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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贵君看了他一眼,又气又怒,“陛下不久前方才独自召见了她,如今又让她去迎接那沈大将军,而且还是和那十六皇女一起!奉旨行事?本宫已经给了她这般的提醒,她还会看不出来吗?本宫只是想不到,她居然还要一头往里撞去!”
蓝竹已然许久未曾经过自己的主子这般模样,“主子的意思是,陛下跟殿下说了什么?”
“哼!”明贵君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答话,陛下在这个时候封璇儿为王,如今又将她与十六皇女扯在一起,这分明是在为自己的宝贝女儿铺路,可是她为自己心爱的女儿铺路也就罢了,为何用他的女儿来做祭品?
他虽然不了解那十六皇女,但是被陛下用这等手段调教出来的孩子,还能心善到哪里去?
不,一个帝皇,是如何也不可能跟这个善字扯上任何的关系的!
那十六皇女是她的女儿,难不成他的璇儿就不是了?!
明贵君越想越气,这么些年,他已然许久未曾这般的动过怒了,倏然站起身来,便要往外边走去。
蓝竹忙道:“主子,你要去哪里?”
明贵君正欲说话,却闻外边传来宫侍的禀报声,“陛下驾到。”
蓝竹一愣,自从废太女之事后,陛下便未曾来过永宁殿,即便是之前,陛下也很少白日里过来的。
明贵君握了握拳头,静下心来,起步前去迎接,只是他方才走到殿门口,便见瑄宇帝已然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明贵君曲身行礼。
瑄宇帝点了点头,“起来吧。”然后起步往正殿后的暖阁走去。
明贵君一愣,然后跟了上去。
半晌后,瑄宇帝在暖阁内的软榻上坐下,“你的宫里怎么这般的冷?为何不生个火炉?”
明贵君淡淡地道:“臣侍见今日的天色不错,便让人扯了火炉,不过往日臣侍也是不喜欢火炉的,嫌它有股味道。”
瑄宇帝看了他一眼,随后接过蓝竹递上来的茶喝了一口,“朕似乎很久没有听见你说不喜欢哪样东西了。”
“臣侍性子冷淡随和,对于物品一样不怎么计较。”明贵君淡然地道,“况且这皇宫里的东西,哪有不好的?”
“若与南诏皇宫相比呢?”瑄宇帝看着他,意味不明地道。
明贵君笑了笑,道:“臣侍多年未曾回过南诏,已然记不清了。”
“哦?”瑄宇帝应了一声,“朕记得当年你来大周之时,方才十来岁。”
“是啊。”明贵君笑道,“转眼睛便这么多年了,璇儿也这般大了。”
瑄宇帝凝视着他,“璇儿她是朕的女儿,也是大周的十三皇女。”
“这是自然。”明贵君淡淡地道。
瑄宇帝道:“你也是朕的明贵君!”
明贵君一愣,旋即微笑道:“臣侍自然是殿下的明贵君。”
瑄宇帝却笑道:“是啊,你是朕的明贵君。”
明贵君见了这笑容,不由得心中一颤,“陛下来臣侍这,可是有事与臣侍说?”
“没什么事,只是见许久未来你这了,今日见有空,便过来看看你。”瑄宇帝淡淡地道。
明贵君起身,“臣侍还未谢过陛下给璇儿封王一事。”
瑄宇帝喝了口茶,“你可知晓朕为何要将璇儿封为安王?”
“不过是一个封号罢了。”明贵君笑道,“不过臣侍倒是很喜欢这个封号,安王,安者,平安也,这也是臣侍此生对璇儿唯一的期待。”
瑄宇帝笑道:“朕给了十三皇女这个封号,也正是为了安你的心。”
明贵君笑容一窒。
“这么多年了,你的心从未安定下来。”瑄宇帝似笑非笑地道。
明贵君衣袖下的手紧了紧,“陛下说笑了,这些年,臣侍过的很好。”
“记得朕曾经说过,你是这后宫的一片云吗?”瑄宇帝道。
明贵君微笑道:“记得,陛下也正是喜欢臣侍作这后宫的一片云。”
瑄宇帝眯了眯眼,“而你也做的很好。”
“多谢陛下夸奖。”明贵君笑道。
瑄宇帝笑了笑,然后起身,“好了,朕还有事,改日再来。”
明贵君也没有挽留,“恭送陛下。”
瑄宇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起步离开。
明贵君将她送到了殿门前。
“明贵君。”瑄宇帝忽然停下了脚步,意味不明地叫了他一声。
明贵君的心忽然跳快了几分,“陛下还有何吩咐?”
