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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慕涵淡淡地笑道:“儿臣何德何能能够做到如母皇所讲的?”
“十六皇女。”瑄宇帝盯着她,眸光深沉似海,“朕却是十分的期待。”
司慕涵暗暗握了握拳头,“儿臣怕是会让母皇失望。”
瑄宇帝却是笑了,“你放心,朕会给你机会的。”
司慕涵眉间一蹙,正思考着该不该问出口,却见瑄宇帝阴沉下了一张脸。
“朕忽然间发觉,若是真的恨一个人,那做好的办法便是捧杀!”瑄宇帝冷笑道,“将她捧的越高,将来她摔得便越狠。”
司慕涵脸色一僵,“母皇便不怕养虎为患吗?!”
瑄宇帝继续冷笑道:“你充其量不过是只狗,如何能成虎?”
“母皇忘了,狗急了也会跳墙!”司慕涵咬了咬牙,竭力压制心中的暴怒。
瑄宇帝嗤笑道:“若是那只狗想要跳墙,朕便直接将它由墙上给推下去,看它会不会幸运的摔不死!当然,若是它有这个本事不被朕给摔下来,那朕便是被它咬了一口,又有何不可?”
司慕涵咬着牙,沉默了下来。
“怎么?朕的十六皇女怕了?”瑄宇帝冷笑道。
司慕涵眯了眯眼,笑道:“母皇身为大周的主人都不怕,儿臣这只不知死活的小狗又有何么可怕的了?”
瑄宇帝扬声笑了几声,却没有丝毫的温度,“既然如此,朕便要好好看着,你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司慕涵双拳一握,“儿臣定不会让母皇失望!”
瑄宇帝看了她一眼,然后起步离开。
司慕涵推到了一边,低着头。
瑄宇帝在她的身边走过,恰在经过她的身边之时,脚下一滑,然后就要摔倒下去。
司慕涵本能地伸手,想要扶住她,却不料被她狠狠地推开。
“别碰朕!”瑄宇帝怒斥一声,同时也自行稳住了脚步。
司慕涵却因为她这一推而倒在地一边的雪地上。
瑄宇帝站稳了脚步,冷冷地看着她,“这般容易就被朕给推了下去,十六皇女,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
司慕涵心中恨极了自己为何如此多管闲事,她要是摔了那便让她摔了便是,她管这么多干什么?人家都不将自己当成了女儿,她为何要将她当成母亲?!
瑄宇帝说完,便转身看向后边跟着的苏惜之,叱喝道:“将负责这路打扫的宫侍杖毙!”
她说完,拂袖而去。
苏惜之连忙应了一声,又对司慕涵行了一礼,便快步跟了上去。
司慕涵从地上起来,目光深沉地看着那道渐渐远去的明黄身影,今日她进宫本只是为了宽父君的心,不料却有这么多意外的收获。
捧杀是吧?
既然要捧杀,那首先她就必须捧自己!
她若是捧自己,那便会给她许多的东西!
母皇啊母皇,你如此的明说于儿臣,就这般的看不起儿臣吗?
儿臣既然有机会爬了上去,那便不会这般的容易被你给推下来!
因为儿臣不想四五葬身之地!
她冷冷一笑,转身离去。
午后的阳光很好,司慕涵出了宫,并没有直接地回府,反而在大街上走着,即便是寒冬,京城的大街依然一片热闹,许是因为快年下,街上贩卖的东西基本都是与过年的有关。
司慕涵第一次想起了前世过年的情形,又对照了一下大周的习俗,其实基本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或许,有些事情,即便换了时空,也不会改变。
然而人心却不是。
司慕涵很清楚,她的心,在渐渐地改变,却不知道,最后会变成怎么样?
这一刻,她的心中忽然涌现了一种恐慌,一种对未来的恐慌,她的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形?
她冷笑了一声,如今她的人生尚在别人的掌控之中,所以唯一要做,也是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从那个杀伐果决的母皇手中夺回人生的掌控权!
倏然,她的眼角似乎看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可是当她正眼看去,却发现不过是熟悉而已。
熟悉却不是。
是啊,以雪大公子的性子,如何会如此安静?
