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东方弃冷冷问:“你到过悬崖下面?”他愣了一下,摇头。东方弃一脸平静说:“既然没有,你怎么知道他们没有活命的机会?”楚惜风冷哼一声,“难道你认为他们有例外?现在跳下去就能把他们捞上来?”东方弃不理他,捡起地上的一截断绳,试了试绳子能承受的重力,绑在腰间,举步走到崖边。风从脸上吹过,云雾在脚底翻腾。
楚惜风呆看他半晌,突然提剑往他背心刺来,口里哼道:“你想死,我成全你。”东方弃身后长了眼睛一般,身体往前倒去,脚尖点在岩石上,一半身子悬空,金翎剑刚好从他后脑勺擦过。风吹起几缕头发,扫到剑刃,纷纷飘落。东方弃不等他变招,整个人像一枝后退的劲箭,双脚朝楚惜风胸口踢去,出其不意,又重又狠,完全是置人于死地的杀招。他跟人动手,一般都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点到即止,赢尚且不喜,更别说杀人了,从来都不是一个喜欢逞凶斗狠、争强好胜的人,可是此刻面对楚惜风,内心早已动了杀机。
楚惜风挨了他狠狠一脚,倒退数十步,捂着左胸喷出一口鲜血,站直身子,擦去嘴角的血渍,眯着眼睛慢慢说:“我很多年没受过伤了——,好,好的很!我确实不如你,江山代有才人出,自古英雄出少年。不过你想杀我,只怕没这么容易。”提着剑挺直脊背,剑尖遥遥锁住东方弃全身要害。
东方弃看了他一眼,冷冷转过头去,火大地说:“我要下去救人,不想杀人。你给我走开——”手握成拳,语气很糟糕。救人要紧,他不想跟楚惜风再做无谓的纠缠。楚惜风看着竭尽全力维持镇定的他,大声提醒说:“也许此刻他们已经粉身碎骨了。”东方弃眼睛望着前面,淡淡说:“九华山群山下面到处是暗流急湍,他们尚有一线生机也说不定呢。”不知是什么力量使得他如此的肯定。
楚惜风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哼道:“既然你如此坚持,我也无话可说。好,如果他们当真能死里逃生,刺杀一事,就这么算了。”等于说,他以后再也不会找他们麻烦。
东方弃微微瞟了他一眼,冷笑说:“你想就这么算了?恐怕没那么容易!”楚惜风负手站在崖边,昂然说:“我楚惜风仇家遍天下,不在乎多一个。你若要想报仇,随时欢迎。”还做了个请的动作。东方弃回头,没什么表情看了他一眼,凝神提气,然后跃下了悬崖。
急速降落中,他手中的绳子缠上了悬崖边突出来的部分,身子顿时一缓。正喘气的工夫,头顶风声响起。楚惜风跟了下来,远远停住了,一手攀着岩壁,一手伸进怀里,扔下一个瓷瓶,口里喊:“下面多的是毒烟瘴气,要想活命,接着。”不等说完,几个起跃,人已经飞了上去,离开了芙蓉山顶。
东方弃手一抓,抬头,望着离开的他一句话都没说,再运气往下一跃,眼睛四处寻找,绳子绕在裂缝里长出的一株树上,稍作停歇,等体内一口真气缓过来。如此停停跃跃,很快消失在云烟雾霭的深处。
云儿和燕苏毫无预警,一前一后坠下深崖,风在耳旁呼啸,如冰刀刮面,刺骨非常;全身血液往头上冲,心脏疼的缓不过气来;耳朵里面嗡嗡嗡像灌了水银,似乎下一刻就要贯穿耳膜。尖叫过后,求生的本能迫使云儿睁开眼睛,手脚在空中胡乱挥舞,希望能抓到什么。可是降落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等不及她抓牢,人已经滑了下去,手中唯剩有几片残破的树叶。
一阵头晕目眩,燕苏看着快速在眼前移动的景物,当机立断拔出腰间的龙泉剑,往空中一劈。半人高长在岩石缝里的野生灌木被他拦腰砍断,两人坠落的速度依然不减。他觑准空隙,龙泉剑往壁缝里一插,岩石和宝剑由上至下摩擦出一条淡金色的火龙。可是因为他受了伤,内力严重受损,加上一根绳子承受两个人的重量,龙泉剑并没有插入岩石里面。俩人身形稍微一顿,再度往下坠去。如果放开手中的绳子,龙泉剑也许支撑的住。可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这种可能。
云儿忽然嘶哑着喉咙喊:“树!”燕苏立即明白过来,右下方那棵松树是两人唯一的希望。云儿拼尽全力想要抓住,双手擦破了,沾的满头满脸都是鲜血,身体依然从枝叶间穿了过去,直往下降。燕苏双手握剑,往岩石间捅去,只觉虎口一麻,龙泉剑脱手,心口刺痛,鲜血瞬时喷了出来。生死之间,也顾不得许多,借着这股停顿之力,身体从松树间横穿过去,手臂上的绳子缠在枝桠间,俩人登时一左一右吊在松树上,止住去势。刚松了口气,哪知因为下坠的力度太大,松树负荷不了俩人的重量,连根折断。
