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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冷不冷?”
他身子不好,她格外得注意。
“你抱着时便不冷。”
知他是在逗自己,梅迦逽不禁一笑,“昨晚不抱我看你不是睡得好好的。”
靠在梅迦逽肩窝里的东方闲低低的发笑。
“呵……,你这是在埋怨本王昨晚没与你同床共枕吗?”
“求之不得。”
“你求,本王就让你得。”
“闲王爷篡词该意的本事不小。”
东方闲笑得愈发轻快,说道:“本王很多本事都不小,要见识吗?”
“呵呵,不许胡闹。”
梅迦逽将东方闲抱紧一些,未防万一,将马车里的防护网放了下来,沉声道:“明威将军张士寒听令。”
“末将在。”
“直攻南晋西端营地。”
“是。”
乱世烽火在寂静的夜里点亮长空,冲锋陷阵的喊杀声在刀光剑影里劈开秋风,闪着寒光的利剑在震耳欲聋的战鼓声里挥得骇人颤栗,西边策马扬枪的东淩英雄们打开了全线战役的第一声,阵阵的喊声像号令一般,带起了越来越往东的潜藏将士,中段的将领带着士兵们紧跟上步伐,继续带起东端的军队。
一时间,东淩和南晋的边界上空充斥着撼人耳膜的吼声。
那一幕幕为国杀敌的画面里,无畏的将士们悬刀佩剑手持弓,先头军队驾马横刀胆气宏,万鼓雷鸣激荡远处看不清轮廓的山河大动,心中藏着万般勇气和必杀胜欲的将军们催马扬枪奔阵中,冲入云霄的喊声像鬼神之泣,似惊风雷吼,吓慌了寂静驻营待战的南晋将士们。
“冲啊。”
“杀!”
部分做晚休准备的南晋战士匆忙穿好衣裳铠甲,拿起武器,和另一半穿戴整齐的士兵一起迎上气势迫人杀将过来的东淩兵士。
在先发占了优势的东淩军队很快将南晋整条线的防御朝后压了五里,涅槃和凤凰骑在马上看着前方士兵奋力杀敌的模样,先前心中担忧的事情渐渐放下,和二十黑衣侍卫严密护卫在梅迦逽马车周围,随着战局全线对南方的压退而慢慢行进着。
黑夜里,东淩和南晋边界上空充满了让人胆寒的杀声,梅迦逽坐在马车里静静着听着外面的声音,她似乎都能闻到血腥味,她很不喜欢的一个味道,甚至是反感无比的。
东方闲靠在梅迦逽的胸口,闭着眼睛,似乎很享受这种气势浩天的感觉。
可是,毕竟在兵力上悬殊很多,即便东淩抢占了先机,南晋还是在后退了近六里距离时稳住了整条战线,而且,由于南晋将士们开始适应了夜间的拼杀,东淩军队再也无法将他们逼退了,战局呈现两方相互平线抗衡的局面。
眼前越来越多的东淩士兵倒下,涅槃见状,心道,不好,战线已经被南晋控稳了,而且,按这样的势头下去,很快东淩就会被逼退回来,南晋的气势马上就要涨起来了。
“驾!”
涅槃抽出佩剑,打马朝前冲了过去,寒光飞闪,矫健的身姿驾着骏马在混战的将士们中穿梭,她跑过的地方南晋士卒无一再站起来。
有了涅槃的领战,西端差点被南晋反扑的局面暂时得意控制。
时间一点点过去,涅槃激战许久之后,发现身边的战士越来越难抵南晋的群扑,余光瞟了眼远处的白色马车,这么下去,东淩必败。
慢慢的,东淩全线被南晋开始反压,当东淩将士退到梅迦逽马车身边时,凤凰下令,“退。”
一声沉静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本将军不退半步。”
须臾之后,凤凰和所有人恍然大悟为什么大敌当前梅迦逽却自信不退半分了,包括东方闲。
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36
(一个沉静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本将军不退半步。”须臾之后,凤凰和所有人恍然大悟为什么大敌当前梅迦逽却自信不退半分了,包括东方闲。)
南晋军队见战线被他们开始朝前方压进,将士们的气势逐渐涨起,两方的人马厮杀得越来越惨烈,梅迦逽马车周围的侍卫佩剑已经出鞘,每个人都密切的关注着自己护卫范围里的情况,不容出现一个‘漏网之鱼’。
涅槃混战中忍不住暗叹,这次,真要一开败绩了。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南晋必赢这一战时,在南晋整条战线的后面突然出现让人心神发颤的喊杀声。
“冲啊。”
“杀。”
边界战线上所有的人都诧异哪里出现了新的参战军队?是帮东淩?还是南晋人?
