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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不知你可收到了奴婢的锦帕?”
东方闲从袖中取出林诗乐送到辰阳宫的帕子,“在此。”
“敢问皇上可还记得十六年前对我的承诺?”
“自然记得。”
林诗乐静静的望着东方闲手上的素白手帕,似乎回忆在辰州时那段彼此相扶相持信任无间的岁月,当初他对她说话的模样她还清晰的记得,可悲的是,年月流走,她还是当初的诗乐,可他已经不是当年的闲王爷,朱颜未变,人心尽覆,以为他会主动想起那些承然的美好,护她疼她,免她再受刀风剑雨的危险,可哪知,他竟嫌她避她。若可以选择,她宁愿还在江湖里为他披荆斩棘,最起码她可以欺骗自己一切的付出都是值得的,皆是有幸福的结果可以期盼。
“皇上,你可愿履行你的诺言?”
东方闲将手慢慢落下,面色平静得让人看不出此刻他心中的丝毫所想,仿佛只是在面对一个讨赏的小小宫女,不疾不徐的说道:“你想要什么?”
“要什么都会给吗?”
林诗乐话虽对着东方闲问出,可目光一直看着梅迦逽。君无戏言,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承认了他当初对她的承诺,不管她要什么他都会给,而今期望短时间内将他的心从梅迦逽身上拉回来是不可能了,既然这样,她定要把他的身绑在她的身边,至于他的心,她会慢慢的收回来,决不让其他女人夺走。
东方闲声音里好像带了一丝无奈,说道:“你说吧。”
“我要当皇后!”
袁正刚忽然大喝,“大胆!好一个荒唐的要求!”
相对于袁正刚的愤怒,东方闲和梅迦逽显得冷静多了,仿佛林诗乐想要的东西完全就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尤其梅迦逽,靠在椅背上,竟也不急不躁,嘴角微微勾起,轻轻笑了笑。虞文是何等工于心计和善于谋划组织的一个女人,还以为带出的徒儿会学得她几成功力,不想竟如此的蠢笨。
“林诗乐,你可知皇上的皇后娘娘该是何等人物、何等出身、何等淑德,你一介命案嫌疑犯竟妄想成为我嘉德年间的皇后娘娘,实在是荒谬至极。母仪天下之人,必然是德才兼备之女子,你无一可取,竟敢要挟皇上,真是罪该万死。”
听完袁正刚的话,林诗乐冷冷一笑,她今日本不打算要这个后位的,她只是想他来大理寺监牢见她,她告诉他龙翼这些年所有的事情和一些秘密,可他竟带着梅迦逽一道同来,他对她越好,她就越恨,如果她的忍让得不到他的回应,那她便只能用这样的手段来强行抢他了。
“袁正刚,你说了我这么多不配的地方,不就是想说,嘉德帝的皇后只能是梅迦逽吗?”林诗乐迎上东方闲的眼睛,说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呐,当年我在辰州朝夕陪伴着皇上,两人感情实在是太好了,皇上金口御言,给了奴婢我这个殊荣,而今我说出想要的,难道皇上不给吗?”
东方闲浅浅的笑了一下,“朕一言九鼎。林诗乐,你要后位,朕给你便是。”
袁正刚立即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啊!”
被绑着的林诗乐似乎没料到东方闲会如此爽快的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她要当皇后他就给,早知如此顺利,她一开始就不会与梅迦逽客气了。
东方闲抬了下手,让袁正刚不要说话,对着林诗乐道:“事有先后。三案并查之事在前,你开口要朕履诺在后。目前你是重大疑犯,待大理寺将案件查个水落石出之后,朕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话音落下,东方闲转身便走出了监牢,将梅迦逽从椅子上轻轻扶起,温柔有加,“逽儿,我们出去吧。”
“微臣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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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景宫。
午膳时,被虞文买通的御膳房太监将大理寺监牢传出的消息禀告给她,立即将她惹恼。
“蠢!”
虞文大骂,“愚不可及!真是个愚不可及的东西!”
整个东淩都默认梅迦逽将是皇后,林诗乐居然敢明抢,若皇帝爱的人是她,抢也就罢了。可闲儿明摆着心在梅迦逽身上,她一介重案疑犯在牢中敢威胁皇上,岂不是自寻死路。她要暗杀她,如今只怕闲儿也留不得她,那审案的袁正刚又岂能让有这等不正心思的人出狱?无一优势在身也敢走最蠢的一步棋,真是……蠢极。
无泪,是我挥遒的心疼;无言,是你隐忍的苦涩 56
因为在大理寺监牢耽误了不少时间,东方闲带着梅迦逽回到辰阳宫时,涅槃和德叔早就吃好了饭在宫门外等着他们了。
重洄走到下马车的东方闲面前,“奴才参见皇上。”
梅迦逽走出马车,习惯性的伸出手。东方闲张开双臂,直接将她拦腰抱住,轻放在地上。
“重洄。”
“皇上请吩咐。”
“传膳。”
重洄抬头看着东方闲,皇上和梅姑娘还没用膳?
