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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羽之一见司慕涵的反应便知道她根本不知道司以徽更名的事情,“一月前,臣侍求了凤后恩准,给善儿更名为徽儿。”
司慕涵的面容瞬间冷了下来,比外面的积雪更加的冰冷。
蜀羽之握紧了拳头,然后跪了下来,“臣侍求陛下去看看徽儿!”
司慕涵没有回答,只是脸色已经蒙上了阴郁之色。
蜀羽之即便是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见了司慕涵的脸色却心头还是不禁颤了颤,可是,却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臣侍知道陛下记恨徽儿的生父,但是徽儿他是无辜的,他自一出生已经多灾多难了,他从未做过任何一件坏事,陛下,徽儿和二皇女不一样,徽儿并不知道他生父所做的恶性,更从未参与其中,徽儿唯一错的便是他投生在了一个恶贯满盈的父亲腹中,可是陛下,没有一个人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父的!陛下,徽儿也是你的孩子……臣侍不求你向对待大皇子他们一般对待徽儿,臣侍只求你能够去看看他。”
“你说完了?”司慕涵没有勃然大怒,可是这样的反应却比勃然大怒更让人可怕。
蜀羽之浑身哆嗦了一下。
“你今天过来便是要指责朕对不?”司慕涵不怒反笑,那让人看了心底发寒。
蜀羽之脸色又是一变,“陛下……”咬了咬牙,随后便将昨晚上司以徽偷偷做寿包寿面的事情说了出来,“……陛下……看着徽儿亲手毁了那盘千辛万苦做好的寿包,臣侍的心真的很痛……他还那般小……他担心臣侍将寿包送来会惹怒陛下,会让陛下不开心……”
“你还记得今日是朕的寿辰!”司慕涵打断了蜀羽之的话,冰冷的话一字一字地从嘴唇当中迸出来,“他做了寿包送给朕做生辰礼物,而你,便送朕送来了一把盐?!”
蜀羽之一愣。
“你在朕的生辰当日揭朕的伤疤往朕的伤口上撒盐就是你要送给朕的生辰礼物?”司慕涵倏然厉吼道,面容也开始有些狰狞。
蜀羽之脸色顿时一白。
“当初朕容忍他继续留在皇宫,容忍你养着他,是因为朕曾经给过你承诺会给你一个孩子!”司慕涵一字一字地道,“若非为了这个承诺,朕一刻也不想让他呆在皇宫中!”
蜀羽之是很早便猜到了这个原因,可是如今亲耳听了,却还是那般的震惊,他原本以为自己会高兴的,至少她还记得对他的承诺,可是如今,他却没有一丝的高兴,“陛下……”
“三年前在泰陵,夜太君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忘了吗?身为后宫暗卫统领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便是忠心于朕,完全效忠于朕!”司慕涵话语如同一把冰冷的尖刀,直直刺向了蜀羽之的心,“可是如今,你却来这里指责于朕斥责于朕!你觉得朕狠心是不是?那你是不是想要亲手毁了朕这个狠心绝情之人!”
“臣侍不是这个——”
“三年前朕跟你说过,千万不要让朕失望,你也亲口向朕保证过,你不会让朕失望不会辜负朕的信任,可是如今,这便是你所说的不会辜负吗?!”司慕涵冷笑道。
蜀羽之很想辩驳,但是却无言以对。
“朕答应过给你一个孩子,但是若是这个孩子让你迷失了心智,那这个孩子便没有存在的必要!”司慕涵眸光狠戾地说道。
蜀羽之脸色大骇,“陛下——”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要送徽儿走还是要将他……
“陛下,徽儿他是你的……他是臣侍的儿子,他是臣侍的儿子!陛下,你方才说你承诺过臣侍会给臣侍一个孩子的,如今徽儿就是臣侍的儿子……”
司慕涵依旧面容阴沉,对于蜀羽之的话不为所动。
蜀羽之真的怕了,也开始有些后悔,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这般冲动?为何这般冲动?凤后明明已经说了会有什么后果,他也明明想到了后果,可是却还是来了,“陛下……臣侍错了……臣侍不该……”
“永远不要再跟朕提起这件事,否则朕便立即将他送走!”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朕是承诺过给你孩子,但是后宫不缺给朕生孩的男子!”