当见到夜间烽火的照射下,彷如天神一般在黑暗中悄悄降临的队伍中赫然出现一面印着‘凌’字的大军旗,东淩的将士们全部要沸腾一般,谁都没想到到,竟有一部分的东淩军队潜伏在南晋全线的后方,在前方战友厮杀快要顶不住的时间及时杀出。
凤凰和涅槃看着情势在短时间被逆转,惊喜得差点大呼,太棒了!
白色马车里的东方闲,在南晋后方潜伏援军出现时撩起了车帘,从防护网内看出去,两国的烟火将天空照亮,从他所在西端看去,一眼不见全线的尽头,兵器的碰撞声里,是一个个鲜活生命的消失,士气已全然盖不住的东淩将士们将南晋全军节节逼退。
看着东淩全线不光将原来丢失的二十里国土收了回来,还直退南晋五十里,东方闲终于忍不住低叹。
“好一出‘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天下,谁还能比她更会潜藏呢?
激烈的战斗直到东方的天空泛白才停止,在东淩的夹击下,南晋一败涂地,战死白骨累累,尸兵遍野,秋凉的风吹过,似有一曲哀歌传唱在云层低压的空中。
听到马车外的欢呼声,梅迦逽收起车内的防护网,一脸凝重的走出马车,站在车头,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
涅槃打马到梅迦逽的跟前,欢喜道:“迦逽,我们赢了!”
梅迦逽点点头。
是啊,赢了,踩在众多尸体上,她又赢了一次战役。
“大漠穷秋塞草腓,孤城落日斗兵稀。身当恩遇恒轻敌,力尽关山未解围。铁衣远戍辛勤久,玉箸应啼别离后。少妇城南欲断肠,征人蓟(jì)北空回首。边庭飘飖那可度,绝域苍茫更何有。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君不见沙场征战苦,至今犹忆李将军。”
听到梅迦逽带着浓浓无奈的话,东方闲从车内走了出来,站到她的身边,看着活着的东淩将士们胜利的喧嚣,这一场胜利竟胜在他的意料之外,虽知她难输,却不知赢得如此惊喜。若此一役有人知道她会赢得漂亮,那人,必然是贞康帝东方烨一人了。
一刹那,东方闲脸上的笑意隐没(mò)了。
时至今日,他对她竟还有不知道的,或者应该说,她还有不对他说的事情。而那个她明着严防紧避的男人,竟成了某些事情上唯一会得她真心相告的人,这一出戏,她和贞康帝演得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做了基本布置之后,梅迦逽走进马车里,德叔驾车驻军营地走去。
东方闲坐在梅迦逽的身边,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低声宽慰她。
“战伐,本当是如此的。”
梅迦逽慢慢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靠在东方闲的肩头,浑身无力的一个字都不想说,她期盼的那一天到底会不会真的存在?为了那一天,她的双手还需要染多少次鲜血?
回到驻军营地,涅槃扶梅迦逽下马车,走到府邸正厅坐下后,迫不及待的问她。
“迦逽,后面的援军是你安排的吗?”
领潜伏军的三位将军一齐走到厅中,同声道:“属下戴天(廉展、韩墨得)参见辅国大将军。”
梅迦逽嘴角微微一勾,“三位将军辛苦了。”
张士寒看着与自己最为交好的韩墨得,高兴不已道:“韩将军,看到你出现,我真是大吃一惊啊。当时认为自己输定了,没想到,居然赢得这么漂亮啊。”
“哈哈……”
“是啊是啊,这一战,打得真是让人惊讶。这就叫……叫什么来着?”
廉展说道:“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哈哈,是是,楼暗花明的很啊。”
涅槃恍然想起赶赴边界时,她问梅迦逽对群山的看法,那时她不是正说了这句‘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吗?当时不明白,原来答案在这里啊。
涅槃兴趣多多亦疑惑不解的看着梅迦逽,“迦逽,三位将军是你什么时候安排过去的啊?为什么我和凤凰一点都不知道呢?”
梅迦逽微微笑了下,“赢了就好。”
东淩帝京在战后第三天便收到梅迦逽大败南晋的消息,充斥着朝廷近一月的沉闷和担忧一夕散去,拨开阴霾的帝京天空显得特别的蓝,东方烨脸上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