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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
“敢说不是!”君浣溪啪的一声,将那张信笺甩在他身上,“你不仅算计我,还算计奕安和临风,还有广仁王爷,算计所有爱你关心你的人!哈哈,好一个性命垂危,生死不明,吴寿那轻飘飘一句话,就让我们这一群人抛下一切,发了疯一样往京城赶,想方设法进宫救人……其实,这只是你宇文帝布下的一个局,只是一个局!”
宇文明略捡起那信笺,只掠过一眼,即是沉声道:“你见过了我师父?”
君浣溪点头,意欲退后:“不错。”
宇文明略拉住她的手不放,目光一凛:“师父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君浣溪淡然道:“该说的都说了,这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你都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了,帝王心术,自古便是如此,更何况,你要对付那隐在暗中的敌人,却也无可厚非。”
怪不得他,只能怪自己,从未真正放下,闻讯他出事,便是理智全无,傻傻跳进这一陷阱……
“帝王心术?”
宇文明略面色发白,狭眸里一丝幽光,缓缓射过来:“你便是这样看我的?”
君浣溪咬唇反问:“难道不是么?”
“哈哈哈……”
他突然大笑,笑得无比凄凉,无比沧桑,令人不忍再看:“所以,你当初舍弃了我,这么多年,从来就没想过回头,是不是?”
君浣溪硬起心肠,平声道:“是。”
“那你还回来做什么?!我的生死,又关你什么事?哼哼,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宇文明略蓦然低吼,声音嘶哑,满目怒火,“吴寿找到你的时候,你正在跟奕安拜堂,你上回说的那个酒后乱性,就是跟……”
他喘着粗气,后面的话久久不出,但是她知道,他想说什么,他在记恨,他在介意,介意她跟别人有了肌肤之亲的事实!
或者,他把卫临风和沈奕安请来赴宴,就是为了确认另一位当事人,是谁……
四年来,他为她执着苦守,她却没有同样待之!
脑中一阵眩晕,只觉得他眼底满是羞恼与愤恨,更带着漫天的伤痛,直直凝望过来,深入她的内心。
虽然自已不觉得自己做错,但是,在他一个古人看来,这失贞之事,罪大恶极!
“你是在指责我吗?”
他痛,她又何尝不是?
心底深埋的隐痛被他执意勾起,一发不可收拾,为了扞卫自己的尊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觉得我不守妇道,没有为你守身如玉,从一而终?呵呵,陛下,我为何要为你守身?你可以娶泠月,还有那么多妃嫔,我为什么不能跟自己喜欢的男子在一起,缔结良缘?”
宇文明略声音发颤:“浣溪,这不公平,你明知我当初娶泠月,是逼不得已,你何苦跟我怄气……”
“我不是怄气,你的所作所为,都是没有错的,理当如此。你已经选择了帝王之路,就不要轻易后悔,而我,也是如此——”
君浣溪想起那还在宫外痴痴等候的男子,垂眸叹气:“我答应了奕安下嫁于他,行礼虽然被打断,却是不可扭转的事实。人可以无情,却不可无义!这个婚礼,我会继续……”
“君浣溪!”
宇文明略恨得咬牙切齿,只拼命压抑怒火:“你还要怎样,我可以不闻不问,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你何苦如此对我?”
“我没怎么对你,我只是另有所爱,自觉惭愧,无法回报你的一番真情……”
“你!”
他扬起手,整个人都在不住颤抖。
君浣溪径直迎上去,心底所有的委屈和悔恨尽数爆发出来:“你打,使劲打!我就是个宫奴,随便你怎么打骂,想怎样就怎样,就算是杀了我,都是随你!”
宇文明略瞪着她,颓然放手:“我已经说了,我不在乎,不在乎!只要你回来,回到我身边……你还要我怎样,跪下求你么?”
君浣溪摇头:“你心里觉得委屈,我知道,尽管我并不觉得亏欠于你……”
“你没有亏欠于我?你真这样认为?”
宇文明略上前一步,盯着她道:“你可知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外表风光,内心寂寞……不,不仅是寂寞,而是,我没有心,我的心被人偷走了,生生剜去那么大一块血肉,就剩下一个空洞的所在!”
