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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场。这一场无 声的风波,在许落野等人还未入京时便已蔓延开来,甚至妫语的手头上已送来了其亲舅叔侄在官者的荐书。
妫语这边看得冷笑,也不批驳,直接发给摄政王,让孙预与这些深谙为官之道的老臣打交道,相信由他出面,这帮臣子会容易安抚得多。
〃喜雨,今儿二十二了吧?〃妫语方下得朝会,便问随侍在旁的喜雨。
〃回皇上,正是二十二。〃
她微一沉吟,〃先成王。。。。。。应该已经满七了吧?〃
喜雨眉梢轻动,〃是,昨儿刚满七。〃
〃那便叫知云带公主入宫来住吧。〃
〃是。〃喜雨一躬身,随即又问,〃请示皇上,公主大约住几天?也好叫知云酌量着是否要带奶娘入宫。〃
〃嗯?〃妫语脚步一顿,〃带来吧。公主大约要长住。〃
〃皇上。。。。。。〃
〃去吧!〃
喜雨还欲再说,却被妫语止住。〃是。〃他只得退出殿外。但却先不忙着知会知云,而是吩咐身边一个小太监去请岳穹来。
岳穹得到消息,立时赶进宫来,先见着喜雨,便探问道:〃公公,皇上的意思已定了?〃
喜雨难得地身蹙了眉,〃大人去说时,只怕得拣重的说。〃
〃岳某有数了。多谢公公。〃岳穹一整朝服,跨进安元殿,〃臣岳穹参见皇上。〃
〃起来吧。你怎么来了?〃妫语语气淡淡。
〃臣听闻皇上有意接庆元公主入宫长住?〃岳穹也不拐弯抹角,直陈心中所虑。
妫语听闻,搁下了朱笔,却没回避,〃不错。〃
岳穹再跪而奏,〃皇上此举易遭臣下误会,臣以为。。。。。。〃
〃他们误会得很对呀!〃妫语索性言明,招公主入宫,还会有什么打算?不外是以为嗣君。〃朕还打算安排公主住未央宫,配内官,设率府。〃
岳穹大吃一惊,这分明已是储君的规制,〃皇上正值芳龄,春秋鼎盛,何遽为此不祥之事?〃
妫 语看着殿前伏着的岳穹,微躬的身子磕头在阶。孟春的日光照在他的背上,有凌厉,有沉稳,更有雄心,但这些是对于一名君主还是对于整个社稷?她觉得有必要好 好提点他一下了。岳穹无非是认为昱儿不合适,但谁合适呢?她的孩子?撇开她根本不会其他什么人结亲育子这一点,就算她有了孩子,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继 位。更何况,她这位子也得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到时谁敢说没有人会起来挑个头说个〃不〃字?若要让闻氏来替这个朝纲,他们愿意,她还不愿意呢!
〃皇 上请三思,立储之事关乎社稷兴亡,皇上应谨遵祖制,万不可随兴而使。〃岳穹万不得以,只好搬出祖宗教训。历来碧落立储,须在女皇成婚育子女之后,先皇那是 病笃之下,未能再育,才至提携闻氏,过继皇储,以承国统。而闻氏虽为外姓之臣,然其祖母亦是皇室公主。但女皇于现今便提出立储之说,显是不合法统。
妫语瞧他一眼,神色悒悒,却并不说话。
岳穹再进言,但此说稍有支吾,〃皇上,呃,亦可先行大典,诏立皇夫之后。。。。。。〃论年纪,碧落女主以十八方始纳夫,但亦有早行者。
〃岳穹,你怎么也如此糊涂!〃妫语蹙着眉,眼神中只见深沉,并不露斥责,〃你可想过诏立皇夫之举,会带来多大的干涉与震荡?〃
岳穹何等剔透之人,稍一点拨便明了全局。女皇虽入宗室,然血亲终是血亲,这事不动还好,若要立行,当由闻氏拍板。到时此举可真成了制肘。〃臣愚钝,臣鲁莽。〃
妫语轻轻一叹,走下殿亲手将其扶起,〃朕知你雄才,亦知你忠心,然有一点你须谨记,忠君不若忠国,辅君当主于辅国。你可明白?公主是社稷必然的嗣君,你要尽心。〃
岳穹心中一阵感佩,只觉面前年及十六的女皇竟是如此深渺,字字千钧,尽是语重心长。他伏地一跪,拜磕于阶前,忍不住语声哽咽,〃花开四照,惟见其容;鳌戴五山,深知其重。〃
〃好。〃妫语因着他的话,心头也不由添上几分重,看着他的目光却似由他看到了深远的未来。〃本来想让你来当这个少傅的,但现在时候还未到。这么着吧,你拣个人上来,当庆元公主的授业师傅。〃是授业师傅,而非少傅,妫语的意思已很明白,这少傅一职便是留给岳穹了。
岳穹感激之外,亦注意到一点,〃现在时候还未到〃,那么这便是长远的局了,是预子?亦还是饵?如果是子,那设的是什么局?如果是饵,那么钓的又是谁?岳穹只觉眼皮一跳,〃皇上,那德王。。。。。。〃他隐隐似是看见了血光。
妫语秀眉微抬,对上岳穹沉潜的目光,不禁心中微凛,自己。。。。。。是不是给了他什么错误的暗示?想至此,她马上澄清,〃不,只要他不犯错,朕就不动他。〃
但 这番澄清听在岳穹耳里却想成了另一种意思。〃是,臣记下了。〃他面色诚恳,口中应诺,然眼神却转深转沉。皇上这么急速地澄清,言辞又如此坦白,不外是想解 释。解释她不会做,还是解释一种根本完全相反的用意?他起身告退,觉得自己的话问得太多了。有些事只要做,而并不需要说。而且今儿他的消息也实在过于灵通 了点。
〃皇上召公主入住未央宫?〃孙预将茶盏轻轻一搁,脑中飞转,将一摞折子放在年方十一的堂弟孙颀的案桌上,〃先看着,重要的拣出来放在我案上。〃
〃预哥哥,这事很急么?〃十一岁的孙颀抬起稚嫩的脸,但面容上表露出来的沉稳老成与其出口时略带天真的好奇相混,总是惹人一笑。到底还是个孩子呀!
