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华云龙急声道:“前辈……”
只听程淑美道:“你等贫道一下。”
华云龙站起身了,随又坐下,心道:“我既未曾看清楚,她功力不在我上,想也强不过多少,这少女定是她熟人,始可一瞥之下,便知是谁。”满座食客全都目瞪口呆,偷眼觑着华云龙,似是怕他变鸟飞走,一时间,鸦雀无声。
华云龙对那般村汉旅客的目光,视若无睹,候了片刻。程淑美仍未回来,百般无聊,便自斟自饮起来。那一壶酒盛量不多,一会便已喝光,当下扬声道:“小龙哥,再来一壶。”那店小二早候在侧,闻唤战战兢兢的应了一声,忙不迭的送来一壶酒,将空壶拿走。
华云龙见他满面惶恐,蹑手蹑脚的样子,笑道:“我是煞神?何必如此?”
那店小二急声道:“爷是煞神……”他本待说不是,不料忙中有错,反说成华云龙是煞神了,一时面如土色。
华云龙哈哈一笑,掏出一锭银子,抛在桌上,道:“拿去,免得你以为我是白食的。”
店小二弯腰哈背道:“不要那么多。”眼睛却偷觑着那锭银子,恨不得一把拿过。
华云龙将手一挥,笑道:“赏你的,拿去。”店小二连忙探手拿过,弯腰不迭的谢了,屁股一扭,急急奔向店后,似怕华云龙反悔。
华云龙微微一笑,转面向店外路上瞥去,忽见一条纤影,勿勿躲入绿荫幽篁。他一眼便已认出是薛娘小主人,那迄今不知的玄衣少女,欲待追去,忽然想道:“她已看见了我,这般躲避,显然不欲相晤,追上前去,既不好强逼,也没什么结果,若错过了程前辈,岂非得不偿失?”这么一想,顿时重又回座。
他所行所为,旁若无人,满座的人,窃窃私议,只是聚蚊成雷,那声音也就可观了。过了片刻,华云龙已渐感不耐,暗道:“阮姑娘的师父当然不会跟那匹神驹赛脚程,必是出声召唤,难道要与那姑娘谈偌久……”沉吟未已,忽听程淑美的声音,由路上传来,道:“华云龙,上路了。”
华云龙闻唤,身形一长,已扑出店外。只见程淑美当他掠出店门,即身形展动,疾驰而去。他忙跟上,高声叫道:“前辈,那姑娘是谁?”
程淑美身形不停,冷声道:“你就会问人家姑娘。”
华云龙啼笑皆非,道:“干么这样急?”
但听程淑美道:“还要快,要赶五百里。”
华云龙举步若飞,猛然冲上,道:“到那里?”
程淑美道:“淮阴。”回目瞬地一眼,黛眉一蹙,道:“省些力气,这一段路不短。”
华云龙笑道:“不打紧,小子撑得住。”程淑美哼了一声,倏地加速。华云龙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真气运转,迸力追赶。两人这一阵疾驰,快逾飘风,跑到日暮,全部喘息有声,减慢脚步。
忽听程淑美道:“华云龙,你要不要歇息?”
华云龙道:“不必,晚辈能支持到淮阴。”
程淑美道:“好。”倏地脚步加快,向前疾奔。
华云龙紧随在后,忖道:“她原来未尽全力,看来这位前辈功力虽不及东郭寿,轻功却可一较。”
丑牌时分,前面黑黝黝的夜色中,矗立着一座城池,正是南北咽喉,江浙要冲的淮阴古城。程淑美香汗淋漓,忽然煞住脚步,喘然道:“华云龙,咱们先调息一阵,恢复功力,再行入城。”
华云龙急欲见到阮红玉,当下道:“晚辈不累,前辈可否告知令徒居处,让我先见阮姑娘。”
程淑美转目望去,只见华云龙虽亦满头大汗,喘息却微,尤可怪的神采亦亦,反胜午时,与自己疲惫欲绝,大不相同,暗暗讶道:“就算玄冥教主或申屠主,也没有在五百里长驰后,反而精神益长的道理。”她不知道元清大师以佛门「圆光莅顶」大法,增益华云龙功力,这番奔跑,反而渐渐与华云龙己身真气,互相融合,获益匪浅,故暗暗讶异。华云龙虽知此事,也未料到收效如此,心中暗暗感激元清大师。
程淑美想了一想,道:“既然你不累,咱们这就进城。”
“前辈……”
程淑美截口道:“少罗嗦,话可说在前头,遇上敌人,你上前拼命。”纵身上了城墙,华云龙连忙跟上墙头。
只见城内屋宇鳞比,在月光下,沉沉一片,除了深巷犬吠,寂无人声。程淑美喘息一声,道:“玉儿住在城北一座「玄妙观」中,那观中的主持静逸道姑,是贫道之友。”
华云龙随口道:“那位观主,想来也是高人。”
程淑美道:“你猜错了,她不会武。”顿了一顿,道:“华公子,现在我和你说正事,你既然和红玉已经……,就不应该「始乱终弃」,弃红玉于不顾?”