蜀羽之浑身一软瘫坐在了地上,抬头看着依旧冷漠冰冷阴沉的司慕涵,“陛下……臣侍……陛下……陛下不是相信赵氏便是皇贵君吗?皇贵君已经回来了,他——”
他的话截然而止,因为过度的惊恐而停止。
只是,他的惊恐不是来自于阴鸷到了极点的面容,而是因为自己。
蜀羽之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司慕涵猛然挥手,扫落了桌案上的物品,狰狞地咆哮道:“来人——”
外面候着的宫侍快速进来。
“蜀氏以下犯上,立即将其押回承月殿禁足,非旨不得出!”司慕涵厉喝道,声音如同尖刀划过铜器一般凄厉。
蜀羽之脑子顿时轰隆一声,然后,空白一片,任由着宫侍半扶半拉地出了御书房,至于怎么回到承月殿的,他真的不知道了……
水墨笑得知了这事,并不意外,看着蜀羽之面无人色的面容,便是有心再训斥几句却也说不出口。
对于蜀羽之的行为,水墨笑虽然震惊震怒,但是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他是真的将司以徽当成了亲生的儿子。
一个父亲为了儿子,便是再疯狂再不合常理再突兀的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蜀羽之此时不过心疼儿子的父亲罢了。
此外,水墨笑也觉得蜀羽之这般行为多多少少也是受了赵氏这事的刺激。
可是不管如何,事情已经发生了。
“陛下不过是一时气不过而已,待气消了,便会赦免你的。”
蜀羽之走到了司以徽的床边坐着,半晌后方才缓缓道:“陛下从来没有这般对待过我,即便是当年……也未曾……”
“本宫早便告诉过你,官氏是陛下心里的死结,谁提谁死!”水墨笑板着脸道,“如今陛下只是让你禁足已然是很轻的了,再者,她也没有削了你的权,便是对你还有旧情。”
蜀羽之抬头看向水墨笑,“臣侍以为凤后会……”
“本宫会如何?”水墨笑冷笑道:“落井下石吗?”
蜀羽之没有回答。
水墨笑继续道:“本宫承认这般多年,本宫对你们没有什么好感,世上没有一个男子会真心实意没有芥蒂地喜欢妻主身边的其他男子的,便是当年雪暖汐也不可能做到,不过十多年住在同一宫中朝夕相见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情谊的,再说你我之间如今并没有什么需要不死不休的恩怨。”
他说吧,却见蜀羽之一脸呆愣的样子,便蹙眉道:“怎么了?”
蜀羽之垂了垂眼帘,苍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复杂之色。
“到底怎么了?”水墨笑沉下了面容。
蜀羽之抬头看向他,“凤后……方才……方才臣侍提及徽儿的时候陛下是很生气,但是却没有下旨责罚我,只是警告说没有下一次,可是……后来臣侍说了一句话,陛下几乎掀了案桌……然后便叫了人降了旨惩处……”
水墨笑神色微微一变,“你说什么话?”
“臣侍说,陛下不是相信赵氏便是皇贵君吗?皇贵君已经回来了。”蜀羽之一字一字地道,声音带着莫名的颤抖。
水墨笑一怔,随后问道:“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蜀羽之摇头,“只是一种感觉……陛下不该这般震怒方才对……”
水墨笑心绪被水墨笑这般晦涩不明的话给弄得有些乱了,“你呢?还是相信赵氏便是雪暖汐?”
蜀羽之看着他,“臣侍不知道……”
“既然你都不知道,那便好好查清楚就是了。”水墨笑有些恼怒,说罢,又转过了话题,“禁足的旨意下了,那便如今只能好好呆上几日,本宫还有事,便不陪你疯了,还有,本宫知道身为父亲可以为了自己的孩子而不惜一切,但是本宫还是那句话,如今的情况对四皇子来说是最好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福气,若是过于的强求,最后可能一无所有!”
蜀羽之转过视线看向司以徽,半晌过后:“臣侍明白了,这一次,是臣侍失控了……”
“你明白就好。”水墨笑淡淡道,随后便转身离开。
离开了承月殿之后,因为蜀羽之那句不清不楚的话,水墨笑没有心思再依着计划去找蒙斯醉,而是回了朝和殿,随后便开始一直心绪不宁,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
便在蜀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