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楼重拨出长剑道:“你找到配剑手了。恭喜你。”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假君子。”花一色脸色一肃,道:“三式,分生死吧。”
都是剑门的传奇人物,何必要嫉恨成这样呢?台下有人对花一色的呛声很不满地发表着评论,立即有人接话道:“还用问么?当然是为争天下第一了,不知道什么叫‘一山不容二虎’吗?”“可‘除非一公和一母’嘛……”众人闻言高深莫测地嗯了一声,又开始神经兮兮地摸下巴。
时值白阳透红,日斜西山。风吹来,带着缕缕很淡的白雾。
三人身影突如闪电般相接,剑光四折迸散,快而无声,快而残影。眨眼错身而立,楼重腰侧血色赫然。花叶两人持剑背立,浑身真气冲荡,气息大紊。岩台无声,只有朔风旋飞,乱无方向。
人群中突然冲出来两拨人,往平台急走而来,正是止剑宫和天下庄的人物。任督风一眼见得楼重受创,拨刀便欲上台相助。花一色却突得转身,眼神一沉横飞一道剑气,剑气破空如鬼哭神嚎,任督风避之不及,啪然一声切瓜脆响,左臂一条胳臂便于半空离体而去。
众人哗然大惊,却听花一色气喘微吁道:“谁敢插手,下场自负。”人声一时被静压下去,花一色正对楼重,冷眼低身做姿道:“第二式。”
楼重无言,眨眼身形再动,杀气直劈,花叶两人身影双分,转向直取相接。风急如怒,乱剑崩云,剑气四起,劲风四荡,一招一掌,一步一足,藉物转劲,借地卸力。一时间石裂之声四起,缝开如藤,狂长四漫。
花一色突得一声闷哼,楼重剑尖眨眼入体三寸!叶还君横隔一剑;一手拉过花一色同时掌风扫出,楼重侧首急躲,却防不得面具被余劲扫飞,再回首,叶花两人已静立三丈之外。气风骤停,楼重持剑而立;花一色倚着叶还君半跪着;沉静片刻;侧首哗然一口鲜血。
底下止剑宫人见状哪里还坐得住,即有两名贴身剑侍不顾纪焉之阻跃身上来,不想花一色跪身横扫一手,竟将那两人横劈成段!肢身落下,吓得临台一众柳门女弟子惊声四散。众人一时惊愕,便有胆大的切声道:“天下庄的人杀!自己的人也杀!姓花的你是个疯子!”
花一色慢慢站起,身体微颤,不变桀骜凛凛的艳眉冷眼,面上沾血,冷汗湿鬓,更添几许痴狂:“本宫说了,谁敢插手,下场自负。”她一转剑,正对楼重,淡道:“第三式。”
“花一色。”楼重开口,鲜血自嘴角蜿蜒而下,音气已有支绌之态,“没有足够的真气支撑,全筝剑法最后一式等于废招。你气海已伤,出手三思。”
叶还君上前来,对花一色的伤情颇不在意,低身微微笑着,温柔道:“宫主,让我用万象决之内功助你啊。”
花一色转面看他,突得抓住他的右手腕子,狠狠笑道:“你敢用全筝剑法外的其它武功,本宫现在就废了你的右手!”
叶还君惊了一惊,笑道:“我当然听你的。”
“至于你,这种时候了你还要做假君子。”花一色放开叶还君,微微笑着;转对楼重,晚风里幻出许多温柔的假相;“你的独日剑法真练成了吗?第三式要修炼之人无心如僧,楼重,你真正得你父亲真传,绝情成圣了吗?”
楼重不语,花一色静立半分,无端想起一些往事来:
。
“你不好好学剑,要我怎么喜欢你?”
“如果我学得好,你就会喜欢我吗?楼瑕,如果有一天你的剑法败在我的剑法上,你是不是会爱上我?会像爱云娘那样爱我吗?”
“我不爱云娘;还有;要叫师父。”
“师父;你真的绝情成圣了吗?”
。
“心无杂念,绝情绝恨。”花一色哈哈笑起来,嘲道:“独日剑法生在人世;是人在练啊。”
楼重闻言,眼中有沉淀了的讽意,“你这句话是想对我父亲说吧,可惜他早已死了。”他闭了闭眼,道:“来吧,第三式,独日,全筝,今日一分高下。”
再次起剑交接。
即分生死之刻,台面突跃一条人影。气乘天地,劲御六气,浩然一掌直扑花一色背心!叶还君心生警兆,左手不敢停,回眼一看,竟是楼书笑!
这一掌下去,花一色必死无疑。正中叶还君期待的结局,但,能和楼重公平地对决一场,是花一色毕生之愿。
叶还君突得想起书案前,花一色静坐时的落寞神情。
“宫主一生活着是为的什么?”
