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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苦笑,这个世界还真不是为了哪一个人而存在的,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无论多么努力,地球该怎么转,还是怎么转……
她想大喊大叫,想把她的胃痛喊出来,她想大声告诉沈言,言,我很痛,我很害怕,可不可以陪我……
最终,却只是颓然滑落在地,无边的黑夜,陪伴她的只有胃里一阵阵痉挛的痛,她明白了一个词的含义——孤独……
在过去的一年零三个月里,在那般暗无天日的境况下,她都不曾觉得孤独,那是因为,心中有爱,所以勇敢,所以充实。
原来拨云散雾之后不是晴天,而是更大的风雨……
初七觉得自己的心忽的一下就空了,空得连眼泪也装不下,明明很痛很痛,却没有眼泪流下来,只是觉得累……
睡在地上,不自觉滚到沈言躺过的地铺,上面他的温暖还在,她贪婪地裹紧睡衣,裹紧被子,在充满他气息的温暖里,她才感到呼吸自如,否则,她真的要窒息了……
我的呼吸,因你而有意义。这句话,她懂了……
黑夜弥漫,胃渐渐不痛了。
原来,人,真的是很坚强的动物。无论多大的痛苦,只要你念着,我一定能撑过去,那么就真的能撑过去……
所以,她相信,苦海无边,但,一定有岸。
明天,又会是快乐的初七了……
终于入睡了。
她在奔跑,沈言出事了,她慌张、迷茫,她四处奔跑,她要去找深海哥帮忙。可是,肚子好痛,为什么会肚子痛?她感觉下身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不多。
她的心一下就抽痛了,孩子?是孩子吗?
医生早就跟她说过,要她多休息,可是,她不能休息。。。。。。她休息了,她的沈言怎么办?
医院!她看见医院了!
她慢慢地、慢慢地扶着肚子走过去,她不要惊了孩子……
可是,医生还是告诉她,拿掉吧……
不!她不要拿掉!不要!
她看见手术室了!她听见护士叫她的名字!她看见医生手里的器械!她看见麻醉针……
她流泪,她哭喊,她听见宝宝的哭喊,妈咪……妈咪……
她看见自己掉进一个红色的漩涡,周围全是宝宝的哭喊声,她泪如雨下,尖声叫着“宝宝……宝宝对不起……”
“宝宝!”她大喊一声,猛然坐起,发现自己是在做梦,背心全是虚汗……
她大口地喘息着,梦里余悸犹在。腹内抽空的感觉,就好像宝宝刚刚离去一样,黑暗中,眼前全是血水……
她惊惧不已,赶紧起来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她蜷缩在地上,抱紧双膝,等待花园里会响起他回来的声音。
她也好想给他打电话,好想告诉他,她做恶梦了,她梦见他们的宝宝,她很伤心,可她真的不是不想要这个宝宝……
但是,电话就在那里,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她却只是看着它,手,怎么也伸不出去……
就这样,天空,渐渐地白了……
阳光下的初七,再次鲜活了,这,是必须的……
“妈!”她笑容满面走出去给妈妈帮忙摆早餐。
米妈妈看着她狐疑地问,“沈言这么早就出去了?”
“是啊!谁让您儿子是总裁呢!”她若无其事地笑。
“七啊,你是不是和言言吵架了?昨晚吃饭和他闹什么呢?”米妈妈有些话憋了很久了,终于问了出来。
初七猛然意识到自己昨晚确实失控了,赶紧陪笑,编着谎言,“是啊!谁让他老不听话,我都说了让他在外少喝酒,多回家吃饭,才有营养,他偏偏那么多的应酬,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你看昨天都生病了,我能不生气吗?”
呵,多么美丽的谎言!她内心叹。
“那他今天还出去得那么早?”米妈妈有些埋怨地嘀咕。
初七耸了耸肩,“没办法,劝不了呗!”
她望着窗外,太阳高挂了,沈言还没有回来,那他昨晚是和文静一起过的夜?无数桃色的画面在她面前上演,她闭上眼,酸楚溢然。
说不痛,那是假的……
整整一天,她都在等待,只要花园里有细微的声音,她都会跑出去看,是不是他回来了,但是每一次都是失望……
到了夜晚,他还是没有回来。十点,十一点,十二点……
她绝望了。
米妈妈看肥皂剧看得睡着,骤然醒来问,“七?沈言还没回来啊?”
