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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无鉴不妨她撞过来,下意识躲开,她的唇贴在他的脸颊上,酒液顺着下颌流下去。
“大人!”侍婢娇嗔,委屈地看着他。
尉迟无鉴叹了口气,随即扬眉轻笑,若春光魅惑,他推开侍婢起身走到苏彦和小柒跟前,俯身将她从苏彦怀里拉出来,然后坐下。
“她好歹也是个公主,殿下不用羞辱至斯吧!”尉迟无鉴笑得妖孽无限,手抓着小柒的腰带将她往自己身边拖了拖。
苏彦松手,笑了笑,目不转睛地盯着尉迟无鉴。
小柒愣怔了一下,随即心底冰寒透骨,定定地看着苏彦,他却根本不看她。
“苏彦!”小柒咬牙。
苏彦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轻飘飘的一眼,像淬毒的刀锋,又像是温软的花瓣,那么轻轻一划,快得看不见血光。
小柒没有觉得痛。
“那事情我答应你了,但是她,我要带回去。”尉迟无鉴蹙眉,握住小柒的手。
小柒挣扎,被他握得越发紧,她死死地咬着唇,瞪着苏彦,“你,不累吗?这样演戏,不累吗?”
苏彦鄙夷地看着她,像看着最厌弃的人一样。语调平平,声音却冷寒之至,“本王该原话奉回才对,七公主?连凤柒?嗯?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王没那么小气,不至于让你这般狠毒的还要去杀自己的姐姐。”
小柒用力地眯着眼,咬着唇,使劲地看着他。
苏彦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便移开视线,勾了勾唇角,淡淡道,“你将本王看的未免太过不堪,就凭你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难道就可以迷惑本王么?”
小柒摇摇头,也许她早就该知道这是假的,只不过不肯承认,生怕一摊开真相这些温情就是虚幻的泡影。
可是,泡影就是泡影。
她笑了笑,抬手擦了擦脸颊,笑个不停,最后眼泪笑出来。
“我错了!不过霸占了王爷这些日子可也没得还。”她笑得灿烂如花,用力地抓着尉迟无鉴的手,然后抬手抓住发间的金簪,缓缓地抽下,轻轻地放在桌上。
苏彦冷眸一沉,唇角抿着森冷的弧线,冷笑道,“并不是值钱的东西,公主太过在意了!”
小柒笑着点头,用力地握住金簪,上面的花纹精美细腻,她用力地握住,然后收回袖中,又将头上的那些华贵珠钗拔下。
尉迟无鉴苦笑,抬手制止她,柔声道,“小东西,你要做什么?王爷不过跟你开玩笑。”
小柒冷笑,“可是我不开玩笑!”
她将腰带拉脱,扯下华贵的衣服,踢在一旁,冷冷地对苏彦道,“还给你!”
苏彦没有看她,淡淡道,“公主好脾气,好心性,好幼稚!”
小柒怒极,死死地咬着唇,依然笑着,用力地拗断了金簪,扬手扔进角落,“我幼稚,所以我不拿感情换什么。”
苏彦扬眉看她,黑眸沉沉无波,像深不见的幽潭,冷冷的没有半分温暖。
“本王没许你走,你能走到哪里去?”
尉迟无鉴蹙眉,“够了,宋祁安的事情,我会帮你想办法。”
苏彦轻笑,扫了尉迟无鉴一眼,又看向小柒,鄙夷道,“本王从不知道,你还有如此价值。”
他用尽心思尉迟无鉴死都不开口,便这样轻易地答应,他冷笑。
小柒得意地扬眉,“你不知道地多着呢,可是我早就知道你这样恶毒,所以,本公主戏要比殿下演得更逼真才对!”
笑了笑,她抿着唇角,“多谢殿下多日的照顾。”说完看向尉迟无鉴,“带钱了吗?”
尉迟无鉴沉眼,警告道,“丫头,不要太过分!”
小柒拧眉,扑进他怀里便开始掏摸,“盅儿姊姊总会在你身上放银票的,我知道!”她的手滚烫,掏进尉迟无鉴的怀里让他不禁颤了颤,抬手按住她的手。
“我帮你找!”他无奈地看着自己被小柒翻乱的衣服,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盅儿就是多事,出门总是在他衣服里塞银票。
尉迟无鉴还要看看多少,被小柒一把抢过去,“啪”地一声拍在苏彦跟前。
“王爷,我吃的喝的睡得--”她扬眉,眼神暧昧地溜过他的脸,笑了笑,“包括王爷陪本宫玩的,足够了!本宫以前找小倌也才五十两就够,王爷贵--”
苏彦的脸瞬间铁青,目光阴森冷寒地剜着她。
尉迟无鉴立刻捂住小柒的嘴将她抱进怀里,对苏彦道,“王爷,事情就这么说定,下官先行告退了。”
说完将小柒抱起来回头看了欧阳正我一眼,他也起身告辞。
小柒回头瞥了苏彦一眼,还要说什么,尉迟无鉴手指在她腋下一按,她胸口一滞,便说不出话。
苏彦缓缓起身,一步步走到她跟前,抬指勾着她的下巴,沉着眸子眼刀冰寒地削着她,“柒公主,来日方长。”
小柒眨巴着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
苏彦冷哼,“怎么,哑巴了?”
