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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迦逽三人走到防沙林中,感受着不同于沙地的清凉,忽然听到涅槃说了声。
“那。”
“闲王爷?”
“嗯。”
涅槃带着梅迦逽走了过去,放她在东方闲身后,退到数米远,和凤凰一起站在他们身后护卫着他俩。
迎面的风从南晋的土地上吹了过来,撩飞起梅迦逽的衣袂与缕缕发丝,翩跹若碟。乱世战争的残酷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有些遥远,听不见战鼓,闻不到血腥,充斥在心中的,是对和平的无比祈望。
她问他,“在想什么?”
“听见了吗?”东方闲形若桃杏的眼睛深邃明亮,望着不见终尽的南晋瀚土,缓缓的闭上,轻声道,“天阙尽头的一曲哀歌。”
“为何而哀?”
“哀其不幸,哀其孤独。”
“哀可变不哀。”
东方闲深深的吸纳一口气,慢慢吐出来,打开了他的眼睛,哀至不哀,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谁人能懂这其中过程的心酸和苦楚,几多忍辱负重,几多谨小慎微,几多伤痛难平。
从疆土尽头的天边卷来的风席裹着梅迦逽的身子,此时,她以为她懂他的悲哀与心酸,直至很久才明白,他的悲哀和痛楚早已被他埋的很深很深,不愿向任何人展露,亦从未有人明白。她那些自以为是的懂得在他眼底该是多么的可笑,她在悲哀着他的人生时浑然不觉她的所作所为更加的可悲可哀。
“看到了吗?”
东方闲仿佛在自言自语,道:“南夷之地是多么的肮脏,它需要一场彻底的洗礼。”
梅迦逽隐隐的觉得此刻的东方闲带了一丝她之前未有感受的狠劲和霸气,不免心中悯怀苍生,说道:“血是洗礼不了一方土地的。”
“你错了。”
“佛家崇尚:善,怜。”
东方闲微微勾起嘴角,似笑非笑道:“齐家治国平天下,试问,善与怜能处理好那一层?家?国?还是天下?”
“民为军之本,军将即是苍生,血刃永远不可能征得一方百姓的臣服。”
“呵呵……”
东方闲低低是笑出声。
“逽儿,此等言辞,你该对贞康帝去说予。”
梅迦逽恍然;暗道,是啊,这番话她怎么能对七郎说呢?他非君非帝,自己怎可被一时的错觉牵住了心境呢。
“七郎,边境危险,回去吧。”
看着远方,东方闲答非所问道:“想去那边的天空下看看吗?”
呃?
梅迦逽微微凝眉,他的意思是……
“本王很想。”东方闲道。
“七郎,我并不想踏平南晋。”
“为何?”
“实话是,我可能没有帮助贞康帝一统天下的能力。便是真有那般本事,我也不想率军踏入他国的土地。”
血洗一国皇城虽是最后胜利的象征,但那个胜利需要的代价太大,每一个人都该得到生存的权力,可一旦颠覆他国,死伤定然不计其数,她手中已有太多条命债了,如果可以,她真想回到当初豆蔻年华闲赏云飘嬉笑花丛间的单纯无暇,那时的自己是干净的,那时的生活是轻松的,美好得让她心醉。可惜,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东方闲微难闻及的叹息一记。
逽儿,这世上,有很多我们不想做的事必须得去做,例如……
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33
抵达边境的第一晚上,梅迦逽以为东方闲会和她睡在一个房间,不想待她和众位将军商讨完事情,他已在他的房中熄灯睡下了。
涅槃服侍梅迦逽躺下,见她有心思的模样,为她掖好被角,坐在床边,问道:“很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想吧。”
“嗯。”
寂静的黑暗里,梅迦逽想着有点异常的东方闲,从东淩与南晋边境寻到他时她就有种淡淡的陌生感。回程路上他一直默默走在她的身边,一个字都没有说。整个下午既不粘她也不在府中待着,一直在府门外眺望远方,似乎心头压着什么。晚餐时吃的也少。在帝京时,他甚至会跟着她一起到辅国大将军过夜,赶路在驿站也不愿与她分房睡觉,缘何到了危险的南晋边界却如此规矩了?
怕影响她在将士们面前的形象么?
还是,她一介武将并不想拿下敌国的仁慈言论刺伤了他这个以善良著称天下的活佛之心?
