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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丢着一大块红布,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红衣大炮了,这大炮已被我们的兵士所接手。
我松了一口气,只觉背心渐渐发凉,想必是流血过多。但我顾不了那么多,忙问辛遥夙:“怎么回事,中了什么计?”
辛遥夙脸上满是愤恨的表情:“我们说明来意后,守兵放我们进城,巡抚李仙风还在城门处迎接。福王和王绍禹、李仲他们走在最前面,我们刚进城门,不知怎么露了风声,李仙风当即发出号令,我们就被官兵截断了。官兵边围杀我们,边要关城门;城楼上的官兵也放起箭来,射伤了我们好多兄弟。我们在郝摇旗将军的带领下,拼死拦住官兵关闭城门,混乱中就不见了福王、周王和李仲,估计李仲已被生擒了,这会,不是在周王府,就是被关在衙门里了。小雅……也不见了,估计是和李团长在一起。”
辛遥夙边说,边点了我背心几处穴位,低声道:“师长,每次让你穿盔甲,你都不信邪,这回知道厉害了吧?”他将我背上的铁器拨出,并迅速倒了一小瓶药粉上去。
我背心一凉又是一辣,不由得吡牙咧嘴起来,却笑道:“你知道的,我以往都是安全第一,不上前线的,所以用不着盔甲。这回是冲动了一下,于是收到了冲动的惩罚。”
我边说笑,边定睛看那铁器,却原来不是匕首,而是一个剑尖。我顿时放下心来,这想必是被宝刀削断的剑头,意外飞了过来,纯属乱战中的误伤。
伤口既然处理好了,我便问明方向,催马跟着骑兵们一阵狂奔,迅速地赶到了周王府外。李自成正带着人攻那宫城,这宫城有两重。外边的萧墙只有两丈高,已被攻破。内面的紫禁城则墙高五丈,上有垛口,下有拦马墙。由于没带云梯,李自成令军士们找来两根粗大的圆木,分别由二十人抬着,正在猛撞城门。随着隆隆的撞击声,城门已渐渐松动。
上面的垛口中,不时有冷箭放下,还有石块、火罐等不断投掷下来,砸伤、烫伤了不少士兵。幸好在李自成指挥下,将士们不停地向城楼射箭,使守城的卫士不敢轻易探出头来。
我来到李自成的面前,边给枣骝马处理伤口,边问:“闯王,你受伤重吗?”
“没事,皮外伤。你也受伤了?”李自成敏感地发现了我身上的血迹。
“也是皮外伤,不打紧。闯王,进城后,一定要保住李仲他们的平安,还有,福王和周王要留下活口,我要审问一下。”我赶紧把关键事项交待了一番。
“还有小雅,也一定要找到。”辛遥夙忽然补了一句。我奇怪地看了辛遥夙一眼,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此时军士们一阵欢呼,内城城门已被撞开,军士们先是朝门洞里射了一番弓箭,放倒了一批在顶门的卫士,然后就呐喊着冲杀了进去,辛遥夙冲在了最前面,我冲在第六名。
周王府和福王府差不多夸张,大得出奇,我在那个叫紫禁城的宫殿前后东奔西窜了半天,也没找到李仲和福王他们的影子,奔跑时劲使大了,扯得背上又一阵剧痛,又暖暖地渗出血来,但我顾不了那么多,只不住口地高叫:“二哥,二哥。”但回答我的,只有士兵们的喧嚣声。
一个时辰后,捷报频传,我终于放下心来。开封的五个城门及巡抚、布政使司、桌司各大衙门都被我们控制住了,守兵从北门逃出一千余人,巡抚李仙风被逃兵护送着逃走了,其余的守兵则不是被杀就是被俘了;福王、周王和洛阳总兵王绍禹都被活捉了;李仲和小雅都在衙门找到了,李仲受了些刑,但性命无碍,小雅则毛发未损;郝摇旗受了腿伤,但未被俘虏,也从城门处找到了;李开正带着一万多步兵赶往开封……
我在周王府见到被士兵带来的李仲后,仔细端详了他一番,见他无甚大碍,还能站得笔直地,于是拍了拍他的肩头,内疚地说:“二哥,这回对不住你了,都是我没安排好计策,才让你吃了这一番苦头。”
李仲把手一摆,豪笑道:“扯淡,我屁事没有。没你这计策,咱们哪能这般轻易夺了开封?”
