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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宋柏林惊怒地看着他们。
樊霁景嘴角一抽,就想开口,但很快被朱辽大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宋柏林身旁一个弟子道:“好像被点了穴道。”
“开玩笑!在我九华派地盘,谁能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同时点……”他猛然想起同样神不知鬼不觉被杀的步楼廉,背脊猛然窜起一股冷意,一步上前,拍了拍朱辽大的穴道。
朱辽大被拍得生痛,咬牙一动不动。
宋柏林低喃道:“这是什么手法?这样诡异!”
樊霁景终于看不下去,动了动,开口道:“师叔……”
“啊!终于到时间了。”随着朱辽大甩胳膊的动作,关醒和施继忠都慢慢地动起来。
上官叮咛故作惊慌道:“师叔。幸亏您来了,刚才实在是……”
宋柏林眼睛在他们之间转了一圈,然后直盯盯地看着樊霁景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辽大紧张地盯着他。
樊霁景两边为难,须臾才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朱辽大忙接道:“那人身法出手委实太快,弟子们都没有看清楚。”
上官叮咛接到他的暗示,小心翼翼道:“那人会不会就是杀害师父的……”
宋柏林冷哼一声,看着关醒道:“你是大师兄,你说。”
关醒垂头道:“弟子惭愧。”
惭愧?惭愧什么?这便有很多种解释,见仁见智。至少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种惭愧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也没看清楚对方的长相。
宋柏林目光一转,正要说什么,就有弟子匆匆来报,“二师叔,花家三公子来了”
他眉头微蹙,“谁?”
“花家三少花淮秀公子。”
宋柏林看向樊霁景,却见他也是一脸的惊讶。
真凶未明(三)
樊霁景等人前脚遇袭,花淮秀后脚来访,这样的巧合不得不让宋柏林联想到很多。
他沉吟了下,一边派亲信弟子将花淮秀请到大厅,一边带着樊霁景等人胡乱进了间客房。
由于他当时满怀心事,因此推门时也未注意旁人的脸色,直到一阵香粉扑鼻,抬头看到两件肚兜挂在屏风上时,才大吃一惊,恼羞成怒道:“谁的房间?”
上官叮咛羞得差点哭出来,却还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师叔,是我的房间。”
“你的房间,你的房间……”宋柏林想发火,但深吸了好几口气都不知道该以何为借口,只好怒道,“你为什么不关门?”
上官叮咛委屈道:“关着的。”
“关着的怎么会……”宋柏林低头看着地上被他用力推开的门闩,“这门闩怎么这么脆弱?”
其他人看地。
宋柏林大概也发现自己无理取闹,对上官叮咛恶狠狠道:“以后不要找这么容易被找到的房间!”
“是,师叔。”上官叮咛咬着牙齿应声。
宋柏林愤然转身,等着朱辽大道:“你的房间在哪里?”
朱辽大的房间当然不会有肚兜,但是有袜子和鞋子,而且是极臭的袜子和鞋子。
宋柏林一进去,整个人就有种被人蒙住口鼻,透不过气的错觉。
“这……”他嘴巴一张,臭气吸得更加厉害,眼看着要翻白眼,樊霁景和关醒两人立刻打开门窗,让臭气消散出去。
“师叔。”朱辽大见宋柏林脸色铁青,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
宋柏林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强忍着胸口的窒闷道:“掌门在九华山被杀乃是九华派上下之耻,在凶手未抓到之前,不许对任何人泄露!若有人问起,便说掌门闭关。”
樊霁景面露难色。
宋柏林这段话本就是对他说的,又补充道:“即便是表兄也不行。”
樊霁景道:“那我也闭关吧。”
“……”宋柏林气得牙根咯吱咯吱作响,“你一回九华便闭关,岂非让人知道我九华派有不可告人之事?”
樊霁景道:“平生所为,事无不可对人言。”
“但掌门师兄并非你所杀!关你何事?需要你对人言及?”
“诚者物之终始,不诚无物。是故君子诚之为贵。”樊霁景道,“表哥一直待我如手足,我怎么忍心对他欺瞒?”
