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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的真相,对自己当真这么重要吗?
自己不是也说了,不管怎样,她永远只是沈岚和慕烟华的女儿。
她的父亲,就是沈岚。
如此的话,还有什么想不开,放不下的呢?
沈殊淡淡笑了笑,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了,那件事情,我已经不想问了。就让它过去吧。”
二长老深深望着她,“殊儿,有什么事情你要说出来,闷在心里不是好事。不管是怎样的难题,总有解决的办法。”
沈殊依然朗笑道:“二长老,我没事,我已经想通了。”
二长老见她坚持,也不勉强,点点头说道:“好吧,你自己斟酌。如果真有危难之事,只管来告诉我,这么多年来,我们三个一直视你如亲生女儿,只要你平安无事,健健康康的,我们日后去了地下,也能含笑面对你母亲了。”
沈殊见他提到母亲慕烟华,唇边的笑容略略一僵,却一闪而过,眉眼处俱是盈盈笑意。
日子便在这样悠闲而慵懒中度过。
除了每天近一个时辰,要在大长老的烈火掌下煎熬比较痛苦外,剩余的时间,是慵懒而自得的。
没有了繁琐的公务,没有无休止的会见门人大臣,加上栖霞山温暖潮湿的气候,沈殊的身体果然一日好似一日,脸颊看上去也红润了许多。
每隔十日,皇甫瑾瑜都会遣人送信给她。
除了第一封信写着“我恨你”之后,后面的信似乎那位远在京城的少年渐渐消了气。
有时会写:今日出宫,远远见到一个与你身形相仿之人,以为是你,拍了他的肩膀回头,却是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真惊悚。
有时会写:清扫寝宫的宫女失手摔坏了那幅画的匣子,画作掉在地上,正想打开看看,可是还是忍住了,命人重新找了匣子封死。朕不想咒你死,你要好好活着回来。
有时也会写:李元享居然鼓动满朝劝朕立后纳妃!这小子胆子吃肥了!朕已经给他赐婚,既然那么推崇郑尚书的千金,那么朕就让那姑娘嫁与他,岂不正好?
。。。。。。
沈殊往往边看边笑,却从来没有回过一封信。
直到她站在栖霞山顶朝下望时,看见远处白茫茫的一片,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居然冬天了。
这个冬天,来的悄然无息,几乎没有察觉。
栖霞山因为有着特殊的布置,从山腰以上,终年气候温润,从来不会下雪。抬头仰望,永远看见的都是一片白白云雾,仿佛置身于仙境。
但是半山腰以下,却仿佛与山上是两个世界,夏天落雨,冬日白雪皑皑,很是神奇。
这一日,沈殊终于又收到了皇甫瑾瑜的一封信,上面只写着四个字:生辰快乐。
沈殊神色惘然。
手指轻轻触着那四个字,久久不语。
最怕冷的沈殊,便生在严寒冬日,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
今日,她恰恰年满二十岁了。
“少主。”薛晚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沈殊转头望去,薛晚灯朝前迈进一步,将手中的披风披在沈殊的身上,柔声说道:“少主,虽然山上气候温和,毕竟天色已晚,小心着凉。”
沈殊微微一笑,转眸问道:“你这会上来,有什么事?”
薛晚灯顿了一下,才说道:“杨公子来了。”
沈殊眼眸亮了亮:“大师兄回来了?”
薛晚灯轻声说道:“是,杨公子朝后山去了。”
沈殊微微一笑,朝后山走去。
来到后山时,果然见到杨羡游在那棵最粗壮的碧桃树下,含笑望着她,见她过来,含笑说道:“殊儿,生辰快乐。”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沈殊含笑说道:“怎么这会过来了?”
杨羡游笑道:“一处理完所有的公事;就往这边赶了,幸亏赶在子时之前到了;不然就要错过你的生辰了。”
他含笑凝望着沈殊;点点头说道:“半载未见;果然脸色红润了许多。大长老的烈火掌果然名不虚传。”
沈殊晒道:“以往总认为红尘的涅槃针会令我痛不欲生;谁知道与大长老的烈火掌相比;他的涅槃针简直就像蚊子咬。”
杨羡游失声笑了起来,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比以往可多了许多肉呢;即便再难受你也要忍忍。”
沈殊感受着他指尖传来温柔的触感;心中不觉异样一动,故作轻松的说道:“放心,我一向是很配合的。”
她故意岔开话题;问道:“朝堂现在局势如何?你能应付的过来吗?”
