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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她低估了沈茹癫狂!
司慕涵此时真的想就这样将沈茹给拉出去砍了,只是理智却告诉她不可以!
虽然她知晓大皇子之死与沈茹有关,与沈家有关,但是却没有实际的证据,诚如,她是可以借着这个借口将沈家满门抄斩,但是却并不能让人信服。
不明真相之人还会觉得是她这个新帝容不下沈家,所以方才会找了一个这般莫须有的罪名斩杀了沈家。
司慕涵介意的并非担上一个心胸狭隘的罪名,她担忧的是,西北的几十万将士。
虽然先帝将沈玉清调回京是有意让她淡出西北边境,消弱她对西北几十万将士的统御,或许如今的效果是达到了一些,但是永熙帝却明白,只要沈玉清的名望一直在,那她在守卫西北的将士,乃至大周将士心中便永远是那奋勇杀敌,让外族闻风丧胆的威远大将军。
如今她虽然远离了西北去了西南却依然能够有这般高的名望便是个一个极好的证明!
若是她这般杀了沈玉清和沈茹,便会寒了大周将士的心,从而打击了军中士气。
军队士气一旦受损,那后果便会不堪设想。
所以,要为大皇子报仇,为皇家挽回颜面,她必须另辟蹊径。
面对永熙帝的客套话,沈茹却叹息道:“说起了这个,茹儿还真的内疚不已,母亲临行前曾经嘱咐茹儿要经常进宫给皇贵太君请安,而茹儿却并未完成母亲的嘱咐,实在是不孝。”
皇贵太君端坐着,衣袖下的手却死死地握着,双唇也紧抿着,他几乎是用尽了在宫中生活了几十年所积累下来得到所有的制止力方才忍住了心中的恨意。
沈茹似乎很满意如今的情况,便继续演下去,以往她曾不再那贱人的父亲面前做出何等让自己恶心的事情,但是如今却觉得甚为的有趣,尤其是看着皇贵太君盯着她却一个字也不敢说的神态,更是愉悦不已,若是那个贱人在地下看见了想必也会痛心不已!
如今她有些感激宁王将这件事告知了皇贵太君,虽然宁王拿此事威胁她,但是却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忙,让她继续折磨那个死了的贱人和他的生父!
沈茹一脸内疚地又补了一句,“便是当年毓父亲离世之前也曾经嘱咐过茹儿要好好孝顺皇贵太君的。”
司慕涵手中的白玉瓷杯传出了极其轻微的一道细响。
而坐在永熙帝身边的凤后水墨笑便注意到了这一情形,不禁在心中疑惑不已,沈茹的这些话并没有不妥之处怎么就让她这般?
司慕涵收回了手,神色中多了一丝愠怒,“大皇兄去世多年,沈小姐还是不要再提的好。”
“今日皇贵太君难得见到了母族的亲人,沈小姐便莫要惹皇贵太君难过了。”说话的便是坐在了凤后座下的豫君蒙斯醉。
他早便发觉了皇贵太君的不对劲,只是却没有想明白什么。
或许他依然是因为气着陛下方才会不露出一个好脸色。
不过他却也领会了永熙帝对沈茹的那句话,大皇子一事是皇贵太君心中之痛,如今沈茹这般提起却的确是惹皇贵太君伤感的。
只是豫君却也觉得,这沈茹在这等场合提起这些事情,似乎并非无意而为之。
只是沈茹为何要这般做?!
豫君并不清楚永熙帝和皇贵太君不和的原因,只是他却能够看得出一个人的关心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也是他身为蒙家嫡子最根本的生存能力。
水墨笑扫了一眼蒙斯醉,似乎不满他在他这个凤后还未开口之前便说了话,只是不满归不满,他却还是符合了蒙斯醉的话,“豫君说的很对,沈小姐难得见到皇贵太君,便高高兴兴地与皇贵太君说说闲话便好。”
他方才一说完,却发现司慕涵扫了他一眼,似乎带着怒意。
只是他却并不觉得他这话说的有什么不妥。
不过是标准的客套话罢了。
水墨笑最后定论为,永熙帝定是在维护豫君。
自然,心中又是一阵恼火,她根本便没有将他这个凤后给放在心上!