宋柏林几乎想用一把榔头将他的脑子敲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木头,“你……”
樊霁景眼睛睁得比他还大还圆。
幸好房间里的气味散了很多,让他的心情稍稍回转,“罢了。花淮秀未必会问及掌门。”
有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一个弟子在门外道:“师父。”
“什么事?”宋柏林道。
“花三公子想求见掌门。”
“……”宋柏林看向樊霁景。
樊霁景依旧一脸坚定。
“让他先一边呆着。”他呼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个极为重要的决定,“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只好……”
“师叔手下留情。”施继忠皱眉道。
关醒不着痕迹地上前半步。
朱辽大犹豫了下,跟在他身后。
上官叮咛刚才的脸色就不好看,此刻更是吓得几乎要尖叫出来。
“手下留情?”宋柏林冷冷地盯着他们,“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樊霁景从关醒身后走出来,诚恳地看着他道:“是我有违师叔之命,纵然师叔有所惩罚,我也无话可说。”
“那你就好好将功抵过。”宋柏林道,“我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查出凶手是谁,不然,那就不止是违抗我的命令这么简单。”
樊霁景正色道:“即便师叔不说,我也绝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还有。”宋柏林道,“在这半个月之内,你那位表哥不准离开九华山半步,不准用飞鸽传书,不准写信。总之,不准消息外泄。”
樊霁景张了张嘴。
宋柏林立马截断道:“你若还认我这个师叔,就照我说的做。”
“可表哥与花家……”樊霁景知道花家规矩多,不想强人所难。
“你不骗人难道以为全天下的人都不骗人吗?”宋柏林吐了口气,“算了。此事还是由我去说。”
樊霁景松了口气。
让他开口他的确不知道怎么开口。
宋柏林扫了眼其他人道:“既然你们口口声声说杀你师父的另有其人,那么理当问心无愧。好好协助他早日破案。”
朱辽大转了转眼珠道:“可是那人武功高强……”
宋柏林道:“你怎么不说你们武功低微?”
朱辽大不敢再言。
“我去见花淮秀。”宋柏林甩袖出门。
留下屋中众人,心思各异。
朱辽大忍不住先开口道:“不知道三师弟准备从哪里下手?”
樊霁景道:“我想请师叔准我见师父遗容。”
一言惊四座。
不止朱辽大和上官叮咛动容,连施继忠和关醒也露出讶异之情。
朱辽大最先回神,击掌道:“正该如此!”
上官叮咛小声道:“可是师叔未必会应允。”
朱辽大笑着一拍樊霁景的肩膀道:“现在是宋师叔要三师弟查案。既然让他查案,又怎么能不让他验尸呢?”
“师弟。”关醒平时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极有分量。
朱辽大当下不敢再言。
关醒看着樊霁景道:“此案迷雾重重,你若想清查,只怕遇阻不小。”
樊霁景抱拳道:“我明白。”
关醒也不多说,点点头道:“那就好。”
朱辽大眼珠扫了扫,道:“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我们虽然不是亲兄弟,只是师兄弟,但只要齐心合力,绝不会有做不成的事!”
施继忠冷声道:“查案的只是三师兄而已。”
朱辽大道:“怎的?师兄弟之间难道不该互相帮助?难道要袖手旁观看三师弟一个人面对半月期限?”
施继忠道:“你也是凶嫌之一。”
“你,”朱辽大原先发火,但看了站在他身侧的关醒一眼,将怒火强自压下去道,“你又何尝不是?”
上官叮咛见樊霁景一直看着窗外不说话,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三师兄在看什么?”
樊霁景道:“不知师叔会与表哥说什么?”
尽管花淮秀和宋柏林很快谈完,入住与樊霁景相邻的房间,但他还是不知道宋柏林与他说了什么。
花淮秀一边使唤九华弟子将他带来的被子褥子全都换上,一边坐在一旁慢慢悠悠地煮茶。
樊霁景忍不住道:“表哥,你怎么会来九华?”
花淮秀眼皮也不抬道:“想来就来了。”
“可是花家之前不是一直催促你回家吗?”
花淮秀道:“我回去过了。”
“这么快?”樊霁景微微吃惊。据他所知,花家门规甚严,每年要花几个月侍奉膝下。除非要事,不然绝不可能同意他这样仓促回家离家。
花淮秀转头看了眼铺床铺得满头大汗的九华弟子,眉头微微一挑,站起来道:“多谢诸位,剩下的我自己来便可。”
九华派弟子如蒙大赦,一个个抱了抱拳,忙不迭地往外走。
等他们将门关上,花淮秀才重新坐下道:“我离家出走。”
樊霁景惊愕道:“为何?”
“逃婚。”
“是上次在安康城遇到的宋姑娘吗?我倒觉得她落落大方,不失为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