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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要吃饭睡觉喝水上茅厕,有个人替补你不是更轻松吗?
李元享翻了个白眼,总觉得这句话不像是他那个冰山师傅能说得出来的。依他猜测,这倒像是师父转述的沈相大人的原话。
李元享一路兴冲冲的进了御书房,却见皇甫瑾瑜正在一张白纸上写画着什么。
进来后李元享不敢惊动皇甫瑾瑜,只默默的束手站在一边。
过了半晌,皇甫瑾瑜写完了,伸手取茶喝,一抬头才看见李元享来了,笑道:“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一声。”
过了一个年,少年的身材似乎又拔高了些,原本柔和秀气的五官虽然变化不大,但稚气褪去了不少,眼眸中却多了几分睿智。
李元享笑道:“臣也刚到。”
皇甫瑾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笑了起来:“你穿这身很好看,宫里的那些小宫女见了你,只怕都要尖叫了。”
李元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问道:“皇上这是在写什么?”
皇甫瑾瑜歪着头看了看纸上写的字,含笑道:“马上就要春闱了,这是朕登基以后,第一次春闱。朕希望能够好好选拔一些有志能成为国家栋梁的饱学之士,所以亲自拟定了几道试题。”
李元享诧异道:“可是主持春闱的,不是沈相大人吗?”
皇甫瑾瑜微微一笑:“沈殊虽然是主考官,但是你别忘了,最后一道殿试,可是朕亲自主持哦!”
他深深吸了口气,双眸露出深色,缓缓说道:“虽然人人都说,主考官门生遍天下,但他们却都忘了,凡是能经过殿试的,可都是天子门生,而不是主考官的门生。”
他傲然一笑,“朕要让这些选j□j的人才,真正为朕所用!”
李元享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天子,只觉得这短短半年来,这个少年的成长是极为惊人的。只怕再用不了多久,他会挣脱一切束缚,成长为一个真正的国之君王。
皇甫瑾瑜将桌上的东西简单的收了,忽然扬声说道:“小录子,取朕的外出服来。”
小录子远远答应着,飞快地取来一身素色便服来。
李元享问道:“皇上,你这是。。。。。。”
皇甫瑾瑜笑道:“今日没课,元享你陪朕出去走走,小录子你也一起来吧!”
小录子也换掉了内侍的服色,换了一身灰色的仆从装,低眉顺眼的跟在了两人身边。
三人很快的就从西边角楼出去,沿着长街一路走了上去。
因为春闱的临近,京城的长街上尽是从四面八方赶来的举子们。
在半个月后,将会有两场考试等待着他们,考不中,则三年以后继续再考;考中了,从此步入仕途,平步青云。
皇甫瑾瑜饶有兴趣的看着满街的人行来走去,因为举子众多,所以斗文斗诗的现象比比皆是,三人只觉得大为有趣。
皇甫瑾瑜眼见旁边一家酒楼内热热闹闹的,不知在做些什么,指了指里面说道:“进去看看。”
三人挤了进去,竟然是几个举子在斗文,周围乌压压的尽是围观瞧热闹的。
皇甫瑾瑜四处瞧着,偌大的大堂竟然人满为患,连个空桌都没有。
正皱眉间,李元享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低声说道:“沈相在那边。”
皇甫瑾瑜朝着李元享示意的方向望去,果然沈殊穿了一身淡紫色的衫子,手中还捏了一把绘制着水墨丹青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摇着。
他遥望着场中那几个斗文的年轻举子,颇有兴趣的模样。
四四方方的桌子边,左边坐着沈红尘,右边坐着阿薰姑娘。
见到熟人了皇甫瑾瑜哪里还会客气,拉着李元享和小录子就走了上去。
“小舅舅,好巧啊!”
皇甫瑾瑜大摇大摆的走了过去,一屁股坐到了沈殊的对面。
沈殊顿时唇角一抽,折扇压住了半边脸,低声说道:“你怎么跑出来了?”
说罢狠狠瞪了一眼站在皇甫瑾瑜身后低头装木头的李元享。
沈红尘并未站起来,只朝着皇甫瑾瑜略低头行礼,阿薰站起身,请李元享坐,李元享哪好意思让女孩子站着他坐着,窘的连连摆手。
沈殊将阿薰拉了一把,示意她坐下,摇着扇子笑眯眯的说道:“他皮糙肉厚,站着就好,阿薰你坐。”
阿薰掩口一笑,又坐了下来。
皇甫瑾瑜笑眯眯的说道:“天气晴好,小舅舅自己出来闲逛,怎么不带上我?”