或者应该说,她真不明白为什么他有踏平周国的心思,和睦相处不好吗?战争首先打的就是一国财力,这些财,来自于百姓,国之君者,无不以国富民安为自己追求的目标,耗人费财的战争只会让国家更贫穷,民众更清苦,她征战六年,如今只需听到对战的地点和参战人数便可大约算出朝廷要消耗多少财物,数目可观到让人震惊。这么多年,她从不主动发起战争,只因深知和为贵,民为重,君为轻,社稷次之。
想着想着,梅迦逽睡了过去。
第二日。
“嗯?”
梅迦逽倏地一下被抚摸在她脸上的手掌惊醒,一刹那想到了二哥梅苍云趁她睡着时做的逾矩之事。
“谁?”
东方闲矮身坐到床边,“本王。”
梅迦逽的心平复下来。
“刚吓到你了?”
“没。”
“逽儿。”东方闲手掌轻抚着梅迦逽丝滑的脸颊,凝视着她,道,“你不擅长对本王撒谎的。”
说不出为什么,梅迦逽忽然觉得有一丝委屈,快速的掀开被子坐起,抱着东方闲的颈子,低低的唤他。
“七郎……”
东方闲愣了下,面对梅迦逽突然的依赖沉默了良久,犹豫再三之后,慢慢抬起手搂住她的腰肢。
凤凰和涅槃走进房间,见东方闲抱着梅迦逽,两人又无声的退了出去。
拥了一会儿后,东方闲微微放开梅迦逽一掌之距,看着她的脸,轻声道:“逽儿,我被称佛却不是佛,天下男子亦无人敢在你面前说‘自己定然清心寡欲’,不过都是些凡夫俗子之辈。与你来往得密切了,见的久了,耳鬓厮磨之下,难免会做出什么逾矩之事。于我一个男人而言,算不得什么。但对你……”
东方闲将旁边梅迦逽的衣裳勾了过来,为她披到背上,“以后不要这样。”
梅迦逽忽的就再次勾住东方闲的颈子,就抱!
东方闲心底微叹,过了好一会儿手臂才搂上梅迦逽的腰,低声问她:“这算是……默许本王了?”
“不是。”
东方闲挑高眉梢。
“就是抱你。”
难得见到梅迦逽任性,东方闲轻笑,“本王当你许诺了。”
“不算。”
“本王说算就算。”
“那不抱了。”
“呵呵……”
东方闲收紧臂弯,“哪能由得你。”
梅迦逽不满道:“你就不能让我次。”
“呵,行,让你次。”
很快,梅迦逽起床,在东方闲的帮忙下,穿好衣裳走出房间。
“迦逽。”
“小姐。”
梅迦逽略略不好意思道:“你们都没吃早饭吧?走吧。”
-
西楚,姑苏府。
苏玉坐在椅子上,气得正眼都没看下面前的姑苏默。
“娘~”
姑苏默讨好的凑到苏玉面前,再唤,“娘~”
“娘,你再不理我,我就要走了。”
苏玉不为所动。
姑苏默直起身子,“娘,我真要走了,东淩和南晋在边境开战,南线局势很紧张,我今天要过去查看情况。”
听到姑苏默要出战的话,苏玉脸上的愠色总算缓和下来,转脸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眼中浮现慈母的担忧,从椅子上站起来。
“又有战争了?”
“不是我们,是东淩和南晋。”
苏玉看着自己的儿子,无奈的叹息,“默儿,妈是个妇道人家,不懂朝政和军务之事,妈只是很想天下太平,哪儿都没有战争。”
姑苏默双手扶到苏玉的双肩上,宽慰她的心道:“妈,等西楚一统天下时,我保证那以后再不会让你听到战事的消息。”
西楚统一天下?
苏玉拨开姑苏默的手,慢慢朝门口走,看着外面的天空,无限悲伤从她心底最深处涌了出来。
“雄心大志的话,男人都会说,可是,一统四国是多么艰辛的事情,岂是你说说就能成事的?”苏玉长叹一记,“默儿,你爹曾经也对我说过这样的话。他让我在家等他回来,我以为,他说的统一真会很快到来,到那时,我们一家人,游江赏月,种花牧马。可是,六年前,你爹出征祈邙,再也没有回来。甚至,我连他最后的……”
苏玉哽咽了一下,继续道:“回来的只是一把分不清是不是你爹的灰烬。”
“娘~”
姑苏默走到苏玉身后,紧紧揽着她的肩膀,给她温暖的力量和安抚。
“娘,我保证,我一定会回来,孝敬您到老。”
“你啊,别耍什么贫嘴儿,先答应娘一定在今年成亲、明年生个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