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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微微蹙了下眉,展开后,犹豫道,“不像帝京人。”
一阵从外面吹进的热风拂到梅迦逽脸上,夏末的风带着秋意,温热中透着一点点果香,细细辨识一下,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真好,秋天来了,成熟的季节。
她想,也许,很多东西是该到了收获的时候吧。
“凤凰,你对那人印象如何?”
“俊逸有加,风度翩翩,是习武之人,且功夫不弱。”
“呵,我问的不是这个。”
凤凰想了想,如实道,“我见涅槃与男子在一起,未有靠得太近,亦没出面招呼,但从男子几个护她的小动作看,该是对她不错的。”
“嗯。”梅迦逽笑意渐深,“如此,甚好。”
女子,得良人,终不过是为了遇到一个珍惜自己,爱护自己,将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郎君。
“小姐……”
梅迦逽心情颇佳,语调轻快的道:“凤凰,你且直说。”
“那人,我总有种似曾见过的感觉。”
“准确?”
“不确定。只是中感觉。”
梅迦逽静思了片刻,道:“涅槃回来,问问情况。”
“嗯。”
直到深夜,涅槃哼着小曲儿一蹦一跳的回到了辅国将军府。
“涅槃。”
涅槃站住脚,喜色满脸,“凤凰。”
“吃晚饭了吗?”
“嗯,吃了。”涅槃惊道,“你和迦逽呢?”
别不是为等她到现在还没吃吧?古代没手机真是坑爹,出门在外都不能通知家人。
“我们吃了。”
“那就好。”涅槃走到凤凰的面前,眼底闪着精良的光芒,“凤凰,以后我若在外面不及时回来,你和迦逽别等我,不要饿到自己。”
“呵,好。”
“我去找迦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嘿嘿。”
凤凰拉住急欲跑掉的涅槃。
“她在八角亭。”
“嗯,我去那找她。”
凤凰和涅槃到了亭中,还未和梅迦逽说上话,管家王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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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绝色,踏戈九华争天下;琴弦,拨尽九天爱无言 26
(凤凰和涅槃到了亭中,还未和梅迦逽说上话,管家王伯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小姐,小姐。”
在八角亭中悠闲自得的坐在扶栏上的梅迦逽闻声站到地面,轻问跑到她面前的王伯,“怎么了?”
“小姐,宫中来人了。”
随后,一个公公带着两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
“梅将军。”
涅槃和凤凰分立在梅迦逽两边,对太监出口的称呼颇有异议,迦逽已辞官,再呼将军实在不妥,无官的这些日子,她们享受到了一种失去了太久的轻松感。
“公公,我已不是将军。”梅迦逽撇清自己身份后,问道,“不知公公夜至府上,所为何事?”
“梅将……梅小姐,皇上急召你入宫,有要事相议。”
梅迦逽缓缓转过身,面对着荷叶轻荡的月下清波湖面,说道:“公公,小女子现已不在朝中为官,虽说东淩之事,东淩人人该关心,但朝中事务,请恕我实在不想参与,请公公回宫禀明皇上,我朝德才兼备之人众多,陛下无需太过厚爱迦逽,迦逽一介女流,情根难断,只怕日后再做出什么不理智之事,误国误民。”
“梅小姐,你有所不知。”公公十分为难道,“朝中的大臣们上不出良策,皇上已是无法才命奴才来急召小姐。南晋在我东淩南边突然全线出兵,众将士苦苦坚守了五天了。”
凤凰和涅槃对视一眼,怎么会这样?南晋全线出兵?
梅迦逽略略侧脸,“五天?”
“是啊。梅小姐,皇上让奴才转一句话给您。”
“公公请说。”
“南线半数将士都由你统管多年,你真忍心见他们群雄无首的丧命战场吗?”
梅迦逽正色道:“公公言之差矣。南线的将领沙场多年,经验丰富,纵不得我将令,亦知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这……”
太监看得出梅迦逽是真心不想进宫,可若不请动这尊佛,回去他实难向程公公交差。
“梅小姐,南晋若攻入东淩,受苦受难的还是百姓,请你尽快随我入宫面圣吧。”
涅槃看着太监,撇撇嘴,“现在的东淩算是四国之首,若南晋那么容易便攻入,这些年边境的将士白练了。”
几番劝说未果,小太监带着侍卫从辅国大将军府失望的回了宫。
凤凰看着重新坐上扶栏的梅迦逽,几度想开口问什么,终究没问出来。
五日后。
辅国大将军府内,连璧浴池。
梅迦逽泡在水中,舒展着自己的身体,水面上漂着艳红的玫瑰花瓣,几片花瓣贴在她的肌肤白皙细腻颈处,为倾国之色更添几分难言的妖媚。旁边飘着粉菊花朵的浴池里,涅槃散着长发懒洋洋的坐在水中,半眯着眼睛享受宁静的时光。另一个温水清清的池中,凤凰静静的趴在池边,闭着眼睛,放松着自己的神经,却又在暗暗辩听周围的动静。
“嗬……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涅槃长叹,“舒服。”
梅迦逽在水中翻动下身子,唤道:“涅槃。”
“干吗?”