沈殊不紧不忙的挥动着折扇,神态说不出的写意优雅,浑身上下透着那么一股子风流韵味。
他斜睨了一眼皇甫瑾瑜,含笑道:“只不过想出来透透气,喝杯茶,却没想到能在这里瞧场乐子,既然你也来了,就一起看看吧!”
今日因为是休沐日,所以都没有上早朝。想必因为睡眠不错,天气也渐渐回暖,沈殊的气色看上去极好,白皙的脸庞还带着一抹淡淡的浅粉色。
皇甫瑾瑜一眼望过去,不知怎么就先怔了怔,感觉心头一股异样的感觉升起,眨眨眼睛,转过头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大堂中央的几个斗文举子身上。
第26章 斗文
里面此时的斗争已经白热化,甚至有了针锋相对、咄咄逼人的态势。
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甚是倨傲,笔走游龙,瞬间写出上半联来。
写完后,旁边的小厮将纸张扬起来,顿时满座哗然。
只见上面写着:东鸟西飞,满地凤凰难下足。
他周围的几个年轻人已经放声大笑起来,对子不算很难,只是寥寥几字,却是尽是嘲讽。
一个脸上长满了小痘痘的年轻男子,朝着他们面前一个身穿葛色,半新不旧长袍的年轻人嘲笑道:“谢观云,不要以为你有几分才华,就敢在京城的皇墙根底下不认人了。这次春闱,以我们董大公子的学识,那势必要拿这个状元之位的,你趁早还是回乡种田去吧!”
那个被称为谢观云的男子冷笑,伸手取过纸笔,沾了浓墨就要朝桌案上的纸上划去。
他旁边的一位二十三、四岁的男子一把将他拉住,微微摇头:“观云,不要惹事。”
谢观云淡声说道:“傅兄,虽说我出身贫寒,却也不能被人欺压到头上了也不能还手吧?”
他不再理会,笔下不停,转眼间写出了下阕。
他一扬手,将纸张扬了起来,淡笑道:“如何,可还工整?”
只见纸上写着:南龙北跃,一江鱼鳖尽低头。
董姓公子这边瞬间大怒,满脸长痘痘的男子大声怒叫道:“你骂谁是鱼鳖?”
谢观云冷笑:“我又没有指名道姓,你动什么气?”
董姓公子冷哼:“小子胆子不小,你就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来人,给我狠狠的打!”
谢观云身边的傅姓男子忙道:“且慢董公子,我们明明只是说好以文会友,你如今却因为连输几场而在这里仗势欺人!你也说了这是京城脚下,如今眼见就要开始春闱,小心被来往巡查的官员见到,将你今年的考试资格也剥夺了去!”
董鸿飞朗声大笑起来:“我爹就是监察御史,你可见过老子会抓儿子的么?来人,给我动手狠狠教训他们!”
眼见这两个年轻人就要被人抓起来狠揍,谢观云和那姓傅的男子脸上已露出惊慌之色,却见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把白皙的骨扇,“啪”的一声正好敲在了董鸿飞的脑门上。
董鸿飞一声惨叫,竟被这把小小的折扇拍倒在地。
他一把捡起那把作恶的折扇,怒吼起来:“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打本少爷?”
皇甫瑾瑜看的直了眼,董鸿飞手中的扇子怎会如此眼熟?
他转眸回头望去,只见刚刚还在沈殊手中把玩的折扇,此时已不见了踪迹。
董鸿飞爬起来直着嗓子怒吼着,让身边的小厮们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
却听到在大厅的一个角落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说道:“董鸿飞,你说你那监察御史的老爹不会抓你,是不是?那我就要回去问问他,他如果不抓你,我就把他关起来,你说可好?”
董鸿飞刚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脸色就开始一阵阵的发白,等那人的话音结束后,双腿都已经忍不住的开始发颤起来。
“沈。。。。。。沈相。。。。。。”
沈殊用指节敲了敲桌子,“扇子。”
董鸿飞飞快地将扇子高举过头顶,快步来到沈殊面前,毕恭毕敬的将扇子递了过去。
满大厅的人都讶然看着角落里的那个角色少年,他究竟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这个骄横跋扈的监察御史的公子,诚惶诚恐到如此地步?
皇甫瑾瑜低头闷笑,沈殊看起来好有气势,这才符合他的身份嘛!
他最讨厌的就是沈殊总是冷着一张脸,淡漠说话的样子了,现在这个样子的的沈殊,才正常啊。
沈殊慢吞吞的接过扇子,却飞快的朝着董鸿飞头上抽去,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