孙预微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在他身旁坐下,而孩子则立刻规矩地站到一边,这举动让孙预又忍不住笑了,〃小颀,你觉得急不急呢?〃
孙颀把眉一拢,有模有样地想了半天,〃应该不很急。〃
〃哦?〃孙预眉一挑。
〃预哥哥你到现在还只是坐在我身边嘛!〃孩子纯净的目光里带着隐隐的狡猾与得意。
孙预〃哈哈〃一笑,手不自禁地搭上他的稚嫩的肩膀,拉低了他道:〃你觉得小公主的境况如何?〃
〃嗯。。。。。。小公主很可怜,没了爹娘。。。。。。啊!我知道了,皇上是想保护公主。〃
孙预看着他的眸光凝上几许深意,再问,〃那知道未央宫是谁住的吗?〃
〃历朝的储君。〃孙颀流利地回答,忽然又一顿,〃皇上要立小公主为储君么?〃这个。。。。。。似乎与礼制不合呀!
孙 预收敛了笑意,目光也渐趋深长,渗出一味叹息来,这样的隐忍,这样的悒郁,近乎缠绵的悒郁,这让小小的孙颀十分疑惑,他并未看懂其中的意味,但却牢记了这 样的目光。直到多年后,当他理解了这种目光的时候,他已经能够平静地看着他亦师亦友的预哥哥离开,同时沉着地承担下一切。
〃这样行么?〃话一出口,孙颀似乎想到了什么,〃庆元公主是以公主的身份住进去的。〃
〃那么,为什么不册立呢?〃孙预循循善诱,一步步引着孙颀往深里想,即便那已超越了一个十一岁孩子所能理解的范围。
孙颀扁了扁嘴,站在桌沿一侧,仿佛是杵在那边思索着。许久,他忽然冒出一句,〃皇上到底是不想立,还是不能立呢?〃
孙预笑了,笑得满是嘉许与欣慰。这孩子日后大有出息!他站起身,拍了拍孙颀的肩膀,〃有时候这个'想'与'能'之间有太多的举措必须谨小慎微。做事,要清楚每一条底线,你的、他的;这事的,那事的。如此才能守衡,才能破立,有张有弛。〃
〃颀儿受教了。〃孙颀正身一揖,那一俯一仰间,已隐约现出一番气象,仿佛一下子历练了许多。
〃过几日朝廷会派监察御使巡察各州,你也跟着去看看吧。〃孙预看了眼沙漏,不再耽搁,直往安元殿请见。
〃皇上,摄政王求见。〃
妫语眉眼未动,依旧看着这满园素洁幽芳的梨花,〃快请。〃他赶得倒巧。裙袂轻转,拂过一地落蕊,淡淡撩起几屡芬芳。
小秋扶着她坐到一边早铺上了软垫的石凳上,便执着一壶烫着的芙蓉汤,斟了两杯出来后,便躬身退下。
知云将孙预引到,也识趣地退出园外,只留下这一片溶溶春光滋沐着纯雅清芬的梨花相伴二人。
〃今儿政务房不忙?〃听到身后的稳稳的脚步声,妫语也不回头,只拿起考究的瓷盏轻呷了口,随口问道。
〃怎么会不忙?礼部开科在即,又有新人调动,再加上户部的种种,十天不睡一觉也不见得能腾出些空来。〃孙预噙着淡淡的笑,说得隐喻。一个是春闱,一个是调来京就任的三个外官,以及因为这一调动而平白多出来的一些杂事。
妫语听言也笑,〃所谓能者多劳么!摄政王,好歹也得帮忙着分解圣忧不是?〃
〃是啊是啊,为君分忧,还包括那些投机倒把的事。〃孙预坐于她身侧,口气微哼,他当然清楚,那些她压下来的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