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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丝灰色,星眸微沉。“快要变天了呢。”梧桐叶,在不知道的地方,沙沙作响。
8?开始纠缠
梧桐树下桃花飞 上部?从纠结开始 8?开始纠缠
作者:红缠
接连几日,交锋不下十数次,次次都在最紧要的关头,苏冽下令收兵,于是,欧国上下一片喜气,纷纷认为即使是青幽两国联军也依旧轰不破本国的铜墙铁壁。只是,段木然在几场胜利之后,渐渐觉得不寻常。他太了解苏冽是个怎样的人了,那种人,太安静,实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像他这种如此内敛的人,绝不会仅有如此单薄的实力。年少整整十年都未曾看清他的面目,足以体现他的内敛。
他在等,在等一个契机,一个可以真真正正战胜自己这位大师兄的契机。
而苏冽,他,又在等什么呢?
然,
“苏绝领左部,与攻打第五天辰时偷袭欧军后城,后又反其道而行,直捣繁京后翼灵州,于是鱼米之乡的灵州,告危。
“苏冽率右部,次日午夜衣抛尸轰打繁京,寅时,阶段所供粮线,繁京内人人自危。
“莫风待正部,第七日清晨正式攻打繁京。”
一连三条急报传入繁京府中,然相看后面色如常。只遣左右将军出城迎战莫风。自己率三千人马对敌苏绝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如玉般修长的十指轻颤。
苏冽,你这样,是想要把我拖在灵州吗?你知道的,我无法割舍掉苏绝,我,也也绝不会让别人和苏绝对峙疆场。即使心痛得无法自拔,我也没得选择。
比我离开大军的你,到底是想做什么?
灵州城外,苏绝按照苏冽所言,不疾不徐地攻城。他也是不太明白的,不懂自己大哥为什么这么做。若按打仗的习性,不应该是快准狠,把握了时机直接攻城么?若是横生了什么枝节,这可就懊悔不迭了。然苏冽的话又不得不听,好似是故意把苏绝撂在这里……等什么人。
能等什么人呢?
苏绝也不傻,略略一思索便知道苏冽是要自己等段木然。但他又不由得自嘲一笑,无论是身份也好能力也罢,甚至是信仰,他有什么资格让段木然抛下繁京的局势来找自己。他不信的,段这种人,是不可能为了一个人割舍掉权力,就算是最亲的人尚且如此,更遑论自己!
然让他万分诧异的是,在这天日暮西陲的时候,天边有一群人马飞奔而来。苏绝眯起了眼,透过飞扬的尘土,看见领头之人,一袭白衣,习惯于持着折扇的手此刻潇洒地握着缰绳,翩翩而来,眸若星辰,深邃。淡淡地巡视一周,最终将目光定格在那抹沉淀的黑色。苏绝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欣喜:他来了。然后又迅速敛容,淡淡的看了然相一眼,两道视线在空中交汇,沉声说:“收兵。”与然相面对面走过时,耳畔传来那阵低沉而绵长的声线:
“感谢你等我来,那今夜,与我小酌一番如何?”
“好。”苏绝冷声说道。又迅速地暗自懊恼,为自己此刻心中压制不住的心跳和嘴角不可抑制的弧度。他不太明白段为什么要在这种敏感的时期要他去喝酒。
或者明白了,但是不敢相信而已。
但既然答应了,即使鸿门宴也依旧回去赴约。苏绝是有些不屑于把段拖住这种没品的事的,可是大哥说,若要报仇,这是最好的方法。既然如此,他就不会后悔。可是总觉得心理有一丝歉疚。故而方才答应地如此果断。无论段要做什么,他都不后悔了。只要他来了,引了他来,就好。自己在此等候多时的,正是他,段木然。他所作的一切,都在苏冽的谋划之内。而自己与他,今夜,也确实要做个了断了。就算真的很喜欢,可是立场不对,注定了要分开。
篝火映得他脸微红。却淡化不了他的冷冽。小兵们问:“这然相来了,咱们怎么办啊?”苏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吓得他噤声。“丞相的意思,正是如此。”一旁的副将笑了,“我倒是很好奇,这位天才的然相,怎么这会儿如此愚笨,正好中了咱么的计,居然从繁京该来灵州。”老兵们哈哈一笑:“估计是这少年丞相也不过如此。”副将:“是么?”苏绝这是开口道:“他若守在繁京,便无暇估计我们这里从后突击,繁京虽有些良将,派人来他的指挥会鞭长莫及,无如亲自。而那繁京自有振国将军值守,只消等到他从灵州回去就可以了。”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冷然。