杨羡游淡淡一笑:“你都出来了,还挂心什么朝堂局势?你便在这里好好安心养病,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殊有些讪讪,却不想杨羡游忽然将她紧紧拥在怀中,她微微一惊,就听杨羡游低声说道:“殊儿,半年未见了,你连一封信都没给我写过,你当真不想我的吗?”
沈殊微微勾了勾唇,想退出他的怀抱,却不想杨羡游抱的甚紧,只得说道:“你也没有给我写啊。”
杨羡游轻轻放开她,语气多了几分不悦:“皇上每隔十日都给你写一封信,你难道没有给他回过?”
沈殊忽然也多了几分怒意,“你既然连他几日给我写一次信都知道,我回信与否,难道还不清楚?何必问我?”
杨羡游微微一怔,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低声说道:“殊儿,对不起,我只是太牵挂你了。你也知道如今快到年关了,事情一件接一件,难免做的有些心烦,我不是有意要对你生气。”
他低低叹了口气:“我只是嫉妒了。”
沈殊淡淡一笑,“好容易见一面,说这些做什么。今日不谈公事,只论风月。”
杨羡游含笑道:“好。”
沈殊忽然说道:“大师兄,你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这棵碧桃树下埋的桃花酒吗?”
杨羡游笑道:“自然记得,还是你第一次做的呢,如今算算,也有八年了,应该可以喝了。”
沈殊皱着一对好看的眉说道:“没有工具。”
杨羡游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物:“给,这是你的,现在还给你了。”
沈殊忽然面色变了变,杨羡游递给她的,居然是那次她用来杀死沈虢的匕首。
这把匕首是当初她出师的时候,二长老送她的出师礼。匕首薄如蝉翼,她一向贴身而藏,那日因为杀了沈虢而心神俱损,居然忘记将这把匕首拔下,却没想到会在杨羡游这里。
既然杨羡游拿回了这把匕首,那么沈虢。。。。。。
杨羡游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含笑道:“我已经将他埋葬了。”
沈殊扬眉淡淡而笑,却没有说话,蹲□翻转了匕首就朝树下挖去。
匕首削铁如泥,挖起土来更是爽利,没几下就露出深埋在土中的半截酒坛。
沈殊展眉一笑:“果然还在。”
她手下不停,几下便将那坛酒挖了出来,擦干净匕首放好,才轻轻揭开了酒坛。
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沈殊喜不自禁:“哈,我终于酿成了。”
杨羡游一直含笑看着她做这些,并未动手,如今见她将酒坛挖了出来,伸手拿了过来,仰头先喝了一口。
沈殊瞠目,只见杨羡游细细品了品,忽而一笑:“还不错。”
沈殊一笑,劈手夺过来自己也喝了一口,顿时眯了眼。
“好甘醇。”
沈殊吃吃笑了起来:“看来我很有酿酒的天份呢,以后若是找不到差事做了,我就去开个酒坊。”
杨羡游目光温柔而深邃,轻声说道:“你日后只用做杨夫人便好,相夫教子,整日会忙得很,又怎会闲的去卖酒?”
沈殊斜睨了他一眼,淡笑不语,只将酒坛递给他。
酒坛原本就不大,在树下又埋了多年,整坛的桃花酒如今只剩下了大半坛。
两个人并肩坐在树下,一人一口,没多久就喝的干干净净。
当沈殊喝尽最后一滴,才长长呼出一口气。
“真可惜,只有一坛。”沈殊舔舔嘴唇,意犹未尽的说道。
杨羡游微眯了眼,轻轻说道:“殊儿,你酿的酒,后劲真大,我觉得,我有些醉了呢。”
沈殊笑嘻嘻的说道:“杨公子千杯不醉之身,小小半坛桃花酒,又怎能醉的了你?”
杨羡游转过身,居高临下的望着沈殊,眸色幽深,黑得一眼望不见底,他的呼吸都带着一股子桃花酿的甘冽气息。
沈殊忽然觉得嗓子有些发干,望着这样的杨羡游,一向胆大包天的她,此刻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杨羡游声音有些沙哑,低声说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因为这是殊儿酿的酒,所以我醉了。”
他的头渐渐俯下来,眼见就要吻上沈殊的唇瓣,不知为何,沈殊的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的,居然是皇甫瑾瑜生辰那日,那迷乱的一吻。
沈殊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居然将杨羡游狠狠一推。
杨羡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