瑄宇帝面色淡淡地道:“若朕死了,宣你陪葬如何?”
明贵君神色却无一丝的惊慌,微笑道:“陛下到时候若下旨,臣侍便陪陛下便是。”
瑄宇帝笑着看着他,然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离开。
明贵君看着那渐渐远去的明黄身影,心却在这一刻凌乱起来。
“主子?”蓝竹担心地叫道,“陛下那话是什么意思?”
明贵君看了他一眼,“什么什么意思?”
“陛下真的会让主子陪葬吗?”蓝竹焦急地道。
明贵君扯了扯嘴角,笑道:“蓝竹啊,你太看得起你家主子了。”
陪葬?若她真的有这个意思,他也不怕奉陪,只是他却想,她应该不会这样,一个帝皇在临终之时宣作陪葬之人,从来只有两种,一种是深爱之人,另一种极恨之人,而他,不过是她的一颗棋子罢了,是她这后宫中的一片云罢了,她如何会宣他陪葬?
明贵君一向云淡风轻的笑容此刻却染上了些许苍凉的味道。
蓝竹见状,蹙起了眉:“皇子可曾动心?”
明贵君睨了他一眼,“你似乎许久未曾这般的称呼本宫了。”
“皇子可曾动心?”蓝竹继续问道。
明贵君笑了笑,却没有直接回答,“本宫离开南诏之时,父后便告诉本宫,若要以后的日子好过,便绝对不能对她动心,本宫还记得,第一晚,她对本宫说的第一句话是,南诏的嫡长皇子,果然名不虚传。”
动心吗?
他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情窦初开过,她是他接触过的除亲人之人唯一一的女子,也是相伴时间最多的女子。
这些年,她虽然防着他,却也未曾为难过他。
若是心未曾动过,那是假的,只是他却很清楚,他不过是她帝皇棋盘中的一颗棋子,是她闲时的一个玩物罢了。
正如她当年所说过的那句话一样,他是南诏的嫡长皇子!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将自己的一颗真心送上?
蓝竹神情一凛,“主子认为,陛下这次前来,是为了什么?”
“能为了什么?不过是为了敲打敲打本宫,表示一下她对本宫的不满罢了。”明贵君淡淡地道,又恢复了往日的云淡风轻。
“那主子打算如何做?”蓝竹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
明贵君敛去了笑容,“如今本宫担心的不是陛下的态度,反而是璇儿的态度,若是璇儿不愿意,陛下即便本事再大,也强迫不了璇儿。”
只是璇儿,为何要改变主意?
为何不听他这个父君的劝告?
朕给十三皇女定这个封号,也正是为了安你的心。
明贵君想起了这句话,却是冷笑起来。
……
大街上
十六皇女府的马车在街上徐徐而行。
马车内,蜀羽之掀开车窗的布帘,贪婪地看着外边的景象。
司慕涵失笑道:“羽之,你就打算这般的逛一逛便算了?”
蜀羽之转过脸来,看向司慕涵,“我可以下去吗?”
“自然可以。”司慕涵笑道,大周民风虽然不算开放,但是也至于不让男子出门,不过是要让人家人或妻主陪着罢了。
蜀青笑道:“殿下,公子以往很少出来,让殿下见笑了。”
蜀羽之见蜀青这般说,不由得有些尴尬。
司慕涵笑道:“来日本殿有时间便多带你出来。”
蜀羽之笑着道:“谢殿下。”
司慕涵笑了笑,随后下令让马车停了下来。
三人下了马车之后,蜀羽之四周望了望,最后眼睛盯着前方不远的一家绸缎庄。
司慕涵见状,“我们过去看看。”
蜀羽之点头:“好。”
司慕涵随即牵着了他的手,“走吧。”
蜀羽之身子愣了愣,然后笑着任由着她牵着走。
只是当他们走到绸缎庄时,却见到了几个意料之外的人。
“你这个不祥人怎么会在这里!”蜀羽瑢一见蜀羽之,便顿时横眉竖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