他的个性是一刻也安静不下来的!
不知他的伤是否好了?
司慕涵蹙了蹙眉,发觉如今的她居然有些想念那小祖宗的聒噪。
然而这一丝想念很快便被她给掐断了,如今她这样的情形,还如何有资格去想念?
羽之已是她的人,他即便想走,也走不掉,所以她不打算放手,往后的路即便再如何困难,即便是下地狱,她也打算拉着他一起。
他没得选择,她也没得选择则!
可是阿暖不同!
司慕涵再一次在心中警告着自己,她不该因为一时的贪念而毁了一个真心待她的男子!
她吸了口冷气,转身正准备让后面跟着的马车过来,耳边却传来了一声低唤。
“这位小姐,可要写个春联?”
司慕涵循声看去,却见说话的是旁边的一个摆着字画摊的女子,此女一身文人打扮,大概二十出头,似乎不像是个常出来做生意之人。
她走了过去,微笑道:“你能写什么对联?”
“小姐想要什么样的?”那女子笑道,却是一种十分爽朗的笑,和方才的低唤不同。
“阁下似乎不想生意人。”司慕涵一边看着摊上的字画,一边问道。
那女子笑道:“在下乃进京的考生,准备参加明年春闱。”
司慕涵挑了挑眉,“春闱?那阁下为何这般早便进京了?不在家中过年?”春闱乃大周选拔人才的考试,一般在二月初举行。
“在下家乡在琼州,离京城深远,为了避免错过春闱,便早些动身。”那女子笑道,“如今见京中繁华,且快过年,便生出了做些小生意,换些盘缠的念头,让小姐见笑了。”
司慕涵微微一笑,“阁下的字画作的不错,不过今日我却不想写春联,不如你给我写一个字吧。”
琼州地处西南边陲,若是进京,怕是要走上好几个月。
这人这般谨慎想必是很在乎明年的春闱。
“不知小姐想写什么字?”那女子笑道。
司慕涵想了想,道:“就写一个路字。”
“路?”那女子似乎很惊讶。
司慕涵笑了笑,道:“我最近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如何走前边这条路,阁下从琼州而来,想必是走过了许多路,也许阁下能给我一些启示。”
那女子是个文人,自然听出了她话中的深意,不过她也是个懂世故之人,所以只是愣了愣,便点头笑道:“好,小姐稍等。”
她说完,转身从一个竹篓里拿出了一卷纸,那看纸质,该是上等的好纸,小心地铺平了,便提笔。
片刻,一个路字便跃上了白纸。
写完字后,那女子又从袖中取出了一个印章,在白纸的一角盖上了一个章。
司慕涵看了那字,龙飞凤舞,锋芒毕现,抿唇笑了笑:“好字。”
那女子道了一声过奖,然后将那字卷好,又用一块布包好,方才递给司慕涵。
司慕涵接过,从怀中取出了一锭银子递给她。
那女子见了那银子,不由得一愣,“不需要这么多。”
司慕涵将银子放下,“或许来日阁下高中之后,这些反而不够。”她说完,便转身离开。
那女子愣了愣,片刻后笑了起来,也未多说,便将那银子收了起来。
司慕涵上了马车,直接回了府中。
她一回到府后,便让人将章善找来。
“小的见过殿下。”章善走进书房,“殿下有何吩咐。”
司慕涵坐在暖榻上靠在火炉暖身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本殿今日在宫中见到了母皇,母皇说本殿在府中练兵。”
章善脸色一变,随即跪下:“殿下,小的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
司慕涵看着她,微笑道:“本殿既然跟你明说,那便是没有怀疑你。”
章善道:“谢殿下。”却未起身,“小的一定彻查此事。”
“彻查是一定的。”司慕涵说道,“不过也不必弄得人心惶惶的。”
章善迟疑会儿,问道:“那殿下可是要停一停?”
司慕涵笑了笑,“本殿选贴身侍卫,这事情合情合理,即便再有人生事,也奈何不了本殿,更何况,母皇若是认定了本殿图谋不轨,本殿即便什么也没做,她也可以给本殿安一个!而且,如今母皇玩的正起劲,本殿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