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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少女芳心大为不悦,道:“退下。”
薛娘一指华云龙,道:“他……”
玄衣少女王面一沉,怒声道:“你连我的话也不听了,是不认我这个主人了?”薛娘呆了一呆,狠狠的盯住华云龙,一步一顿,退了出去。
玄衣少女莲步轻移,将房门重又掩上。华云龙微微一笑,道:“瞧尊仆的神态,我若要对姑娘不利,她非将我生吞不可。”
玄衣少女冷然道:“凭公子的武功,她还不是找死。”
华云龙放声一笑,道:“薛姑娘……”倏然改口道:“姑娘大概奇怪在下如何知姑娘尊姓?”
玄衣少女樱唇一撇,道:“这有何奇,你必由薛娘身上猜出。”
“我还知道姑娘芳名灵琼,姑娘必然惊奇了。”
玄衣少女娇靥微现讶色,随又漠然道:“你见过那丫头了?”华云龙心中暗道,看她与那雪衣少女之间仇隙不小。
只见玄衣少女薛灵琼行至桌边,皓腕一抬,燎亮火折子,就欲点亮桌上油灯。华云龙却一把将火折枪过,灭去放在桌上。薛灵琼怒道:“你是什么意思?”
华云龙含笑道:“姑娘猜猜看。”
薛灵琼心道:“这华云龙死不正经,不要做出什么无礼举动。”只见华云龙却倏地从怀取出描金折扇,展开轻摇,道:“姑娘放心,在下只是觉得星月之光已够,何必点灯,并无他意。”
华云龙若无其事,目光一转,见室中仅一榻一桌二椅,迳往椅上一坐,折扇一指另一木椅,道:“姑娘也坐。”
薛灵琼远远站着,冷然说道:“我站着很好,不劳费心。”
华云龙也不再说,折扇一摇,道:“姑娘一闻在下巳晓姑娘芳名,即知是玄冥教主那女徒所说,知姑娘姓名的,必是极少……”
薛灵琼截口道:“自然比不上你花花公子名满江湖。”
华云龙继道:“因何不猜是遇上玄冥教王,那教主必知姑娘吧?”
薛灵琼一听他提起玄冥教主,美眸中突然掠过一丝恨色,道:“如逢上了,你还能安安稳稳坐在这里?”
华云龙心道,她与玄冥教主必有大仇,口中却道:“哦,玄冥教主这般厉害?”
薛灵琼哂然道:“几时见了,你就知道。”
华云龙忽然收起折扇,肃容道:“姑娘所知定然不少,如蒙见示,在下必当有以报命。”
薛灵琼一抿朱唇,道:“如果不说呢?”
华云龙诚恳的道:“在下知姑娘必有凄凉身世,此乃彼此两益之事,姑娘何乐不为?”
薛灵琼冷冷说道:“我就不乐为。”华云龙剑眉轩动,有些不悦,忖道:“我好话说尽,你这般拒人千里,也太岂有此理了。”
只听薛灵琼道:“咱们主仆纵然武功低微,人单势孤,却从不受威武所屈。”
华云龙暗道:“原来她秉赋高傲,不愿受人之助。”念头一转,微微一笑,道:“算在下求姑娘如何?”薛灵琼闻言,怔了一怔,樱唇微动,却未出声。
华云龙沉声道:“姑娘……”
忽听房门「呀」的一声,推了开来,薛娘重又入内,却奔至薛灵琼身旁,急声道:“姑娘,你就答应了吧。”
薛灵琼垂目望地,道:“先头是你力加反对,现在赞成的又是你,不行。”
薛娘怔了一怔,嗫嚅道:“这……是为姑娘好……”
薛灵琼截口道:“决不。”娇躯忽转,面向墙壁,香肩微微抽动。薛娘手足无措,望着小主人。
华云龙蹙眉道:“薛姑娘还不满意?”
薛灵琼头也不回,道:“你嘻皮笑脸,那有半分诚意。”这一开口,顿时忍不住啜泣之声。
华云龙暗道:这丫头好一份傲骨,微微一笑,道:“姑娘说怎么办?”
