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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两人也是狠狠瞪了唐塘一眼,黑着脸拂袖离去。
从头至尾,流云都没再拿正眼瞧他们。
唐塘回过头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师父,我是不是闯祸了?”
流云放下茶碗,看着他道:“你为何要与他们胡言一通?”
“我就是看他们不顺眼,想气气他们。”唐塘不屑地撇撇嘴,“口口声声武林正道,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也不嫌皮厚。”
流云垂下眼,状似随意的问道:“你似乎很不屑武林正道?”
“当然!所谓的正道最容易出伪君子了,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自己。我就不信他们真的那么好心,拼了性命就为了要魔头一颗脑袋。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好处!”
“听起来,你倒是深谙江湖之道。”
唐塘心里一惊,总觉得师父话里有话,连忙笑嘻嘻道:“故事听多了,懂的道理就多了嘛!”
“哪里有那么多的江湖故事可以听?”
“说书的呀!我最爱听说书了!”
流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追问,站起身一言不发地离开。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狂擦冷汗。
、15中秋佳节
被小黑折腾了一路,唐塘原本以为一身疲倦很快便能入睡,结果晚上四仰八叉的在床上摊饼摊了好久,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然后又翻来覆去烙大饼烙了大半夜,最后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早上东来喊了四五声都没把人喊醒,只好伸手去拖,直到半个身子拖出床外,才将他从睡梦中拖出来。
“东来,你过来。”唐塘迷迷糊糊地朝东来招手,“到我耳边来说句话。”
东来乖乖走过去,凑到他耳边神秘兮兮的小声道:“四公子,你要我说什么?”
“声音那么小干嘛?正常点的。”
“哦。”东来提高嗓音,“四公子你要我说什么?”
唐塘一脸迷茫的看看他,伸手掏掏耳朵,发现没什么异样,摇摇头道:“哦,没什么事了。就试试你听不听话。”说完抠抠眼屎,一边打哈欠一边下床穿衣服。
东来一脸担忧地看着他:“四公子,你怎么这么困?气色也不大好,是不是夜里没睡好啊?”
“嗯。”唐塘胡乱点了点头,“明天中秋节,大家都怎么过啊?”
“中秋节?”东来微微一愣,瘪起嘴巴,“都是没爹没娘的人,哪里过节?”
唐塘睡意顿时消散,张了张嘴,过了好久才发出声音:“往年都不过节吗?”
“不过。”东来摇摇头。
唐塘又去流云那里告假了,事实证明,流云虽然严了点冷了点,但是对徒弟绝对是散养式的,比在学校请假好请多了。
得到师父他老人家一个准字,唐塘便带着东来出门。因为小黑这匹座驾暂时还没过磨合期,不敢随随便便骑出去,结果两人又是吭哧吭哧一路走进城。
城里果然已经有了浓烈的节日气氛,不少大户人家都带着小厮领着丫鬟出来置办货物,街头巷尾人挤人轿挤轿的好不热闹。
他俩又去客来酒楼吃了饭,经过几次来往,那小二发现云四爷其实也不难伺候,一来二去的便越发热情。
两人吃饱喝足便开始放开手脚挤进人群买东西,一番苦战后租了一辆破牛车,擦擦汗让车夫带着他们和一车的货物打道回府了。
医谷众人现在对唐塘的出门简直建立了条件反射,一听到消息都开始眼巴巴的等,不过这次他们真是没想到,竟然等来了一车的东西,顿时一个个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
云大绕着牛车转了两圈,啧啧感叹:“四儿啊,你可真会借花献佛。这一个子儿还没赚到呢,就买了这么多东西做好人,用的可不都是师父的银子?”
“你们都别眼馋,我不就做不成好人了!”唐塘一脸坦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看我脑门子上的汗,瞧瞧,我怎么就不能花银子了?反正最后捞好处的是你们所有人嘛!来来来,卸货卸货,都是明天过中秋的东西。”
众人一愣,纷纷围了上来。
这一天便在大家的亢奋和期待心情中晃悠悠的过去了。
第二日一大早,整个医谷开始了前所未有的热闹,里里外外忙乎得热火朝天,杀鸡炖鸭、烹牛宰羊,还有人特地去旁边的湖里捞了七八条大肥鱼上来。中饭都是马马虎虎吃的,就奔着晚上的热闹去了。
唐塘走进流云的小院时,见他又躺在石椅上闭目休息,不由满头黑线。
师父的生活也太无趣了吧?难道这石椅有类似寒玉床之类的神奇功效,躺一躺便能让内功一日千里?