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云儿绝望地想,看来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哪知燕苏收紧手中的绳索,大喊:“小心!”身体快速往下坠落,赶在云儿之前,一把抱住她。俩人双双落进水里。
云儿困在燕苏怀里,落水的刹那,血液倒流,全身骨骼咯咯作响,像是硬生生缩短一寸,痛不可挡。她沉入水底之后,除了暂时不能呼吸,倒没有什么别的意外,手脚活动自如。而燕苏挡住大部分的力道,脸如白纸,面无人色,出气多入气少,早就昏迷不醒。云儿拖着他吃力地浮出水面,拍着他的脸惊慌地喊:“燕苏,燕苏!”耳朵里面仍然嗡嗡嗡的,除了水流的声音,什么都听不见。
她睁大眼环顾四周,前后是两堵高耸的悬崖,浓重的云雾里一眼望不到顶,下面是一条不甚宽阔的河流,地势狭窄的缘故,水流很急,深不见底。飘渺的山峰倒映在青幽幽的水里,带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云儿将绳子绑在燕苏腰间,以防两人被冲散了。双手撑在燕苏腋下,露出头来,四处张望寻找上岸的机会,可是两边皆是悬崖峭壁,加之黑暗中难以辨物,唯有顺着水流一直朝下游漂去。
河水冰凉侵骨,冷的人瑟瑟作抖。云儿双唇发黑,脸色发青,手指发白,连忙从怀里掏出药瓶,一气吞下好几粒,仍止不住体内的寒冷,唯有咬牙硬撑。也不知漂了多久,天色渐亮,稀稀疏疏的星光黯淡下去,云间透出一丝灰白,模模糊糊的远山近水渐渐清晰。她探了探燕苏的鼻息,松了口气,总算还没死。可是气息微弱,双目紧闭,印堂发黑,只怕离死也不远了。
第 56 章
第二十九章死里逃生(下)
她不由得皱眉,要赶紧想个办法才行。漂了这么大半天,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两岸渐渐开阔,地势越来越平坦,黑灰色的地平线隐约可见。她精神一振,换了个姿势拖着燕苏,上半身早麻了,脚下机械地踩着水往岸边游去。看着离岸边很近,等她筋疲力尽倒在岸边时,太阳已经从山头升起来了,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累得连呼吸都想干脆省掉,来不及将下半身从水里拖上来,就这样靠着同样半身浸在水里的燕苏沉沉昏睡过去。
等到寒冷将她唤醒,太阳早已不见了踪影,云层低低地压在河面上,乌云翻滚,风声大作,雨水打在脸上,硬邦邦的像石块。河水大涨,身体都浸在水里,只露出一个头来,若是再过一时半刻她还不醒,只怕俩人就要活活淹死了。她又拉又拽,好不容易将燕苏拖上岸来,累得一屁股坐在泥泞的地上。过了半天才回过一点劲来,可是整个人昏昏沉沉,头像铅块一样沉重。身体早已冷的没有感觉,摸了摸额头,竟然有些烫手,看来是生病了。
俩人湿透了,全身上下没一处是干的,看来要先找个躲雨的地方。可是急流冷水之滨,荒山野岭之巅,哪有地方避雨。她自己半死不活的,更不用说背燕苏走了。使劲摇了摇他,“燕苏,燕苏!”嘴唇紧闭,半点反应都没有。她仰天长叹,漫天的雨点纷纷落在她脸上。看在他不顾危险、跳崖救她的份上,不能就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任他自生自灭。她一定要救醒他。
淋了大半个时辰的雨,她抬起头,摸了摸脸上的雨水。看天气这雨还不知道时候会停呢,难道就这样一直淋下去?不行,不能再坐着等死了,要想办法离开。拖着燕苏躺在半人高的草堆里,拔了些半枯黄的柴草堆在他身上,想了想,又褪下自己的外衫盖在他脸上,这才起身往山间深处走去。
尖石遍地,荆棘丛生,因为下雨,山路又湿又滑,十分难行。她跌倒好几次,弄的全身都是泥水,手掌膝盖都擦破了皮,嘴里咕咕哝哝骂:“屋漏偏逢连夜雨,祸不单行。”只希望雨赶紧停,别再下了。再这样下下去,只怕两个人跳崖没有死成,反倒被雨淋死了,岂不冤枉!
越往前山路越难走,她站在一块大石上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