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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手指没有再动,静静地停在那儿,目光落在他的唇上:“我并不会作画。”
“比……比我好!”唐塘艰难地闭了闭眼,可还是控制不住血液朝脸上涌去,腿都有些软了,心里一慌突然提高音量吼道,“至少毛笔用得比我好!”
流云被他吼得有些无奈,将手指拿开在他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转身在桌上重新铺开一张纸,提起毛笔道:“那我写几个字给你看看。”
“……好。”唐塘下意识回答,人却还在发愣。等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差点一头磕在桌边儿上,肠子都悔青了。
没出息!简直是太没出息了!不管是不是错觉,先亲上去再说啊!有贼心没贼胆说的就是我啊啊啊!!!太特么丢现代人的脸了!!!
唐塘气鼓鼓地瞪着桌子,好像那桌上正摆着自己刚刚从肚子里掏出来的芝麻大点的胆子,目光无比愤恨,正想着要不要把悔青的肠子也拖出来洗洗时,师父突然将纸推到他面前。
“唉?”唐塘瞬间化身奥特曼,眼睛瞪成两颗硕大的鸭蛋,惊悚道,“这……这个……师父怎么会的?!”
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不过都不是汉字,而是汉语拼音,不光有单个的字母,还有声母、韵母,长的短的一大堆玩意儿……
唐塘不可置信地将桌上的纸举到眼前,揉了揉眼凑近了几分仔仔细细地瞧,又狠狠眨了眨眼,还是有点惊悚,嘴巴半天都合不上。
流云将他脑袋推开,夺了纸放到桌上,指着上面的字问:“这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是什么意思?”
唐塘愣了一会儿,突然目露凶光狠狠一拍桌,“东来!!!我再三警告不许给人看!他竟然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流云按住蹦起来的茶碗,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东来伺候你自然是尽心尽力,但是却少了几分心眼,容易误事。以后但凡有极为要紧之事,都不可交给他办。”
唐塘余怒未消:“哼!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这上面写的究竟是什么?”
唐塘偷瞄了他一下,突然眯着眼笑起来:“嘿嘿……原来师父也有不知道而又想知道的事……嘿嘿嘿……”话刚说完脑门上就被敲了一下。
唐塘捂着额头,突然笑容一收,疑惑道,“师父,这些你看了多少遍?”
“一遍。”
“靠!”唐塘郁闷得想捶桌,心里极度不平衡,“怎么可以看一遍就能记住!”
“过目不忘而已。”
而已,还而已……
唐塘此时心情极为复杂,幸亏师父不是他从小到大听到的父母口中那个“别人家孩子”,不然他会自卑得羞愤而死;但同时他又产生了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这可不是别人家孩子,这是他师父啊!
流云见他一会儿怒一会儿笑的,手指在纸上轻轻点了点:“问你话呢。”
“哦!”唐塘笑嘻嘻的,“其实说不说对师父也没什么差别,这是给东来认字用的,师父都是识字的人了,用不上这玩意儿。”
“认字用的?”
“这个叫字母拼音,就是告诉他字要怎么念。所有的字都可以用这些拼音标注出来,不同的组合发出不同的音,这样我没时间教他的时候,只要给他做好标记,他就能自己认字了。”
流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家乡的人,很聪明。”
“那是!”唐塘不无得意。
流云指着第一个字母问道,“这个怎么念?”
“啊”
“这个怎么念?”
“啊”
“……”流云不解地扭头看他,“问你话呢。”
唐塘眨眨眼:“我回答啦,就念啊!”
流云微微挑起眉梢,将视线从他脸上转向纸上的那个字母,点了点头。
唐塘自信心暴涨,无限殷勤地拿手指在上面一个一个点起来:“啊,喔,呃,咦,呜……”
流云扭头看着他的侧脸,眼神逐渐深邃,手指下意识伸向他脸侧,又顿住,心中一动,拿过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
唐塘张嘴就念:“柳,筠。”
“我的名字。”流云淡淡道。
唐塘停在了念“筠”字的口型上,唏着嘴抬起头,看着师父愣住了。
唐塘之前问过几个师兄,师父究竟叫什么名字,没有一个人知道,师父从未主动提起过,自然也没有人敢问。现在,师父突然把名字告诉他,还这么清清楚楚的写在纸上,唐塘突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里的滋味很难形容。
他愣了一会儿,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竟然因为这两个字产生了极为强烈的欣喜满足之感,忍不住张嘴又轻声念了一遍:“柳筠。”
“嗯。”
低沉的声音滑入耳中,唐塘靠近师父那一侧的耳朵突然烫得有如火烧,恨不得将那一声低低的“嗯”用录音机录下来。
无意识地捏了捏手中的纸,终于将一瞬间的悸动压了下去,唐塘笑吟吟地抬头看了柳筠一眼,挠挠后脖子道:“师父的名字,我一直觉得挺神秘的……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现在要不要继续保密?”