“外面在闹什么?”流云眼未睁开,只淡淡问了一句。
唐塘走到近前,突然想起第一次来这里的情景,那时的心境与此时相比简直是天差地别,而那时的师父满身杀气,此时却是出奇的平静祥和。
流云见半天无人应话,睁开眼看过来。
唐塘对上那双黑玉似的眼珠子,心跳快了半拍,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笑嘻嘻道:“今天是中秋节啊,大家都在忙着过节呢,师父一起去吧?”
流云闻言微微怔忪,过了一会儿再次闭上眼。
唐塘见他嘴唇紧抿,顿时紧张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过了好久,才听他淡淡开口:“不必了,你们自己玩吧。”
唐塘心头失落,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道:“师父,人生是很短暂的,要及时行乐啊!你不能像个老头子一样深居简出啊,要参与我们年轻人的活动!”
感觉到凌厉的视线扫过来,他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错了,师父也是年轻人……”
见流云没什么反应,他偷偷往后挪了一小步:“唔……师父要是没什么吩咐……我走了……”说完转身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
“啊!”一只脚才跨出门外,后脖处的衣领子被拎住。唐塘像只被捏住的猫一样,瞬间被拖回了院子中间。
“嘿嘿……”他回头,摆出一脸灿烂的笑容,“师父,今天过节,不宜杀生。”
“是么?”流云侧头看他,“外面杀的鸡鸭牛羊是怎么回事?”
“呃……它们已经是熟的了。”
“胆子越来越大了。”
这句话明明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陈述句啊,为什么听起来风萧萧冷飕飕啊!唐塘迎风甩泪。
“来做什么?”
“啊?”唐塘抬头看他。
“还没说有什么事就走了?”
“也没别的什么事……就是想请师父出去……一起过节……”唐塘越说声音越小,想到师父那冷淡的性子,又想到上回发怒的情景,忍不住再次紧张,把头一垂,认命道:“师父,我错了。”
一阵沉默。沉默果然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将人压得透不过起来,胸闷气短,呼吸不畅,时间久一点估计能直接窒息休克。
唐塘闷着头顶了一会儿觉得压力山大,快要挺不住了,头顶突然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接着,头发上多了某种奇怪的触感,像是微风一瞬间吹大了,把他头发给拨弄得动了两下,很快,风又停了,头发趴回头顶上。
唐塘的脑子一时间有点卡壳,突然闪过一个很诡异的念头:刚才那阵风是怎么回事?师父叹气了……难道是那口气吹的?风大了点吧?啧……师父肺活量真大!
流云见他一直垂着头,正要收回的手忍不住又搭了上去,在他头顶轻轻揉了两下。揉完了手突然顿住,这种类似亲昵的举动他从来没做过,一时间自己也跟着发起呆来。
这一次,唐塘没听到叹气声,但头发还是动了。他有些疑惑的抬起头,看到师父的胳膊横在自己头顶前方,略宽的衣袖垂下来,离自己的额头不到一厘米。
于是,整个人瞬间傻掉!
流云将手放下来背到身后,轻声道:“你过去吧。”
唐塘仿佛没听到他的话,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双眼呆呆的瞪着空气中虚无的某一点,一手又要向胸口揪去。
“怎么了?”流云疑惑的看着他的动作。
“啊?”手顿住,唐塘下意识地抬头看他,也不知怎么了,视线一直在鼻子和嘴唇处徘徊,就是不敢再往上移。
流云看着他一脸的呆样,轻蹙眉头,拿过他的手腕便要把脉。
唐塘吓一大跳,抽出手连连摇头:“没事没事,我走了。”说着便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回自己的小院,东来喊了三声才听见。他把头抵在树干上,狠狠朝上面撞了几下,胸口还在杂乱无章地擂着鼓。
东来看他这样子吓一大跳,赶紧跑过去拉他:“四公子,你好好的撞树做什么?”
唐塘抵着脑门扭头看他,愣了一会儿脱口道:“我在学啄木鸟。”
“……”
东来费力地将他拉开:“四公子你是不是傻了?”
唐塘脑子有点懵,闻言下意识摇摇头,走到墙角搬了一把小爬爬凳往院子中间一坐,招招手道:“东来,过来摸摸我的头发。”
“咦?”东来一脸疑惑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