“为了断楼重手中之剑。这世间除了楼重,也没什么值得我兴趣的了。”
悲哀之极,也痴狂之极。
万物开决,万象为护,叶还君左手不停,右掌起运,万象决十成功力沛然而起,一时狂风厉嚎,山呼海应。叶还君呯然硬接搂书笑一掌,气劲四荡。楼重花一色亦入最后一击,两剑相格,尽殆毕身功力。
全力相赴,成就万丈浩功余力,四股气劲冲荡,眨眼已成翻山倒海之势。瞬间;山峰上气流爆走;雄势窜流;地面割裂;举目崩乱之际,巍若天台,竟也被震成四半!
一时间乱石相继滚落;人群起跃四散而逃。
极端过后只余颓势;顶峰四人同受冲击,胶着的身形四迸而开,只留一地红血两把断剑。
花一色身后一丈即是断崖;飞身出去直落崖下。台下纪焉大叫了声“宫主!!”,跃身至断台,二话不说竟便追跳了下去!叶还君视若无睹;手中全筝剑一鸣;带伤一提内力;向前直取楼重心脏!剑已入体一分,铿然一声,却被扑身上来的楼书笑格开!
一击不中便退,楼书笑鹰眼冷厉,叶还君身受重伤不敢再探。转身下台,几个起跃便没了踪影。
“快离开这,这台要倒了。”楼书笑呕出一口血,用袖揩了上前一步道,“手给我,我带你离开。”。楼重闻言哈笑一声退开三步,身后岩台喀喀裂颤,悬悬欲倒:“我败了,手脉已断,再不可能拿剑。”
“能活着便是好的,快过来,我能救你!”楼书笑看他身在断崖,心若悬胆。
“我说过,不会原谅你。”楼重淡笑一声道,“别想着让我欠你。”他话语一落,左手起掌,呯然一声,竟自盖于天灵。掌气汲身落地,所立之岩喀喀响了两声,载着暗金之躯共落深崖。
楼书笑愣愣看着,还做着伸手的姿势,指尖风过,只余冰冷。
。
纪焉拉着花一色在半山腰处悬停下来,他的剑沿着石壁磨砺了一路,断了一截,危急时刚好插入壁缝,才勉强阻了两人的坠势。
“放手吧,纪焉。一把剑承不了了两个人,我已是活不了的了。”花一色抬头望他,“记住,上去以后别再回止剑宫了,叶还君会杀你。”
这是纪焉第一次这般堂而皇之地握着花一色的手,他低头瞧花一色,花一色的的容颜艳丽,手肤和十四年前第一次见面牵他时一样温润,一点没变。“属下不会放手的。”他道。
那剑柄喀喀响了两声,猛然下顿了一截。
“你忘了,平台崖下是西定江,放开我,我也不会摔死的。”花一色轻声道来,生平第一次这样耐心对纪焉说话。
“宫主不骗我?”
“是真的。”
纪焉笑了一会,终于放手,放的却是握剑的手,哗然一声,和花一色一起坠下崖去了。
崖下是西定江,花一色果然没有骗他。纪焉拉着花一色从水里出来,将她轻放在河边的树荫下。花一色穿着赤红的牡丹华服,全身看不出来血迹,纪焉小心翼翼地分开她额上散乱的湿发,花一色睁开眼来,轻声道:“你走吧。”
纪焉以为是她说什么糊话,便道:“我不会走的。”见她唇色渐白,便抱起她,寻了处有阳光的地方,奈何时近黄昏,阳光无力,得不到一点暖意。他将花一色轻放自己怀中,一口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出血的腕子递到花一色唇边,道:“喝点血吧,会好一点。”
花一色眼望着远处落日,唇不动,神思却似飘得很远。
“宫主你在这啊,让属下好找。”轻轻来一句问候,透着冷冷的关切。纪焉抬头,便见叶还君从远处树荫下缓步而来,半筝斜指于地,衣袖摆动若水。
“宫主,楼重死了。这条路,你已经走到头了。”叶还君慢慢站定在三尺之外,修长亭立的身影挡住了黄昏的光线,“宫主,最后一程,让还君为你送行。”
半筝一转,冷光便朝花一色直去。纪焉不及相阻,飞身扑倒在花一色身上。剑身寒冷,咝然穿过纪焉心脏直刺花一色肚腹。叶还君拨剑,看纪焉的眼神颇为惊异。
花一色慢慢坐起,将怀中的纪焉翻转过来,抚着他的脸道:“叫你走了的。你总是这样,永远不及行水聪明,还君的一半也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