他的声音,哀伤而无助,字字句句,落入耳中。
“我醒来的时候,身边是吴寿,是徐诺,是颜三哥,是那一帮弟兄,和整个军营的将士,但是我知道,我最想见的人,不是他们,不是!我日夜惶恐,时刻不安,我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会有被至亲至爱之人遗弃不顾的感觉,心痛欲绝……如若不是战事如火如荼,分去我的精力与思想,我想我已经因此而疯掉!”
殿中温暖,他的眼神,却是如斯苍寒孤寂,凝然成冰。
“我记得我的承诺,天荒地老,永不相忘。我知道心里曾有一人,那是我深情挚爱呵护一生的女子,但是,我却忘了那是谁,不知道她在何方!这充盈胸襟的满腔情意,应该托付给谁!天地茫茫,战火硝烟,不知道她是否平安!更不知道我该去哪里寻找?还能不能找她回来?”
沉痛,伤楚,悲愤……最深沉,最炽热的情感,齐齐朝她袭来,震得她几乎站立不稳,一头栽下。
“你,告诉我,既然要剥去我的记忆,为何不再彻底一点,为何还要让我留下些许残余,苦苦追寻?”
君浣溪颤声道:“我……已经竭尽全力。”
她真的尽力了,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甚至为了施法,自己的心脉都受到影响,憔悴劳损许久。
不是自己学艺不精,而是他的意志力太过强韧,或者,他心中的情感太过深重坚定……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呵呵,可惜,我始终做不了一个好皇帝——”
宇文明略长叹一声,眼望殿堂高处,幽幽道:“我不是个好皇帝,我为了寻找那个狠心弃我而去的女子,广选妃嫔,纳尽秀色,但凡五官眉眼有一丁点熟捻感觉,身形气质有半丝异样意味,我都招进宫来,甚至,我还微服私访,到民间去亲自寻找……吴常侍做了很多事情,来遮掩我的行径,事实上,在天宇史册中,我本该是个荒淫无道的昏君!”
“别说了,不要说了!别逼我,不要逼我!”
“你怕什么,你不敢听吗,你不是已经移情别恋,心如磐石吗?难道还会在乎我这几句实话?”
他负手而立,怒容敛去,面色温和如水,徐徐道来:“你说我算计你,是,我承认,或者,更准确一点,我是在进行一场赌博——我征战,大婚,纳妃,生子,立后,尽数大张旗鼓,世人皆知,我想,若是她爱我,必然会嫉妒忿恨,站出来与我理论……”
说到这里,脸色愈发萧瑟:“但是,没有,她始终不予出现,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我实在撑不下去,只能痛下决心,抛出最后一个筹码,那便是……”薄唇微启,缓缓出口:“我的命。”
“你……”
君浣溪张了张嘴,整个人都是呆住了:“你疯了!”
“我在想,若是我重病不治,弥留之际,她再是冷傲狠绝,总该出来见我一见,机会虽然渺茫,我别无他法,总得赌一赌,于是放任那下毒之事,不予声张……但是我又怕,怕她真的狠心不来,届时当真阴阳相隔,追悔莫及,所以我留了后路,虽然瞒了众人,却悄悄派了死士给师父报讯求助——”
宇文明略说罢,眸光平静下来,与她对视:“浣溪,我清醒之后,什么都想起来了,也打听了你这些年的生活,你当初黯然离去,深入疫区的辛苦,这回为了救我,不顾己身安危,耗尽心神……我不相信,这样的你,会不再爱我,会另恋他人。”
君浣溪眼中含泪,心里有什么东西一下子破开了,众多情绪奔腾而出,全无控制,只轻声道:“你就那么笃定?如果我真的爱上别人,却又如何?”
“若是,我也不再拦你,我说过,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包括自由?”
“是,包括自由,你若是想要,我都会给你——”
他的眼眸亮晶晶的,莹光闪耀,令人心折,话题一转,忽道:“近段时日,我派出的人手陆续回来,有一组,带回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君浣溪还在咀嚼着他方才的话,尚未回神,喃喃道:“什么?”
“有人在漓南乡野,见过你一直寻找之人——”他唇边带笑,轻声道,“是老师,还有芷儿。”
君浣溪惊叫一声,跳起来扯住他的衣袖,原先争执不休的问题尽数抛在脑后:“真的吗?你没有骗我?!”
老师,芷儿,原以为今生已无机会再见,没想到……
天子斥候的力量,非同小可,果然强大。
宇文明略点头,正色道:“我没骗你,是真的!不过呢,老师很固执,我的人没能把他带回来,需要你自己亲自去,只不