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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双喜慢悠悠地说:“云姑娘,我们兄弟两人跟了太子殿下,自然是心一意为殿下办事。当初我们跪在众人面前对天发过毒誓,如有二心,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以前若有得罪之处,今天一并说开了吧,免得云姑娘心存怨气。要是晚上在殿下耳朵边吹吹枕头风,只怕我们兄弟俩吃不了兜着走呢。”
云儿笑了起来,“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只要你们不防贼似的防着我,我自然不会找你们的麻烦。比如,我去一趟御药房又有什么关系,值得你们这样刁难,甚至跑到殿下面前去告状?”白双喜和黑从忧不由得苦笑起来,她哪是要去御药房,根本就是想出宫!
“行行行,云姑娘,只要你不出宫,随便你去哪里都行。”他们俩算是怕了她。云儿挑眉一笑,心想这还差不多,恶人就得恶人磨。
一路来到御药房,云儿拦住要跟进去的白双喜和黑从忧,“你们俩长得凶神恶煞,一脸晦气,没得吓坏了别人,就在这儿等着吧,我去去就回。”二人不敢太违拗了她,只得站在门口,眼睛时不时盯着她。
云儿从怀里掏出药方,抓住一个正在磨药的药憧说:“我是缺月宫的,皇后娘娘吩咐我来抓药。头一次来,没想到御药房这么大,人这么多,都不知道该找谁。”那药憧拿过药方看了一眼,笑说:“哦,原来是孙大夫开的药方,得找王公公,我带你去。”说着领她来到里间,找到一个正在称药的公公,递给他药方。王公公见是缺月宫的人,不敢怠慢,连忙爬上梯子找药去了。
云儿和那药憧站在一边聊天,她看着足有一丈来高的药柜说:“天,这么多的药!每一格柜子里都是药吗?那得有多少种药啊1',那药憧说:”当然,这么多的药,有时候还不够用呢。“云儿便问:”?不够用怎么办?派人到外地去买?“那药憧笑说:”那怎么来得及!让人送进宫来便是。“云儿问:”药材贩子?“拍了拍脑袋又说:”哎呀,我知道了,宫里的药材都是由京城最大的药铺保安堂负责的,是也不是?“
那药憧露出吃惊的神色,“你怎么知道?'‘云儿得意扬扬地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有一个亲戚是保安堂的账房,我还知道保安堂的掌柜的姓罗呢。“那药憧点头说:”原来如此,这个罗掌柜常常进宫来的。明天是月末,他又该亲自送药材来了。“云儿点头道:”哦,是吗?“她眼睛一亮,想了想问:”这个罗掌柜明天什么时候来?我不是有亲戚在保安堂当账房吗,我想让他带封家信。“说著悄悄递给他一块碎银。
那药憧以为她是缺月宫的宫女,一人宫门深似海,想家乃人之常情,甚是理解,没要她的银子,说:“你在宫里当差,赚点银子不容易,还是留着寄回家吧。往宫里送东西一向得赶早,趁殿下、娘娘还没起来就得办妥当。你要是想罗掌柜给你带家信,明儿天还没亮就得来。‘,云儿表示知道,谢过他之后拿了药回去了晚上绿袖过来陪她聊天解闷。云儿说:”绿袖姐姐,今晚你陪我睡成不成?〃绿袖抿嘴取笑道:“这我可不敢。万一半夜殿下又像以前那样偷偷跑了来可怎么办,总不能让我站在外面受冻吧?”云儿推了她一把,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哪有的事!你再胡说我可真恼了啊。”两人笑闹一阵,云儿说:“殿下今晚不在宫里,临走前还让你陪我呢。”绿袖笑说:“知道,我这就去拿铺盖枕头过来。”绿袖伺候她洗漱了,说:“云姑娘,你这就睡呢还是等会儿?”云儿双手托着下巴半趴在桌子上,眨着眼睛说:“哪里睡得着,这宫里可真无聊。不如我们掷般子玩如何?又简单又有趣,输了的人可是要受罚的。”绿袖一时没有睡意,来了兴趣,问:“罚什么?”云儿笑道:“随便什么,唱小曲啊,讲笑话啊,实在不行,喝酒也行。”
云儿一开始输了,唱了一支时下流行的小曲,又讲了一个关于公公和丑媳妇的笑话。第三轮绿袖输了,她瞪着眼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笑话来。云儿兴致勃勃地让人端了一壶酒进来,亲自倒了一杯,趁她不注意,往里加了点东西。绿袖推托不过,只得喝了。她喝了有五六杯后,把酒杯一扔,摇摇晃晃地说:“云姑娘,我熬不住了,胸口突突地跳得厉害,头疼得很,咱们睡吧。”说着往地上铺的褥子上躺去。云儿忙扶住她说:“你醉了,别睡地下了,和我一起睡床上吧。”绿袖晕晕乎乎地往床上一躺,醉得不省人事。云儿吁了口气,听到外面更声已经敲过三更了,心想差不多了。她脱下绿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两人身形差不多,穿着正合适,又梳了个宫女的发髻,也不打灯,端着酒壶出来,袖子掩住脸大大打了个哈欠。