“到底是哪里出了漏洞?”我皱着眉头问。
李仲的眼神忽然变得冷酷起来,他大步走到王绍禹面前,抬手一拳,把王绍禹打得鼻青脸肿,吐出了几颗门牙。王绍禹痛苦地蹲在地上,却默不作声。
“那句‘有诈’是不是你对李仙风说的?你别以为你说得轻声,我就没听到。”李仲恶狠狠地瞪着王绍禹。
王绍禹浑身一震,抬头怒视着李仲,却仍不吭气。
我叹了口气:“王总兵,你这两个字,害死了我们几千兄弟,你和你儿子的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王绍禹缓缓地站起身来,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惨笑:“那也比被朝廷灭我九族强上百倍。李公子,我求你件事,你要杀便杀我,别连累我家人。”
我凝视着王绍禹的眼睛:“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灭你九族?”
王绍禹平静地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我冷冷地看了王绍禹半天,忽然叹了口气:“也罢,我成全你。来人,把他拖出去,凌迟处死。”
王绍禹脸上忽然露出喜色:“谢谢李公子。”
我静静地看着他,不吭声,李自成却霍然从椅中站起来:“天王,你不打算灭这王绍禹的九族了?”
我淡淡地说:“一人做事一人当,凌迟他一人就够了。此事不必再议。”
“好,很好。”李自成淡淡地说道,慢慢地重新坐下去。他的语气很平静,我却听得有点毛骨悚然,仿佛有一种看不见的危机弥漫在这殿内。但我不想改变主意,株连九族这种事,本来就是违背人性和常理的事,作为穿越者的我,如果做了这种事,恐怕日后会睡不安稳。
福王忽然颤巍巍地说道:“这件事跟我无关,李公子,你可以问问王总兵。”
我看了看王绍禹,他抹了抹带血的嘴唇,点头道:“此事确实跟福王无关。”福王立即放松下来。
处决王绍禹是在第二天的中午,王绍禹倒确实是条硬汉子。这凌迟是先从手上和腿上割起,然后割胸脯和头部,残酷可想而知。王绍禹被割到第一百多刀时,他翻着白眼,紧握着只剩下些白骨的拳头,脸上青筋暴出,全身不停地颤抖着,口里哑哑地呻吟着,却始终没有求过一句饶。我很想走上前去,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可是凌迟是明末处死叛徒的惯例,虽然王绍禹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叛徒,但我如果不这样做,确实无法抚平军心,对不起白白死去的那几千兄弟,他们愤怒的火焰便会烧向王绍禹的家人。
看着王绍禹被凌迟处死,数万李家军将士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现场的气氛达到了最高点。我却觉得很悲哀,很难受,忽然无比地怀念起那个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的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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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石破天惊第五十四章皇家玉佩 审讯周王的刑堂就设在周王府紫禁城的正殿宏恩殿,周王是个面容清瘦的小老头,下巴上留着三绺长须,一副儒家老学究的样子,看样子就是能言善辨之人,所以我把这个案子交给郝摇旗来审,给周王来个“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我让郝摇旗一定要把罪状审清楚,人证物证都要有,所以这桩案子足足审了三天,光郝摇旗查清的人命案,周王手里就犯下了一百多条,更别说强占民女、民田等种种罪状了,证人在周王府排起了长队,连老管家也成了污点证人。
我看着厚厚的案卷,摇了摇头,这就是在海内颇有人望的周王吗?披着大儒的鲜亮外衣,干着龌龌的罪恶勾当。我重重地合上案卷,狠狠在桌上拍了一掌:“先公布罪状,再凌迟处死,给老百姓解解恨。”
“好,痛快。不过,不如把福王也一块给杀了。”李自成立即接口道。
“福王?”我梗了一下:“我曾答应过,只要办成奇袭开封这事,就饶他不死。福王办这趟事可没玩鬼花样,开封也拿下来了,这时杀了福王,咱们不成了无信无义的小人了么?”
“这福王罪恶滔天,比这周王差不了多少,周王是伪君子,福王是真小人,杀一个留一个,岂不叫天下耻笑?自古成大事者,何必拘泥于小信小义?咱们只是骗骗福王那老东西,杀他是大信大义,有什么好担心的?”李自成显然对我的食古不化很有些不屑。
我默然,李自成身上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