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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岫看见华妃说起雪妃的时候,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鄙视。她听宫人说起过,雪妃为人随和,当年甚得云帝的宠爱,为何又会被云帝禁足于水泠宫中,更下旨任何人不得再在他面前提起雪妃。
其中的曲折,云岫不想去猜透,虽然这位素未谋面的雪妃娘娘,她的身上有无数的谜。如果是从前的云岫,她一定会让自己走进谜团的中心,可是她已经不是原来的云岫了,云帝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也没有必要冒险去揭开一个可能根本就毫无意义的秘密。
她不由地冷笑,凑近华妃,声线如丝:“世事无常,姐姐又得意什么,说不定是你死在本宫的前面呢?”
华妃一惊,后退一步,不想却被云岫踩住了裙摆,她尖叫一声,整个人就要跌下望月桥。
云岫并非故意踩住华妃的裙摆,她伸手拉住华妃的手腕,却不把她拉上来,华妃的身子探出桥外。
华身下是幽深冰冷的湖水,日光下,映出粼粼的波光,华妃心中惊惧:“景云岫,你想干什么?”
云岫看着华妃的眼睛,声音冷然,不高不低:“你说我想干什么?”
“你敢。”华妃双目怒意乍现,然而,声音中却有抑制不住的颤抖。
“我为何不敢?”云岫轻笑一声,唇角微扬的样子就像是冷魅的妖邪,“你们不是说我粗鄙刁蛮吗?你们说的不错,我景云岫就是粗鄙刁蛮,不是任何人都惹得起的,华妃,你要记住,我可能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那要看看你是否真有这个本事了?”
华妃双眉一挑,一手撑在桥栏上,骤然用力一拉,然后侧身闪过,落进水里的反倒是云岫了。
华妃站在桥上,俯身望着水中不断惊叫的云岫,唇角泛着冷笑:“景云岫,你也记住了,不管你走到哪里,身居何位,只要有本宫在,你都休想称心如意。”
湖水冰冷,慢慢淹没了云岫的口鼻,她双手不断地扑腾着:“救命,救命。”
云岫不想死,她再也不是往日里那个清冷淡漠的景妃娘娘,她并不懂水性。
云岫感觉有人正扯住她的脚,拼命地把她拉向湖底深处。云岫心中惊骇,双手想抓住什么,可是湖水慢慢没过她的头顶。越是挣扎,就越绝望,渐渐地,云岫闭上眼睛,无力再挣扎,可是她不甘心,这般窝囊地死在女人的争宠中,她死也死不瞑目。
“来人呢,景妃娘娘落水了。”宫人慌乱不已,大声尖叫。
然后有人跳进了湖里。
双眼涣散间,云岫迷离地看见有个人拦住了她的腰,那张脸,五官深邃,却有些模糊。
云岫顺势紧紧地抓着那人的胳膊,疼得他频频皱眉,他却弯唇淡笑,怀中的女子双目紧闭,楚楚可怜的模样倒别有一番风情。
水花四起,白青辰纵身跃起,把云岫平放在桥面上,到此,云岫还死死地抓着白青辰的手臂。
白青辰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轻声哄着:“娘娘,没事了。”
好像真的听到了白青辰的话,云岫十指微微张开,松开了白青辰。
可是,云岫的心跳和呼吸也渐渐弱了下去。
白青辰一着急,顾不得身份尊卑,捏着云岫的鼻子,对着她的菱唇吹气。
一旁的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的,连华妃也脸色苍白,随即面若桃花,羞怯地转开视线。心里一边恼恨自己,一边又咒骂云岫。
谁不知道白青辰是这宫里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云岫的眼皮动了动,微微掀开了一点,便看见了白青辰温润的眼。她一怔,睁开眼睛,却对上华妃怨恨阴狠的双眼:“妹妹没事,姐姐可就放心了,可吓死姐姐了。”
云岫挣扎着站起来,水珠顺着她的发丝缓缓滴落:“人心叵测,也和这湖水一般,深不可测,姐姐怎么可以放心?”
