一个人搬过来的,与其说是搬,不如说是举,风叔当时是单手高举书桌大摇大摆地走进屋的,那书桌上除文房四宝外,就是师父修剪了一上午的翠竹花盘。
书桌不远处的矮几已经放了好几天,底下铺着一张草席,上面零零散散地放着几本香谱,就是各种香料的方子,她翻过几页,师父从不在意别人翻他的书。矮几上面放的都是些调香用的器具,香炉、瓷罐、香勺、香粉等等,还有很多她叫不出名字的器物。
通常,师父用完的东西就搁置在原地,看一本书,看过也随手扔。比如他修剪了一上午遗留下的花叶碎屑,此刻正七零八落地横在书桌上和书桌下,对此,风叔即便看见也不会整理,除非师父让他整理,但效果往往比没整理之前更糟糕,所以这些工作基本都压在善良的婉娘身上。
所以,她也十分好奇,如此大的素心庄是如何保持一尘不染的?
想到这里,猛然看见师父已悄无声息地走近自己。
端华将三张写满字的纸放在红木矮桌上,道:“从今天起,你就照着为师的字临摹,这是《素心经》前三页的内容,顺序不可错乱,稍后我会将剩余的部分默写给你。”
子惜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看向纸上密密麻麻的字,心想难道师父要将她培养成一代书法家吗?
、为师父两肋插刀(3)
作为一名平庸的路人,她对书法自然也是一窍不通的,只觉得师父的字体端秀清新,十分好看。
端华看向子惜那张平凡无奇的脸蛋,冷淡地开口:“《素心经》共四万三千七百一十二个字,分心法和口诀。之前,为师要你将它一字不差全部背熟,你却将它撕毁,既然不愿意背,就先抄写个一百遍吧。”
子惜猛地抬头,震惊无比,忽然又古怪地笑了起来,道:“师父,您在和徒儿开玩笑吧?”
四万……四万多少字?一百遍就是四百万多少字?那是个何其天文的概念?
按照一分钟一百字的打字速度,需要日夜兼程连续打字四万分钟,四万分钟换算成小时是多久?换算成时辰又是多久?何况她一分钟打不了一百个字,手上也没有电脑。电脑,那又是何其遥远的记忆啊!
“一百遍如未能记住,那便再抄写一百遍,直到倒背如流。”端华轻飘飘地道。
子惜四十五度角仰望师父,眼底散发淡淡的忧伤。
她嘴唇翕动,想说什么,然而手心里的三粒丹药仿佛在对她说——不想抄写一百遍就只能吃药哦,吃了药如果大难不死,也许师父开口就变成一千遍了哦!
她何时变得如此消极悲观了?
“师父,如果我先背出了所有内容,可以减少抄写量吗?”她小心翼翼地打着商量,都没敢说不抄写了。
“一百遍,没有任何余地。”端华伸出白净的手,轻柔地按在子惜的头顶,“惜儿,为师的手只要一拧,你的脑袋就和身体分家了。”
说完,转身悠悠然地回到书案前。
子惜脸色惨白,全身在一瞬间僵硬得堪比金刚钻。
她感觉到了!
一股冷飕飕的杀气!
对!
就藏在师父的袖子里!
******
自从子惜从端华的袖子里感觉出了杀气,她原本逆来顺受的个性突然发生变异,变成了为师父两肋插刀的个性。不惜成本,不计后果,以讨师父欢心为生活的重心,师父是她的天,师父是她的地,师父是她的未来,师父是她的……
、为师父两肋插刀(4)
总之,她的生命是为师父而绽放的。
子惜怀抱师父的衣物走进小院。
沐离依旧站在老地方劈木柴,他将每一块木柴都劈得长短大小十分均匀,看见子惜进来,便暂停手里的工作,异常腼腆地道:“小少爷好。”
“你也好。”
子惜一边回礼,一边将衣物放在小院的石凳上,然后独自走进洗衣房,取了洗衣用具,全部放在一个比自己个头还大的木盆里,双手牢牢抓着木盆的边,一边倒退着走出洗衣房,一边将木盆拖进了院子里。
沐离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那个小小瘦瘦的背影,背影一点点地往他的方向挪动,在距离五步左右的时候停下,将木盆丟在那里。那个弱不禁风的小背影又飞快地跑进洗衣房,不一会儿拎了半桶水出来,确切的说也是拖出来的,那个木桶几乎超过她的腰。
子惜将半桶水全数倒进木盆,木桶丟在原地,她又急急忙忙地抱回师父的衣物浸入水中,这才算是大功告成,也累得满头大汗。
在素心庄,除了师父和昊天的衣物是婉娘洗的,其他人都是自己洗自己的。她虽然才七岁,但灵魂已经成熟,如果连个衣物都不会洗,都要去抱怨一番,那就太矫情了。今天婉娘和昊天上街去了,她顺便把师父的衣物全部洗了——讨师父欢心第一步。
子惜蹲在木盆前仔仔细细地清洗衣物,突然抬头,对沐离咧嘴一笑,连哄带骗似得说道:“你是怎么进素心庄的呀?”