她回眸微笑,“哦,妈咪,他给我打过电话了,今晚要出差!”
“哦!是这样啊,那我睡去了,你也睡吧!”米妈妈揉着眼睛去了楼上。
“好。”她答着,空洞地微笑。
又一个夜晚,她在黑暗和孤独中坐到天亮,当第三个夜晚过去以后,晨风中穿着沈言睡衣的她感觉自己的心被慢慢风化,成空,成蛹。
沈言的睡衣穿在她身上好像又大了一些,她掐着自己的腰,三天时间,单薄了一圈……
这样的等待,还有必要吗?她马上就要变成化石了,心,似乎连痛都感觉不到了……
她笑。
冲出房间抱住妈妈的腰,“妈咪!我好久没去美国的家了,我们回美国住一段时间吧?”
她在赶爹地妈咪走,这样,便可以结束一切了,不是吗?
“那沈言呢?”妈妈立刻提出这个她不想再听到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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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皱了皱眉,心里一阵闷闷的隐痛,“他忙啊!不耽误他工作!”。
“他忙你更不能走了!要好好照顾他!得,你也不会照顾自己,让妈咪照顾你们两个吧!”米妈妈用手指戳了戳她的头。
她松开缠着妈妈腰身的手臂,走回客厅,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全身脱力……
这样的日子再过下去,她要疯了……
“叮——”她手边的座机猛然一响,把她吓了一大跳,心中猜测着是不是沈言打来的电话?一股怨气上涌,任它响,自己却是不接。
“怎么不接电话?”米妈妈走过来抱怨,亲自接了,“喂,哦!我不是初七,我是初七的妈妈,慕助理?你找七啊?好,我让她听电话。”
初七其实一直张了耳朵在听,慕凌晨找她?因为沈言吗?心中虽然怨尤,却是不由自主接过了电话,“你好,我是初七。”
“嫂子!我是慕凌晨,是这样的,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字,请你来一趟律师楼怎么样?需要我来接吗?”慕凌晨征求意见的方式还真好笑,问她是否能来律师楼,却又说要来接她,那她不去非去不可?这还叫征求她的意见吗?
她不知道有什么文件需要她签字,她和沈言的离婚协议书早签了,这回总不是去签复婚的吧?她能猜到的仅仅是,显然这是沈言授意的,她可以不去,不过她总不能在慕凌晨面前小家子气。她想这也是沈言高名的地方,如果是沈言请她去签字,她断然是不会去的,但她不会不给慕凌晨面子。
“好吧,我马上过来,不用来接了,我让小陈送我。”初七答应得十分爽快。
“好!那我在律师楼等你!”
初七立刻回房间换衣服,在衣柜里精挑细选,选了粉色的洋装,之所以选它,是因为脑中毫无征兆地就闪过沈言办公室休息室门缝里夹着的静静的粉色裙角,初七相信,没有人会比自己穿粉色更好看!
然后对着镜子,精雕细琢着自己的脸蛋。沈言不喜欢她化妆,但她今天的脸,不化不行,几个晚上不睡,她的熊猫眼会吓死人。
有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那她今天的精心打扮是为谁呢?她没想过。但是,当她赶到律师楼却只见到慕凌晨时,心里的失落暗涌,似乎有种今天白打扮了的感觉。
人,真是这么奇怪的动物。明明前一秒还恨着他,怨着他的……
慕凌晨先朝她微微颔首,微笑着请她坐下以后才慢慢道来,“嫂子,是这样的。总裁前几天做了个决定,把公司百分之三十九的股份给了你,这几天律师这儿都办好了,总裁也签了字了,只等你的签字。本来总裁该等你来一起签的,但是他有事等不了,先走了,委托我转告你。”
初七张大了嘴,半天没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协议……
她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动。沈言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的脑子开始飞快地转动。沈言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和他离婚的时候,都已经协议好了,除了自由,她什么都不要,她说过,是她对不他,她没脸要。那现在时隔一年,他还把他自己一半的资产分给她是什么意思?
用钱来买断她和他的二十年?不,她不要!
她立刻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怒气冲冲质问他,“沈言,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言却是很平静,对于三天没回家也没做解释,只淡淡地说,“七,这是你应得的,离婚,共同财产平分,法律上有这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