华妃面色一沉,正想开口,却听见白青辰低沉的嗓音。他双手抱拳,躬身对云岫说道:“微臣刚才救人急切,无意冒犯了娘娘,望娘娘见谅。”
“本宫是那么计较的人吗?”云岫挑衅地看了华妃一眼,对白青辰微微一笑,“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露出两颗洁白的虎牙,他说:“白青辰。”
云帝的御前侍卫,白青辰。
云岫对白青辰笑笑,她似乎并不讨厌他。
之后,她落水的事情传到了云帝的耳朵里,然而,云帝只是安慰了她几句,云岫的心里不免觉得郁闷,云帝可以让一个女人宠冠六宫,却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自古,帝王的爱,都太浅淡,太凉薄。
但,帝王的心,太难测。
后宫之中,有华妃挑衅。
朝堂之上,有朝臣反对。
自古就没有后妃参与祭天的惯例,云帝此举引来文武大臣的强烈不满,他却置之不理。
云帝的心,云岫不懂,只是,隐隐之间,觉得很不安。
……
是夜,夜色清凉,灯如花。
云岫墨玉一般的漆瞳如一面宁静幽深的湖泊,迷离月色下,掩着层层的迷雾,复杂难懂。她墨发白衣,翩然若仙,盈盈立在烛台旁,素手一挑,烛火“噼噼啪啪”地响,她纤长的身影被拉地长长的。
“怎么还不睡?”
云岫闻声回头,只见溶溶月色下,夜若寒一身青衣风雅迷人,随风舒展,眨眼间,已经走到自己的眼前。
他伸手,把云岫额前的几缕碎发拢到耳后,他的动作那么地轻,眼神那么地温柔,云岫却不发一言,默然地看着他,沉静如兰。
竟然是相顾无言!
许久,夜若寒温热的指腹摩挲着云岫的侧脸,片刻,把她拥入怀中:“云岫,你再忍忍,我答应你,到了那一天,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早上的事情,早已经传入他的耳中,想到云岫差点死在华妃的手上,他几乎不能自制。
这样的温柔,好似时光逆转倒退,停在了两人情深似海的那三年。然而,场景一换,又变成两个月前,夜若寒告诉云岫,他要娶姜若初为妻,还问她愿不愿意进宫为妃,做他的眼线。那一刻,天崩地陷,云岫的心里空荡荡的,只依稀记得,夜若寒还说了那么一句,他说,我若为帝,你必为后。
可是,到了那时,她一个前朝的遗妃,还可以与他肩并肩,一起睥睨天下吗?
云岫一僵,她同样不知道夜若寒口中的“那一天”是多久以后的将来,她还要再等多久。
她嘴角一勾,唇边扬起淡淡的弧度,云岫轻笑出声:“和你认识三年,我以为你很喜欢我,原来我从未走进你的心里,我觉得我真是傻,竟然还想问你,这三年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云岫,我是利用了你,但是,我何尝又快乐过。”
两人紧密相拥,却再也不能两心相印,命运真是爱嘲弄人,让两个互不相识的人走在了一起,最终又走向陌路,看得到彼此,然而,再无法想从前那样,做到心中有情。
“够了,到了现在你还想骗我?”
夜若寒一震:“云岫,你开始讨厌我了吗?”
云岫推开了他,就那么直直地凝望着他的眼睛:“你让我当了三年的傻子,难道你还要我感谢你,感谢你让我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
夜若寒抬头,暗夜中,云岫那双幽深的眼睛闪闪发亮,如寒星,此刻,正平静地看着他,淡漠得好像是在看一个交情不深的人。
夜若寒慌了:“云岫,江山我要;你,我也要。”
云岫双唇紧抿,原先的浅笑凝在唇边,慢慢变得冰冷:“残花败柳你也要吗?”
夜若寒瞳眸一缩,对上云岫凌厉哀怨的目光,心神一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他垂下眼睫,错开云岫的目光,面有愧色。
云岫唇角微弯,夜若寒的沉默,让她的心隐隐作痛,她再次凝视着他。
“你抬头看着我。”
夜若寒抬头,眼中光华流转,夹杂着淡淡的悲伤:“云岫,没有你,就算日后我君临天下,我依然不会快乐。”
星光璀璨的夜空之下,他的双眸漆黑明亮,却深不见底,就像是暗夜里无边无际的黑暗。
月色如银,云岫站在窗前,鬓上的步摇微微地闪着光,映着唇边凉凉的笑意,有些清冷:“一个男人,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但唯独不能牺牲自己的女人。”
夜若寒就站在她的身边,一双剑眉斜飞入鬓,他这样清华高贵的男子,生来就是要让人仰视的,他却郁郁寡欢,眉头深锁。
“你知道帝王家的孩子,他们的选择吗?”
云岫被夜若寒问得怔然,她从未了解过夜若寒的过去,亦无法得知他是如何在权势倾轧之下,一步步地走过来。她看到的是高贵清华的俊雅王爷,而非是那个手染鲜血,阴冷残忍的寒王爷。
这三年,对夜若寒,她真的知之甚少。
沉默中,夜若寒幽深的眸子里漾着悲凉的波光:“生在帝王之家,从一开始就没有退路,我不像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