尉迟无鉴手臂一别,将小柒移开苏彦的视线,“王爷,您做了这么多,无非就为那件事,下官应了。”
看了欧阳正我一眼,两人便告辞离开。
苏彦脊背挺得笔直,默然无言,静静地看着他们走出去。
梅鹤笑着走近,“果然还是你厉害,知道怎么逼尉迟无鉴就范,我想了几个招,本以为他喜欢听琵琶曲,没想到小丫头喝几杯酒就管用,早知道也不用这么麻烦!”
苏彦瞥了他一眼,扭头看到素痕一脸忧伤地坐在一侧喝酒,便对梅鹤道,“让素痕陪你吧,我去休息了。”
梅鹤笑了笑,摇头叹息,“本以为热热闹闹地打一架,谁知道这般无趣。素痕姑娘,为我弹一曲可好?”
素痕冷哼,“妾身倒是想听公子抚琴呢!”
梅鹤走到她身边坐下,垂首暧昧道,“不如合奏一曲如何?”
素痕白了他一眼,“这里很多人愿意的,公子随意!”推开梅鹤,起身离开。
出了王府,尉迟无鉴抱着小柒上了马车,回头招呼欧阳正我,“要不要去我那里待一宿?”
欧阳正我轻笑,“你还是先忙吧,我先回府,你不是需要我回去帮你打探一下吗?”
尉迟无鉴朝他挥了挥手,放下车帘让车夫驱车去玉春楼。
小柒窝在车中角落的锦被里,一言不发。
尉迟无鉴笑了笑,抬手扯了扯她的衣服和头发,笑道,“好大的脾气!”然后用手指帮她顺着被弄乱的头发。
小柒抬眼颤悠悠地看他,眼底泪汪汪的发亮。
“别像只小狗一样看着我,我不可怜你!”尉迟无鉴细眼一扬,还是提了中衣袖子给她拭泪。
小柒吸了吸鼻子,泪水沾湿了长睫,哼哼道,“我自作自受,不要你管!”
尉迟无鉴轻笑,索性用手指给她擦泪,一下下地擦,擦了她又流下来,流下来便继续擦。
“他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打也好,杀也好,何必假惺惺?”她咬着唇,泪水越流越多。
他那样骗她,那样温柔,那样缠绵,都是假的,就是为了羞辱她而已!
尉迟无鉴一直笑着,也不恼也不烦,最后忍不住了,笑道,“你再哭,我就亲你!”
小柒脑子没转过弯来,疑惑地看着他。
尉迟无鉴近了近,秀长水亮地眸子里映出她涨红的脸。
小柒愣了一下,立刻啐了他一声,“你少来给我雪上加霜,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你不能这样下流地开我的玩笑!”
尉迟无鉴微微扬眉,笑得更加妖孽,一双眼泛着魅惑的水光,“要是让我看到你难受,我就亲!”
示威地往前凑了凑,薄唇带着淡淡的酒香,轻轻地吐到她的脸颊上。
小柒笑了笑,心里感激他逗自己,“我根本就不难过,他骗了我,我也骗了他,本来对他心存愧疚,如今大家扯平了!”
尉迟无鉴倚在她身旁,“想通就好了。不过你要想想以后怎么打算?”
小柒把被子往脸上一蒙,闷声道,“怎么办?黑着办!”
过了一会,她问,“尉迟,你说他怎么突然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呢?”
尉迟无鉴笑了笑,“你能瞒多久?他那样精明的人,本就该早发现的。”
小柒嘟囔着,“那怎么突然知道了?”
尉迟无鉴抬指戳了戳她头的部位,“你去欧阳家喝什么酒?跟邵勤还揪扯不清,他家悍妇吃醋,去跟太后说了。她知道邵勤去楚国求亲的事情,又见邵勤对你暧昧,顺风逆风,大家立刻知道了。”
小柒不动,“你早就知道吧,所以从来不问。”
尉迟无鉴轻笑,手指点着锦被,“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说我一样都不知道。”
回到玉春楼小院,小柒风一样冲进去暖阁,“盅儿姊姊,我回来啦,晚上跟你一起睡好不好?”
盅儿正在帮她铺床,在尉迟无鉴房内床对面放了一张宽敞的榻。
她头不抬,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