“是。檫”
涅槃走到梅迦逽的身边,观察着她的神色,平静得她看不出任何问题。
“迦逽,你去哪儿了?”
“大理寺监牢。”
涅槃好奇,“去哪儿干嘛?”
“看某人还债。”
东方闲在一旁轻轻笑出声,一路上不跟他说一句话,这会说话还带着酸味,看来女子与小人,真是不能随便得罪。
涅槃不明白梅迦逽的话,下意识的看向东方闲,他又犯什么事让迦逽不高兴了?
“逽儿,先吃饭。”
-
宫中白夜班换班的时间,皇宫各处的禁守容易出现漏洞,德景宫的后院一个黑影迅速飞出,避开各路禁卫军的守卫死角,从防范最松懈的冷宫侧门溜出宫,无一人发现。
临夜下的护城河有着别样的美,人影浊叠,灯火渐明,古树依水而长,枝节盘错。
一个面带轻纱的人走到河边的一颗树下,看着河面,静默而立。不多时,一名身着浅灰色衣裳的女子也走到树下。两人并排而贴,姿态自然,仿佛同在赏着河边的美色。
“让你们办事,这么久了竟然还没有办成。”
“首领息怒,是属下等办事不力,还望娘……首领能原谅。”
“里面防范真就那么严格?”蒙着面纱的女人似乎对自己的手下颇有信心,“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人,那些人不可能是你们的对手,这次到底怎么办事的,再办不好,休怪我不再饶恕你们。”
“是。”
浅灰色女子面犯难色,犹豫了下,说道:“首领,不是我们单兵杀不了里面的守卫,实在是袁正刚那个老狐狸很有心思,他把她关押到铁牢里,没要钥匙,我们根本进不去。而且,牢中的守卫人数众多,即便我们拼劲全力将剑法出得更快,也还会剩下不少的守卫军,到时打草惊蛇,牢外的守军堵住大牢出口,根本撤不出来。”
“行了,这些借口我早就听过一遍了,不想再听,我只想听到你们得手的消息。”
“是。属下等,一定想办法尽快解决她。”
面纱女人抬了下手,阻止道:“近几日不要去。”
“为什么?”
“她太蠢了。今日不知死活的得罪了皇帝,说不定不用我们出手,自然有人会收拾她。”
灰色衣衫的女子诧异的看着身边的人,牢中那人自持和嘉德帝有青梅竹马之情,一直在他们姐们中有着高人一等的姿态,而她们也觉得,有幼时的感情为基础,皇上多少对她有些恩情,虽不看好她成为嘉德年的皇后,但想封个一妃半嫔的应该不难,她怎么会得罪皇上了?
“首领,寄希望于别人来办这件事,可靠吗?”如果最后别人没有杀了那人,那不是……
“呵呵。那不是别人,是皇帝。你觉得,得罪皇帝的人,还能活吗?”
“可是属下听说……”
带着面纱的女人微微眯起眼睛,沉声道:“听说什么?”
“听说……听说她和皇上是亲梅竹马。有此关系,皇上真能对她下手吗?若到最后,皇帝念及当年的感情,首领不担心有什么麻烦吗?”
“哼。青梅竹马?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是不错,但她诈死欺骗他,这一条,足以让他不再信任她。分开十几年,两人之间的感情能有多深?就算深,现在他们之间也有一个大隔阂,梅家的四小姐,有梅迦逽在,皇帝的心是不可能到她身上的。何况,她这次得罪皇帝,就是想抢梅迦逽的东西,你觉得,皇帝能不动气?”
灰衣女子大惊,“抢梅迦逽的东西?什么东西啊?”
“后位。”
“她想当皇后?”
“呵呵。真是一个愚蠢的女人。竟想凭着当年皇帝一个空口承诺成为我东淩的皇后,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在他心中的分量。这嘉德朝的凤印啊,虽没正式册封出去,但天下谁不是将它看成梅家四小姐的所属之物。梅迦逽是何许人也,她用六年的时间在沙场上出生入死,打下的可不单单是东淩的江山,还有她自己在百姓中的声望,名门之后,将之传奇,国色倾城,哪一点都足以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