华云龙大惊道:“前辈何出「始乱终弃」之言,我和红玉是真心相爱,到底红玉怎么啦?”
程淑美叹口气道:“红玉这孩子是个死心眼,她去找你,却发现你和蔡家丫头双宿双栖,所以伤心而回。老实说,我们红玉是比不上蔡家丫头。”
华云龙大吃一惊道:“前辈,这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早跟红玉说过,一待事了,我就带她回云中山,她怎么这么傻呢?”
程淑美闻言面色一喜道:“这么说,你要我们红玉?你是真心的?”
华云龙苦笑道:“前辈,我华云龙怎么会言而无信,前辈,你放心,我不会辜负红玉的。”
程淑美转颜为喜道:“这么说是红玉自己死心眼,我就说嘛,这就好了,你见着红玉把话说清楚就行了。到时候,你要敢不要我们家红玉,我就找白君仪去评理。”
华云龙也笑了,程淑美突又黯然道:“其实我是红玉亲娘,我一直没敢告诉红玉。”
华云龙大吃一惊道:“为什么,伯母?”
程淑美道:“只怪我遇人不淑,他狠心的爹不堪忍受清贫的隐居生活,舍不得花花世界,在红玉周岁时丢下我们娘俩,后来死在江湖上。我含辛茹苦把红玉拉扯大,我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红玉再走我的老路啊。”
华云龙心中也是无比同情,接道:“伯母,我希望我和红玉成亲之后,您能住到我们「落霞山庄」,这样红玉也能长见着您。”
程淑美道:“真的?不怕到时候你欺负玉儿的时候我帮玉儿的忙?”
华云龙心中一动,道:“娘,您说笑了。”
程淑美浑身一震,愣住了:“你叫我什么?”
华云龙道:“我叫您娘,有什么错吗?”
程淑美惊喜地道:“你肯叫我娘,我当然高兴。”顿了一顿,又道:“红玉还不知道此事,我……”
华云龙道:“娘,这件事情您早就应该告诉红玉,不应该瞒着她,要不,我去告诉她。”
程淑美沉吟一会道:“嗯,红玉跟着我也受了不少苦。”
华云龙道:“娘,其实您才真的受苦呢,就让龙儿来孝敬您后半生吧。”
程淑美感动得眼泛泪光,激动地道:“龙儿,你真是个好孩子。”顿了一顿,接道:“我们快去见红玉吧。”说话中,二人已踏着栉比的房舍,来至一栋碧瓦红墙,修竹精舍的道观,虽无广厦高堂,却是清幽一片,确是养病善地。程淑美领他至后院,道:“夜阑人静,敲门徒然扰人清梦,还是自行进入。”
华云龙点一点头,翻墙至一栋荷池假山,花木扶疏的精舍之外。抬眼一望,不禁泪盈满眶,心弦震动。只见神舍内火烛犹明,窗户敞开,阮红玉玉手支香腮,玉容清减,目噙清泪,痴痴的望着中天皓月,神情凄绝。华云龙心中暗喊:“她瘦了,为什么……”
忽听阮红玉凄声自语道:“今夕何夕?云龙……你在哪里?也会想我么?”螓首一摇,又自语道:“不,我不要你想我,只要你快快乐乐活着,我……忘了我也行。”断断续续的数语,包含了说不尽的情爱,那一种至情至性,浑然忘我的感情,又何必斤斤计较对方的反应?
华云龙再也忍不住,泪水籁籁流下,低声呼道:“红玉……”
阮红玉闻声一惊,霍然转头望向他,只是她内功散失,别说华云龙立于花荫之中,即使伫立旷地,也难看清,看了半晌,她凄然叹道:“唉,我思念太过,竟幻出他的声音来了。”倏然低首,幽幽吟道:“红楼日晚流春水,柔魂常欲绕瑶台,如何梦为相逢少?怕我愁多不肯来。”
古今诗词,至于魂梦相通,已是至情,如今反成微不足道,尤其她一脸缠绵徘恻,神思迷惘,就算铁石人,也得动心。华云龙泪如泉涌,悄然越窗,行至阮红玉身后,伸手轻抚她的秀发,柔声唤道:“红玉。”这一连串行动,阮红玉功力已失,毫不知晓,直到他轻抚阮红玉秀发,阮红玉始霍然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