柳筠讶异地看着他:“你怎知大家都不知道?”
“啊?难道他们知道?”
“你问过他们了?”
“问……问过……以……以前问的……”唐塘顿时觉得有些窘迫,挠着额头佯作镇定的盯着纸上的字。
柳筠将他额头上的动来动去的手拉开,感觉到他手指明显的颤了一下,低声道:“暂时没有别人知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从没想起来过罢了,连我自己都差点忘记。说与不说都随你。”
唐塘听了这话,顿时有了一种师父对自己比对别人更亲近的感觉,心里跟气球一样胀得满满的就差飘起来了,哪里还肯跟别人分享,连连摇头:“我不说。”
这一天,唐塘再一次成功地将谢兰止这个被他带回来的客人抛诸脑后,赖在师父这儿吃了午饭,还睡了午觉,下午练功自然也是没出过院门,接着又跟师父一起吃了晚饭,直到晚上练完功才意识到:自己脸真大!皮真厚!可惜就是关键时刻用不上!
唐塘像前一晚那样磨磨蹭蹭了半天,最后还是以龟速将能磨的时间都磨掉了。他无比怨愤地看看满天的繁星,一步三蹭地蜗牛一样挪到师父身边:“师父,我回去了。”
流云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嗯。”
唐塘又一步三蹭地朝院门口挪去,死死瞪着那道门,恨不得吹口仙气把门吹远点儿。
走到门边时,身后突然传来师父的声音:“四儿!”
唐塘眼睛一亮,连忙转过去:“师父还有什么事吗?”
流云看着他堪比星星的眼睛,胸口一窒,沉默了一会儿道:“没事,夜里凉,当心点。”
唐塘眼睛一暗,又迅速恢复正常,笑吟吟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46
山谷里的气温原本就比外面要低一些;入了冬更是冷得飞快,没过几天,湖里便结上了厚厚的一层冰,背着山的那一侧;冰层足足有两三尺厚,这是唐塘亲自量过的。
他在柴房里找了根结实的细棍子把一头削尖,卯足了全身的劲儿,又把练了半年攒下的丁点内力悉数注入,这才在冰块上成功凿穿个洞,抽出棍子一看,这厚度;简直可以在上面打滚开运动会了。
唐塘在那儿捣鼓的时候,谢兰止就蹲在一旁看;俩人跟回到童年似的,玩儿得不亦乐乎,唐塘一看就是从小调皮捣蛋惹过老师请过家长的那种孩子,谢兰止就属于在一旁看着,心里痒得很体质却跟不上的那一类,只能干着急。
“你怎么弱不禁风的,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上辈子是林黛玉吧!”唐塘两肘搭在棍子顶端,支着下巴斜着眼嘲笑他。
“你丫上辈子才是薛宝钗呢!”谢兰止不服气地抬脚踢他,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了,引得唐塘又是一通嘲笑。
两人都是温室里长大的,离北方又远,长这么大没见过几场真正的大雪,挺耐不住这里的严寒,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唐塘那点豆大的内力,打人还行,防寒却够呛,只好穿上厚厚的棉服,外面裹着一件极为帅气的雪白狐裘,惹得谢兰止眼圈儿绿了又红红了又绿,简直成了一头饿狼。
这件狐裘是师父的,皮毛俱是上品,极为罕有,穿在唐塘身上基本就能从头罩到脚,别提多暖和了。当时还是师父亲自给他披上的,衣服拢起来的时候只觉得烫心烧肺得厉害,眼眶都热了,唐塘差点就伸手将人抱住,不过还是没够胆子。
从小到大,也就这件事上胆子似乎小了点,他想,如果他喜欢的是别人,恐怕早就行动了,但是对面的是他师父,他连靠近一点都要勇气,真是邪门了。再说,他也从不希望自己喜欢的是别人,谁都比不上师父,半根指头都比不上。
谢兰止两只眼珠子如同上了强力胶水,死死黏在这身狐裘上,短短一盏茶功夫不知道跟他讨了多少回。
“借我穿穿!”
“不借!”
“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