“这位便是威远大将军沈玉清的嫡女沈小姐?”忽然间,一道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沈茹循声望去,便见说话的正是那薛氏的族长。
薛族长说完之后,便站起了神来,先是对永熙帝拱了拱手,“陛下,皇贵太君,臣想沈小姐也是无意的,还请陛下和皇贵太君莫要降罪于她。”
众人对于薛族长的求情并不觉得奇怪。
薛家的人自从一到了京城还未觐见永熙帝和皇贵太君便四处拜访京城的权贵世家,而沈家是大皇子的妻家,也算是和薛家沾亲带故了。
然而有一点让众人讶然,那便是薛族长说话的语气。
薛族长此时已年过七旬,已是满头白发的迟暮老人了,或许是因为年纪大的关心,她对待晚辈说话总是习惯了用长辈的语气。
如今面对沈茹亦是如此。
她是皇贵太君母亲的妹妹,辈分比起皇贵太君还高出了一级,那沈茹便是她曾孙一辈,若是在寻常人家,她这般做也是无妨,只是在这等场合,这等环境中,她依然保持着自己长辈的架子却也太自以为是了。
在座的大臣见了这等人物,不免心中生出了些鄙视,若非永熙帝和皇贵太君在场,怕是早已经表现出来了。
也许所谓的小家子气便是如此。
对于这个薛氏的族长,不少人之前已然是查清了她的底细。
当年薛家嫡系,也就是皇贵太君的嫡亲母亲去世之后,家主和族长一位便由皇贵太君的嫡亲妹妹接手,只是后来有一次薛家主带着嫡女出游之时不幸出了意外,母女皆亡,而薛家主其余的庶女又年幼,经过了族中的长辈商议,便由如今的薛族长接任家主和族长一位。
自然,其中她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的,否则以她一个庶出且在前任家主还有庶女的情况之下,是不可以坐上这个位置的。
也正是因为薛家居然让这般的一个人上了位,便更加的证明薛家根本就不足一提。
可以说,若非薛家出了一个皇贵太君,根本就不可能跻身大家行列。
水韵云看了薛族长,心中稍悬的心便放了下来,薛家连族长也是这等人物,这个家族便是有永熙帝的扶植也绝对撑不了大事,更别说是威胁水家了!
皇贵太君听了这话,心中除了恨意怒火之外,又多了一丝冰凉,这便是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虽然他本就对她们没有期待,但是此时听了她们的话却还是寒了心。
他似若亲生的女儿这般伤他,而与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却只想着接着他的身份来谋取好处!
这便是他的人生吗?!
皇贵太君的是心从未有过的绝望,若非心中仍有大仇未报,他定不会继续活下去!
司慕涵眸底闪过了一丝暗沉,“不过是一句话罢了,朕岂会怪罪?”
“谢陛下。”薛族长恭恭敬敬地行礼道,之后,便又看向皇贵太君,欣慰地笑道:“草民还记得当年皇贵太君离开兰州之时方才十来岁,不想一眨眼便过了这般多年了。”
皇贵太君看了她一眼,脸色却还是那般的难看,也只是客套地问了一句,并无多大的热络,“如今家中可好?”
薛族长对于皇贵太君的反应有些诧异,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的冷淡似的,虽然多年未见,但是他们始终是血脉相连的亲人,而且如今皇贵太君虽然贵为永熙帝的养父,但是毕竟不是亲生的,怎么说也该多多亲近一下与自己有血缘的亲人方才对,而且,皇贵太君这把年纪,该是更加渴望亲人才是。
薛族长想了想,最后定论为因为她是皇贵太君的长辈,而且是庶出,所以他方才会这般态度,毕竟是她抢了她妹妹孩子的家主和族长之位。
她笑了笑,随后便有招呼了身后坐着的其中一个华服男子,“齐儿过来拜见一下皇贵太君。”
那叫齐儿的男子随即上前,给皇贵太君行了一个礼,虽然恭恭敬敬,却也显得过于的紧张,一眼看下去便是一个从未见过大场面的男子。
皇贵太君看了那男子,神色却有些变化,“这是……”
“这是大姐的孙儿,也算是皇贵太君外甥儿,虽然不过是庶出,但是却与当年的皇贵太君长的有几分相像。”薛族长笑道。
司慕涵也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却见他的眉宇间的确有几分相像,她又看了一眼皇贵太君,见他此时的脸色有些缓和,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