“说说,你最近老跑出府做什么?”
涅槃一怔,脸颊轻红,“没干什么。”
“真没什么?”
“真没。”
凤凰浅笑,“无言哥哥。”
涅槃窘然,原来她们都知道了啊,“你们知道还来问我,不厚道。”
梅迦逽笑道:“除了知道你喊他‘无言’,其他的,不知。”
“其他的,我也不知。”
凤凰挑眉,她查过帝京大臣和富胄豪门,都无一个叫无言的公子,甚至今天她还查了官阶小几品的官家,也不见无言公子的家族,此人必定不是帝京人,若是外地的,来帝京何事?暂住还是留驻?看他几日来和涅槃的互动,对她该有点儿想法,若是这样,他若不打算在帝京扎脚,涅槃岂不是得跟着他去外地?
梅迦逽疑惑,问道:“你与他多日交往,不知其他情况?”
“他不是帝京人。”
“哪人?”
涅槃摇头,“他只说他家乡离帝京很远,具体地方没说。”
梅迦逽沉默了一会儿。
“涅槃,你想去其他地方生活吗?”
如果她想,她一定成全她。
涅槃明白梅迦逽问她此话的意思,回答道:“什么地方没想过,但,没想过离开你们。”
“呵呵……傻瓜。”梅迦逽说,“你十九岁了,早该嫁了,这些年若不是跟着我到处征战,现在都该儿女绕膝了。涅槃,若你真心喜欢他,想想以后两人的日子,别为了我,耽误了一生。”
“十九岁很老吗?”
有着现代记忆的涅槃惊呼道,十九岁的女孩在现代多半才大一大二吧,大学没毕业就儿女成双?雷帝嘎嘎,她是晚婚晚育的崇拜者,早婚那些真不适合她,何况,离了迦逽和凤凰,她未必能有如今的开心,现在出门玩,是爱情亲情友情皆有,若有一天,只剩下爱情,她会不会还如此幸福,不得而知。如若回家没有她们的声音和身影,她会不会觉得孤单?
梅迦逽直言不讳道:“嗯,很老。”
“嘁。”
涅槃划着身边的水,不以为然道:“你比我大一岁,你先和闲王爷成亲了,我再想以后。”
梅迦逽不料涅槃会提及她和他的婚事,无奈的笑了起来。
“若是等我和闲王爷,恐怕你的无言哥哥会恨死我和他。”
“怎么了?”
涅槃和凤凰都听出了梅迦逽话中的落寞之意,看着她。
“我和闲王爷……”梅迦逽停顿了一下,将头仰靠在池边,精致的面容对着屋顶,说道,“现在的局面怕是今生能达到的最亲密的状态。”
哗啦一声水响,涅槃从旁边的池中钻到了梅迦逽的浴池里,坐到她的身边,不解的问她。
“迦逽,你和闲王爷的感情,全天下的人都支持,还有什么阻碍不让你们在一起?太子吗?”
梅迦逽和凤凰至今都没告诉涅槃贞康帝对她有想法的事情,涅槃的心里,只觉太子恪有足够的架势来破话她和闲王爷之间幸福,他人,无胆,亦无能。
“不是恪。”
梅迦逽心底暗叹,若是恪是她和七郎在一起的唯一阻碍,那她都不知道多高兴,因为恪实在太好处理了,他虽贵为太子,心地却单纯直白很多,处理他对她的感情,无需太费心力。让她头疼和顾忌的,是各方面都比恪老道很多的贞康帝,即便她能从贞康帝那争到与七郎在一起的圣旨,有一个人也会是他们能不能名正言顺在一起的阻力。
——七郎!
是了,所有人的阻挡她都可以想法子处理或者绕过,唯一的他,她无法忽视,无法逼迫,无法绕避。
她的七郎,是不会娶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