老兵们恍然大悟,说道:“那我们的职责岂不就是……”
“对,拖延时间。”副将整了整衣冠,“也是因为苏将军在吧,若是他人,恐怕然相直接派个将军就了解了,何必如此重视。”他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好似是在恭维苏绝。只是苏绝听了心中却是一紧。
不是没想过有自己的因素,只是,不太可能吧。
他那种人……
9?想笑与笑的距离
梧桐树下桃花飞 上部?从纠结开始 9?想笑与笑的距离
作者:红缠
灵州月夜之约。
晚风清幽,如一片鸿羽,轻轻然撩拨着心弦。一阵风吹过,湖面荡起阵阵涟漪。树木沙沙作响,死在为那些战死沙场的英灵超度,低沉而安宁,原来已是秋日,不然何来的萧瑟。那夏日的夜晚蝉鸣已是消失,亭中的两位纤长的身影,显得如此冷寂,一轮明月高挂空中,将两人本是修长的倒影拉得更显单薄。
很久没有这样的安宁了。
苏绝恍惚间看见对面的段傍晚时骑在马背上的身影,这样的潇洒,好像天神从天边走来,难怪是秋天了,晚霞是这样的红,红的好像自己在流淌献血的心一样。可是这夜又这样孤寂,他明明没有动,苏绝却可以想到他一阕白衣卿相,在皎洁的月色中轻轻吹着梧桐叶的样子。有多久没看见他吹梧桐叶的样子了?不,他暗自摇头,梧桐叶于他,应是难言的伤痛,好像他,只看见段吹过两次的叶子,一次十岁,一次十五岁,次次都是带着伤痛的。他突然在想,若是梧桐叶于他是伤心的话,那……那,那场大火中,他的心有没有疼过?
“在想什么?”耳畔传来段木然醇香的声音,惊得苏绝怔忪。
“段木然,我问你,在五年前的那场火当中,你有没有过心痛?”清绝的嗓音,不知为何地带着些许沙哑。
“没有。”段木然好像有刹那间吃惊于他会问这个问题,但回答得十分决绝,没有意思余地。
“原来如此。”苏绝闭上了眼,半响说,“段木然,你为什么这么恨我们家?”又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这是眠州特产的安酒,使我最爱的一种,尝尝吧,你也会喜欢上的。”段木然优雅地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细酌细品。仿佛是涌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唇边淡淡的笑。
这样明目张胆又理直气壮地转移话题,让苏绝却是不好继续追问了。他心里总是觉得段那时心中会痛的,只是又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地感觉他会心疼。半眯起了眼,苏绝心中又想到了那漫天的火红色,房屋的倒塌声,家中女眷的嘶喊。还有眼前这个人。那时他第一次看见他穿白衣,白色玄衣,他缓步走来,以嚣张的姿态冷眼看着燕家毁于一旦,瑰丽的红唇吹奏出冷寂的梧桐曲,伴随着修罗的丧钟。
之后苏绝曾无数次地想,他究竟有没有认出自己,他应该是认出来自己就是十年前的那人吧,不然他又为什么要放过自己呢?留下自己的命,不也是给他留下一个危险么?
“我发现你是个很奇怪的人,战争前夕与敌军主将饮酒,没有丝毫的紧张反而一直在神游天外。恩?苏绝,我在想,你是对你大哥如此有信心他一定会赢呢还是你对自己如此确认一定会安然无恙?”段木然清清浅浅地笑,“又或者,你恨我恨到极点以至于不屑于理会我。”
面对苏绝,段从未加重过一丝一毫的语气,他总是温言相向,也总是用清清浅浅地语调说着伤人的话,每次听到这种话,苏绝都想告诉他,自己心中想的一直都是他,都是他。
可是苏绝从未想过,段每次说这种话,都是在微笑着把自己的伤口割开,任其血流不止。
先伤己后伤人。
可是段不管,如果不用这种方法他根本想不到苏绝能理睬他的原因。只能任言语的刺痛把自己伤的体无完肤,才能看见苏绝的一丝回应。苏绝像是属于光明的,纵然一身黑衣但是心向光明,纵然手染鲜血却心中仁慈。而他的眼神从未停留在段这个属于修罗的人身上。想要他停留,出了恨段想不出别的方法了。
若有恨,最起码有了痕。这样他那满目疮痍的心最起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