整个素心庄,除了贤惠的婉娘,也就沐离看起来稍微正常一点,年纪也和她最接近。
沐离沉默片刻,抡起斧头继续劈柴。
子惜毫不在意沐离的冷落,笑眯眯地问:“你以前家住哪里呀?”
沐离默默不答。
于是,本该是两人间的对话,变成了子惜单方面的自言自语。
“你来素心庄多久了呀?”
“……”
“你平时的爱好只有劈柴吗?”
“……”
“肯定也会做点其他事情的吧?”
“……”
“你和婉娘他们是什么关系呀?”
“……”
、为师父两肋插刀(5)
“你们住在一个院子感情一定很好吧?”
“……”
“婉娘他们是什么时候进素心庄的呀?你知道吗?”
“……”
“婉娘他们以前是住在哪里的呀?你知道吗?”
“……”
金灿灿的阳光普照大地,斧头高举落下,反射的光芒犹如流星坠地。木盆里面的水,波光粼粼,仿佛闪烁的碎金子。
端华在很远的距离,便听见子惜在询问这样或者那样的诸多问题。待他走近,又看见子惜正在清洗他的衣物。
他有些气恼,瞪住子惜,冷冷地道:“谁让你洗的?”
话刚出口,他立刻察觉体内的气血逆流,旧疾似有发作的迹象,急忙以内力调息,平复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怒意。
子惜一愣,侧转头,看见师父站在院门处。
自从她在师父洁白的袖子上留下墨印,最近几天,师父都穿暗色系的衣裳了,并且在最外面又加了一件透明的薄纱褝衣,质地柔和飘逸,有风拂过时,翩然若仙。
只是,师父似乎十分生气?
然而下一瞬,师父又变得冷若冰霜,心思不可捉摸。
端华又道:“我要你抄写背诵《素心经》,你不做。没要你做的事,倒是勤快的很。”
“师父,我有在抄有在背,只是进度比较慢。”子惜拎起木盆里的衣裳,笑吟吟地道:“徒儿在洗师父的衣服。”
她心里是这么想的,师父是长辈,她是小辈,小辈为长辈洗衣服,长辈都会非常欣慰,然后感概万千地来一句——为师的徒儿终于长大了!
可惜,幻想终归是幻想。
“很好,今天你不用吃饭了,将素心庄所有人的衣物全部洗了,何时洗完何时来见我。”端华说完,转身离去。
子惜茫然地望向沐离,委屈地道:“我哪里又错了?”
“小少爷应该去背诵《素心经》。”沐离难得开口,一语切中要害。
“我有在背。”都说有在背了。
“不够。”沐离一斧头砍下去。
******
端华说的素心庄所有人,其实也只是后园的那几个人。
住在小院的婉娘夫妇和沐离的衣物都自己洗过了,不需要子惜再洗。
、为师父两肋插刀(6)
风叔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拎着脏衣服笑眯眯地亲自送到小院,临走时还送给子惜一个招牌式的假笑。素心庄后园还有两个人,一个人称酒鬼,一个人称哑叔,他们二人都是传说中的人物,她见不到他们的几率和她见到风叔的几率是相等的。
因此,她只需要洗完风叔的衣物即可收工。
在洗的过程中,她一直在思考沐离所说的“不够”二字。
重点大概就藏在这里了。
她和师父毕竟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