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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允儿，谢谢你～”莫夫人点头道。
这别院不大，很快就到了前厅门口。小桂子远远的见是允儿，立刻进去禀报了，没多久啸清出了来，“允儿，你怎麽出来了？”说完指责地看著靖安道，“她需要休息，你让她出来干嘛？”
“还不是你的表亲们见不得她好，非要来扰她。你堂堂一个侯爷，连自己的亲戚都管不好，还有脸说别人？”靖安的话里也带著怒意，“允儿身子不好，还不快让她进去坐下～”
“你！”啸清怒视了他一眼，随即道，“允儿，我们先进去～“说著也要过来扶她，却被靖安挡开，两人再次剑拔弩张。
“安生，侯爷，我们先进去好不好？我身子很好，不必扶的～”这两人……就一定要这样看对方不顺眼吗？唉～其实罪魁祸首不还是自己吗？
“你会好才怪，允儿，我们先进去～”靖安也不多话，扶著她率先进了门。
一进屋子才发现原来已经已经站了不少人了，从莫府的老太爷到两位少爷都在。
“老太爷，两位老爷，少爷～”允儿见了他们，正要行礼，却被靖安拦下。
“他们已经不是你的主子了，你不必行礼～好好坐著～”
允儿蓦然想起自己现在也算是关东林家的当家主母，虽然之前闹了许多风风雨雨，可是只要安生说她是主母的一天，她便是主母，林家的主母给别人行礼，实在损了靖安的面子。
允儿抬头带著歉意看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她又会错意了，唉～这傻丫头，每次都只知道替别人想，也不知道他只是怕她累著，才不让她做这些事的，尤其这莫家的人，根本没当她自己人，何必理他们！不过他此时也不便多说，只是站在她身旁，一副护著她的样子。
“侯爷，允儿听说侯爷给玉锦小姐下了很重的责罚。“允儿问道。
“她是罪有应得！小小年纪居然私用禁药，还做出如此恶毒的事，她触犯的不只是河西的律法，杀人偿命，我没有杀了她已经算是对她网开一面了，发配边疆并不算重。”啸清道，“看来舅母是找你做救兵的，允儿，我并不是因为你才这样罚她，而是她必须受到这样的惩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我作为一府之侯，若不能做到公正，将来如何服众？”他说谎～公正只是一小部分原因而已，伤害了她才是让他痛下杀手的最大原因。全河西人人皆知莫允儿是他的心头肉，这玉锦居然还敢伤害她，若是这样他都不用重刑，以後再有人来伤害她，他该怎麽办？他绝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他要让世人都明白，伤害她莫允儿，便是犯了他何啸清的大忌。
“可是允儿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啸清，玉锦并没有杀了她，这样的责罚实在太重了。”莫家二老爷，玉锦的父亲道。
“若不是我及时找到允儿，她早就死了。二舅父，您教出来的好女儿，心肠歹毒到不仅要她死，还要她死时受尽屈辱，毫无尊严。河西律法，杀人未遂与杀人同罪 ，我如今已经网开一面没有杀她了，只是让她尝尝没有尊严的生活而已，你觉得我的判罚有问题吗？”啸清的声音里有著不可违抗的威严。
莫二老爷缩了缩头，不敢再接话。
“侯爷，玉锦小姐要杀的是我，若是受害人请求侯爷轻判，侯爷是否可以从轻发落？”允儿起身问道。
“不行！”他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的机会，她受的伤还少吗？
“侯爷，如今正是檀州盟约的百年之期，中洲大陆能否维持和平的现状还未可知。莫家是河西大家，本与侯爷是最亲近的，若此时因为允儿而闹得两家不愉快，将来中洲的局面若有所改变，到时河西不能团结，内外交患，那侯府百年基业岂不毁於一旦？到时遭殃的还是千万百姓啊。侯爷～玉锦小姐年纪小不懂事，找人好好教导必定能改过自新的，而允儿虽中了毒，但所幸遇到了自己的夫君，也并没有受什麽伤。侯爷，求您看在玉锦小姐是老太爷的孙女，玉柔小姐妹妹的份上，从轻发落。”说完，竟朝啸清跪了下去。
“允儿，你这是做什麽？”啸清忙拦住她，她却执意跪下，“别这样～我不能答应～”答应了便是再一次伤了她，他怎麽可能这麽做？