薛灵琼面对墙壁,道:“假如我不说,则华公子不肯白走一趟,非将咱们主仆搁下了?”她微微抽咽,说话也是断断续续,三句话说了半天。
华云龙哑然一笑,道:“姑娘将在下说成邪魔了,若是如此,在下也只有黯然退走。”
薛灵琼默然半响,似在沉吟,忽然说道:“既然如此,你发一个誓,我就讲。”说话中,缓缓转回娇躯,只见她玉颊清泪阑干,娇靥一片凄凉之色,本来楚楚动人的容貌,而今更弥足颤人心弦。
华云龙睹状又心头一软,忖道:她主仆势穷力蹇,却傲然不屈,无论如何,我也当尽力臂助。心念一转,苦笑道:“姑娘何必逼人太甚,在下实乃诚心相助,发誓却又何必?”薛娘突然悄然退出房中,反手掩门。
只听薛灵琼道:“好吧,我就说,只是我所知不多,你可不要失望,或认为我隐瞒了。”
华云龙将手一拱,道:“在下只感盛情,焉敢再费猜疑。”
薛灵琼一抹泪珠,道:“野外说去。”莲足一顿,幌身欲出窗子。
华云龙知她防隔墙有耳,却含笑拦阻道:“就在此处不好,何苦去野外喝风?”幌亮火折子,将桌上油灯点亮。
薛灵琼立定旋身,道:“就在这里?”
华云龙笑道:“在下觉得姑娘未免多虑了。”
薛灵琼冷笑一声,道:“华公子必是自恃功力,以为敌人欺近,必可察觉,其他不说,玄冥教中高过公子的,怕不下十人,华公子保的住?”话声中,却坐了下来。
华云龙剑眉耸动,道:“哦!玄冥教高手偌多?”
薛灵琼道:“华公子大概以为小女子耸人动听?”
华云龙笑道:“岂敢。”
薛灵琼见他意似不信,冷冷一笑,话题一转,道:“华公子心急玄冥教内情,小女子……”
忽听华云龙截口道:“在下急欲一聆的,是姑娘身世。”
薛灵琼微微一怔,道:“大丈夫总以天下事为重,况小女子身世平常,不闻也罢。”
华云龙哈哈一笑,忽又由怀中取出折扇,「唰」地打开,扇了两扇,始道:“天下的大丈夫,或许均是如此,在下幼而不肖,长无经世之才,却独重美人……”薛灵琼面上一热,螓首一侧,望向他处。只听华云龙继道:“何况姑娘这等佳人,遇有不幸,在下若不略效绵薄,如何安得下心来听?”
他的话半真半假,薛灵琼芳心直跳,半晌始道:“玄冥教与我身世有关,那一个先叙,皆是一般,还是先讲玄冥教的事。”
华云龙拱一拱手,道:“悉听尊意。”
薛灵琼转过面来,道:“那玄冥教主小女子倒见过几次……”
华云龙道:“姓名是什么?”
薛灵琼道:“不知道。”略一沉吟,道:“他说的名字,必是假的。”
华云龙摇头道:“不然,那玄冥教主必是狂傲绝伦之辈,只怕不肯改名换姓。”
薛灵琼微微一哂,道:“你可听过武林中有姓施名标的?”
华云龙想了一想,苦笑道:“或许是未出过世的魔头。”
他心中却暗道:“那玄冥教主与爹妈均有怨仇,理当行走江湖过,只是……”饶他聪明绝顶,一无头绪,却是猜不出来。
只听薛灵琼道:“那魔头犹在盛年,三绺长须,面目倒也不恶,最扎眼的穿着一袭大红长袍,教中对外称教主,自称神君……”
华云龙陡然道:“是否「九曲神君」?”
薛灵琼星目一睁,道:“你怎么知道?”
华云龙忖道:我说那根碧玉签上武功,如何与那几个仇华所施相像,果然如此,难道「九曲神君」另有传人?他暗念不已,道:“我见那仇华武功似是九曲宫一脉。”
薛灵琼讶然道:“「九曲神君」的武功,从未流传世上,华公子如何得知?”
华云龙道:“我偶得一记有「九曲神君」武功之物,故而得知。”只见薛灵琼朱唇微启,旋又闭住。
华云龙知她是想一观,微微一笑,由怀中掏出那根碧玉签,递给薛灵琼,道:“姑娘请看。”
薛灵琼怔了一怔,心道:“他将此物任由我看,显然是真以我为友了……”却又恐华云龙不过是弄手段,面庞一仰,两道秋水,澄澈的目光,投注在华云龙脸上,道:“华公子,妾身与那玄冥教仇若海深,既有此物,可否请公子成全?”
华云龙慨然道:“此物对在下用处不大,姑娘既是急需,就请收下。”
薛灵琼也不客气,果将那碧玉签收入怀中,沉吟有顷,忽然忙道:“华公子之言,贱妾可有些不信哩。”语气神态,都益见缓和。
华云龙楞了一瞬,笑道:“姑娘何处动疑?”
薛灵琼道:“华公子正向玄冥教挑战,若得玄冥教主武功,岂能说用处不大?”
华云龙「哦」了一声,道:“姑娘原来谓此。”
薛灵琼道:“有何不对?”
华云龙道:“非是在下自夸,击败玄冥教主之徒,易若反掌,要对付玄冥教主,则那魔头已炼至炉火纯青,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