门口两个侍卫正在聊天,笑说:“绿袖姑娘,你是去拿酒还是回去歇着?这都三更了,你们还不睡?云姑娘今晚兴致可真好。‘?云儿怕露馅,背对侍卫不说话,咕浓一声算是回答,快步往外走。出了院子,往西一直走便是缺月宫的小厨房,她把装有酒壶的托盘扔在里面,趁人不注意打开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半夜的皇宫十分安静,天上星月无光,一点风都没有,空气很沉闷。云儿一路急行,躲过几处巡逻的侍卫,来到御药房附近,周围只有几个值夜的太监聚在灯下喝酒赌钱。她见时间还早,找了间堆放朵物的屋子收拾出一块干净的地方,见角落里堆着不少褪了色的桌布、椅垫,拿过来铺在地上。一时困意袭来,她就这样靠墙坐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云儿被外面嘈杂的说话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吵醒。她睁开眼往窗外一看,天色发白,时不时有人从路上走过。她觑准没人的空当拉开门钻出来,天色尚早,然而御药房门口人来人往,已经忙了起来。她一眼瞥见白天见过的那个药憧站在门口东张西望,忙跑过去打了声招呼。
他见了云儿,有点不悦地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了你小半个时辰了。”云儿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一不注意睡沉了。罗掌柜他还在吧?”那药憧说:“你跟我来。药材都搬完了,你要是再晚那么一会儿半会儿,说不定他就走了。”
云儿随他来到放药材的大库房,只见中间的空地上堆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药材,有几人拿着纸和笔站在那里说话。
云儿老远就瞧见罗掌柜臃肿的背影,她摸了摸怀里准备让他带给身在洛阳的东方弃的书信,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笑嘻嘻地说:“罗掌柜,您还认识我吧?”罗掌柜一大早忙得满头大汗,拼命用袖子擦汗,听得有人叫他,还来不及回答,旁边正低头记账的人却猛地抬头。云儿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青色长衫、头戴纶下巴上留的一小撮胡子足有一寸长,一时间目瞪口呆,忍不住惊呼出声。
第七十四章意外之喜
那药憧见云儿失态,忙问:“这位姐姐,你怎么了?”云儿回过神来,一脸懊恼地说:“没什么,我只是突然发现……信丢了。”那药憧信以为真,跺脚说:“哎呀,你怎么这么粗心!赶快想想丢哪儿了,说不定还能找着。”转头又跟罗掌柜解释,“罗掌柜,这位姑娘有封信要你带给她家里人,没想到弄丢了。”云儿着急地说:“我明明记得出来之前放在怀里的、怎么会丢了呢!”说着低头在地上到处乱找。那药憧说:“许是丢在来的路上了,要不你回去仔细找找?罗掌柜贵人事忙,就怕等不及。”云儿想了想说:“缺月宫有一间放杂物的屋子,来之前我进去拿了样东西,说不定就丢在那儿了。”
罗掌柜瞧了瞧云儿,又看了一眼冒充保安堂伙计随他一起进宫来的东方弃,心中了然,忙说:“姑娘,你慢慢找,不要急。找着了自然好,没找着再写一封也就是了。我忙归忙,等你写一封信的工夫还是有的。”云儿感激地看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一边的东方弃,慢慢说:“罗掌柜,那真是谢谢您了。我这就回去找,只是万一没找着,还得找人再写一封,我又不识字,哎,真是麻烦。”罗掌柜会意,忙说:“这有什么麻烦,我这位伙计就会写字,常常代人写信的。我让他陪你一块找,要是没找着,就替你再写一封。御药房不宜多待,我先走了。阿远,我在来的宫门口等你。”
东方弃答应一声,跟着云儿和那药憧一块出来。云儿硬塞给那药憧一块银子,感谢他的帮忙。那药憧年纪甚轻,为人机灵却很厚道,连声说不用。云儿笑嘻嘻地扔下银子,拉着东方弃一溜烟跑了。
两人拐了个弯,来到云儿先前待过的放杂物的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