“侯爷，莫家对我有恩，我不能～”
“啸清，我也求你，玉锦怎麽说也是你亲表妹啊～”莫老太爷居然也颤巍巍的跪下。
“外公，您怎麽也？这不是要折煞我吗？您知道我不能徇私的。”啸清情急，也跪了下去。
一厅人，除了靖安其他人都跪到了地上。
靖安翻了翻白眼，这莫家人真会做戏，“允儿，你跪久了身子骨会受不了的，先起来好不好～”
“我～侯爷～”允儿还在求啸清。
“允儿，他说的对，你先起来我们再说好不好？”啸清连忙过去扶住她，她被折腾了一日一夜，再跪在这冰冷的地板上，若是出了什麽问题他会恨死自己的。
“那侯爷是答应了？”允儿问道。
“我答应你，你先起来。”
“谢谢侯爷～”允儿被两人扶著站起来，这下子莫府的人也全看的清清楚楚允儿在啸清心中的地位，唉～玉锦真是白费力气，赔了夫人又折兵。
“外公，您也起来吧。我可以从轻发落，但她一样要受罚。就罚玉锦鞭笞五十，去城东女子营服役五年。”城东女子营专门关著犯了事的女子，教导他们重新做人的。犯了事的女子在服役期间鲜少可以见家人。
47。恩断义绝
厅里一阵沈默。
末了，老太爷的声音响起，“啸清，我代表莫家谢过侯爷～”他知道这已是啸清最大的让步了。
“外公，您请起～”啸清连忙上前扶起老太爷。
莫老太爷在儿子们的搀扶下走到允儿面前，慈祥道，“允儿，谢谢你～我知道是我们莫家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你如此以德报怨，果真是我们莫家出来的好姑娘～”
“老太爷，”允儿突然在他面前跪下，“允儿多谢老太爷，老爷和夫人这麽多年来的养育之恩～”
“允儿，你这是做什麽？”老太爷皱眉道。
“允儿明白对老爷夫人来说，允儿只是个下人，但允儿一直将莫家当成自己的娘家，莫家人当成自己的家人。只是玉锦小姐之事也让允儿明白，允儿是允儿，莫府是莫府。能被冠上莫姓，是允儿的福气，只是从今以後，允儿便只是林靖安的妻子，关东林府的主母。允儿谢过老太爷的大恩，请老太爷，老爷和夫人受允儿一拜。”说著便磕了下去。
“你～”老太爷楞在那里，没想到会这麽说。她话里的意思，是要弃了莫家了？“允儿～”
“老太爷～允儿从此恐怕不能常去陪伴您了，请您多保重～”允儿起身缓缓道，看著莫家人的眼神中有不舍，也有决绝。
莫家人心中皆已五味陈杂，允儿自十岁起便是玉柔的贴身丫鬟，即便是自由之身，对府里的主子依然恭敬，他们都以为她是忠心护主的，却未想如今竟说出这样的话，这便是要将之前的主仆情义全部抹去啊～也罢，这个丫鬟心已经大了，本也就管不住，她既然救了玉锦，也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允儿心中也有些难过，这毕竟是如亲人般的莫家人啊。即使他们不当自己是亲人，却也一直善待她，在莫家的七年，哪怕一开始工作辛苦，她依然是十分快乐的。只是，允儿自问也只是普通人而已，他们的心思，她不能说不明白。最初她嫁入何府，他们乐见其成，因为他们也知道有她在，便相当於把玉柔的影子嵌在啸清的心里了，玉柔成了贵妃，河西侯又是非玉柔不娶，连得宠的侍妾都是莫府的丫鬟，莫府的地位当然牢不可破。直到她被逼著离开，他们才又想到了玉锦，也许早就想到了，只是她一直不知道……总之阴差阳错，她并不怪他们。为了莫家，她并不介意牺牲，只是，牺牲了之後才发现，他们一点都不在乎她的死活，到现在，在这厅里这麽久，都没有一个莫家人问她身子如何，可有不适，甚至都没有求她原谅。这一个月来莫府的所作所为，让她心冷了，纵然他们对她有天大恩情，到今日，也算还清了吧。
允儿走到啸清面前，跪下道，“侯爷，允儿谢过侯爷的救命之恩。”
“允儿你起来～”啸清被吓了一跳，拉著她不让她跪，“你身子不好，不能再跪了～”
“侯爷～允儿知道您做的决定向来无人能改。可是这次却因为我破了例。过去的恩恩怨怨我不想再提，侯爷的恩情允儿恐怕今生无以为报，请受允儿一拜。”说著还要跪下去，却又被啸清拉住。
“你若真的想谢我，就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可好？”啸清道，“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一人，我知道你想离开，我不拦你，只是～”今日一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